昙华又看向翠羽,“翠羽,既然这些人里头有伺候朝华的丫头,可你为何刚才只说不认得?还有,说来倒是巧了。你统共就出去这么几回,怎么偏偏每次都听见有人说闲话了?还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你和宝娟是大丫头,不管什么时候,总该留一个在朝华身边伺候,缘何两个都一起出去了?难不成是故意躲懒?什么事情那样重要,竟是非要你们去办?”
翠羽一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昙华这话倒是提醒了一些丫头,立时便是有人叫嚷起来;“她们在撒谎!每次出门,她们都是只有一个人过来的!并不是两个人一起!而且,好几次身后还跟着夫人拨过来伺候的小丫头呢!”
昙华看向魏毓。魏毓轻轻颔首,然后看向另外一些没被牵连进来,却也在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沉声发问:“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方才宝娟和翠羽二人说的那些时间和地点,你们可都有人跟着?”
翠羽有些不自在的抓着帕子搓揉了一下。昙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翠羽说了那么多地方,牵连出这么多人,自然是她随口乱说的。此时小丫头们一对质,立刻就有许多对不上。
昙华又看向宝娟:“宝娟,翠羽怕是记糊涂了。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宝娟并不如翠羽那样伶俐,本来撒谎心中就有些慌乱,此时看着似乎渐渐漏了马脚,更是心中没了主张。当下连话也不敢说了,只求助的看了朝华又看翠羽。
朝华下意识的便是开口言道:“宝娟不过是——”
“朝华。”昙华打断了朝华的话,沉声道:“我知道你心疼你的丫头,可是朝华,有的时候,丫头也不一定就是真对你好,没有半点错的。你年岁还小,被丫头蒙蔽了也是有的。今儿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转身弄鬼!”
朝华面色青白一片,可是却还不死心的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却是被魏毓再一次抢在头里:“朝华妹妹,昙华说得很是。论理我不该说话,可是我瞧着,怕里头真有什么猫腻。要说有一两个人说闲话,未必不可能。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说闲话……朝华妹妹不知道我们府上家规极严,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朝华很想说,你根本就是袒护你自己家的奴才。可是话到嘴边,看着魏毓的神情,她却是又只得咽下去。朝华忽然就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来京城,后悔不该这样折腾。更后悔方才应该早些想周全。不然,这会子也不会被架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
看着朝华悻悻的闭上了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翠羽和宝娟都慌了神了。尤其是宝娟,腿都软了几分。惶惶然的神情,一目了然明显至极。
翠羽还兀自强硬:“我为何要撒谎?还是说,表小姐您相信你家的奴才,不相信我们的话?”
“我只信该信的人。”魏毓此时也不客气,全然没了平日的柔和,极威严道:“我再给你们一次伸冤的机会,只要有理有据,我自有判断。若是依旧不能分明,怕是只能让我无情一回了。”
这话一出,魏家的这些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都是挖空了心思的来反驳方才翠羽的话,挑出漏洞,一句句的质问起来。
翠羽渐渐的便是招架不住,额上片刻之间便是有了汗。
昙华看着翠羽这幅样子,微微一笑。旋即却是厉声呵斥:“翠羽宝娟,你们还不说实话!你们若是肯说实话,我还可以替你们求情。若是依旧不说实话,等到真相大白,是你们装神弄鬼,别怪我铁面无私!你们是李家的奴才不假,我和朝华却是李家的主子!我们发卖两个丫头还是有权力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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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昙华如此言语,顿时就让朝华急了——且不说昙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将两个丫头发卖了,更是怕翠羽和宝娟说出什么来。
所以,当下朝华便是急切的对着翠羽和宝娟言道:“还不快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儿?你们若是现在说了,我还能做主饶你们一回。好歹你们跟了我这么些年了。可若是不承认,就休怪我无情了!”
