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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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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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楼已和二十个兄弟都已经被抓。

    再听到唐坊那面山上传来的鼓点声带着隆隆战意,他都不用去打听都知道应该是部落血战的前兆,不由得就想起了西南夷山里部族厮杀的时候,会有俘虏被活人献祭的往事。

    他打开了白绢抱,第一眼就先看到了翠绿的松枝,不明所以地望了楼云一眼,见他完全没有提示的意思,只能动着自己的脑子,又细看了那炭笔写出的两句诗:

    海客谈瀛州,烟波微茫信难求。

    “——大人,这女坊主是什么意思?”

    他除了知道这两句诗,应该是楼云要求他们背过的唐诗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诗句之外,但他却半点也不知道女坊主没头没尾写来这两句诗的意思。

    楼云写过去的信虽然够短够简单,好歹还附着官称,指明写给季氏,但这女坊主写来的信却更是让人不明所以。

    他不禁暗暗腹诽,楼云和季氏就是死扛着,非要比一比谁更棋高一着。

    恰在此时,脚步声声,反倒是匆匆赶着进门的陈洪一脸的兴奋。

    陈洪早在送信时,就比楼大早一步偷看到了那松枝,猜到了季青辰的意思,此时见得楼大手上打开的白绢包,便上前取了那段翠绿松枝,捧在手上向楼云笑道: “大人,这女坊主既然借松枝寄意,邀请大人登岸,大人何不顺手推舟下临唐坊?只要不以国使之名登岸,不去扶桑鸿胪馆里居住。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涉入扶桑内乱,回去后在官家面前难以交待了。”

    楼大一头雾水,半点也没有看出来这女坟主如何邀请楼云登岸。反倒