翠羽和宝娟看着朝华,好半晌没开口。
昙华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魏毓也是如此。
翠羽到底是跟随朝华多年了,很快便是明白了朝华的意思,迟疑的看了一眼朝华后,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当下便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姑娘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见姑娘处处不被待见,受尽了委屈,这才想着或许不如回了琼州城还好些——”
翠羽这么一开口,随后宝娟也是明白过来。随后也是一下子跪了下去:“姑娘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魏毓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神色一派轻松,却是又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这下好了,可算是真相大白了。看来我们府上的下人还是懂规矩的。”
朝华面色难看了起来——这话明着听是魏毓觉得事情解决了,可是暗地里,却是分明在说她的丫头不懂规矩。
昙华看了朝华一眼,轻叹了一声,矮身朝着魏毓歉然一福:“让表姐受了委屈了。我给表姐陪个不是。还请表姐不要在意才是。朝华年幼,不懂得如何管教丫头,又被丫头蒙蔽,这才闹出这样的笑话。”
朝华气得攥紧了拳头。可是最后却还是只得咬牙也是朝着魏毓矮身一福道歉道:“是我的不是,还请表姐不要放在心上。”
魏毓轻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开了就好了。”顿了顿,却是又添上了一句:“以后朝华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差人告诉我一声,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们。”翠羽纵然认错,可是话语里口口声声的意思却是在说魏家苛待了朝华,这一点魏毓自然是不会觉得痛快。自然,这么敲打一下朝华。也算不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朝华垂着头,死死的咬了咬唇,这才咽下屈辱,勉强笑道:“表姐说笑了,我在府上并不曾受到什么委屈。”
“那就好。”魏毓点点头。又看向昙华:“昙华,这事儿既然说开了,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姐妹两个商量着办了就是了。”说着便是起身要走。
昙华却是伸手拉住魏毓,“表姐且再留片刻。这事儿虽然说开了,可是却也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了。要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翠羽和宝娟既然冤枉了别人,那么自然是要受罚的。咱们李家也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家。”说着。昙华便是看向朝华,“朝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朝华郁闷得不行,更是恼怒不已。这事儿算是什么事儿?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好的一场算计,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可是纵然心中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恼怒。朝华最终却也是不敢吐出半个不字。反而只能屈辱的点点头。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怎么求情?难道要承认李家是没规矩的?还是承认她是个不会管教丫头的?还是要她承认这事儿是她的意思?
不过,虽然不能开口说免除了二人的惩罚,可是朝华却也是可以要求惩罚减轻些的:“只是念在她们伺候过我一场的情分上,还请姐姐手下留情才是。”横竖,只要人还在她身边,不管如何总是能补偿回去的。
昙华听了这话看了朝华一眼,沉吟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丫头,那就你说了算吧。到底怎么处罚,也由你来决定。”
朝华顿时一喜,不仅是朝华,就是翠羽和宝娟面上,也是露出了几分喜色来——让朝华来决定,肯定是会轻松许多的。翠羽和宝娟眼巴巴的看着朝华,等着朝华做出决定来。
朝华仔细想了想,这才缓缓言道:“就打二十个嘴巴,这个月每日罚跪一个时辰。再扣一年的月钱。”因为魏毓还在,满院子的魏家下人还在,加上昙华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朝华还真不敢太过放松了。所以便是想出了如是的法子。既然是说谎,那么打嘴巴自然是合适的。罚跪,一个时辰也不要紧。再说一年月钱——明着扣了,偷偷再给就是了。
昙华却是没接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朝华。魏毓也没开口。
朝华见了这幅样子,心都是沉了下去,当下咬咬牙,再加上一句:“每个人再抽十鞭子。”鞭子是藤鞭,又软又韧,抽在身上,立刻就能红肿起来。那种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十鞭子虽然不多,也不会对身子有什么影响,更不会留下疤或是耽误干活,甚至休养也不必。可是是抽鞭子从来都是极为严厉的刑法,被抽了鞭子,那就意味着丢脸,在主子跟前失了宠。自然,十鞭子下来,翠羽和宝娟两个细皮嫩肉的,怕也是好疼上好几日。
翠羽和宝娟都是面色一变,露出惧怕之意,可是却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有怨言——换成是旁人,怕是还要受更多的罪。
可是谁也没想到,昙华却是开口言道:“本来我是只是想打二十个嘴巴,扣一年月钱,并未想到罚跪和抽鞭子的。不过朝华你既然这样说,那就这么办吧。也好,算是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长长记性,不然以后再犯错连累了朝华你,那可真真是不好了。”
翠羽和宝娟面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朝华也是怒不可遏,朝华觉得,昙华分明是故意在刚才不说话,还那样看着她,好让她觉得刑法太轻,又加重几分。本来正要开口挽回,可是这个时候魏毓却是开口笑着称赞了一句:“朝华果然是杀伐果决,怪不得小小年纪竟是能替你母亲管家了。”
面对如此的夸奖,朝华除了恼怒和郁闷之外,再无别的感受。
昙华却是不给朝华时间懊恼郁闷,又笑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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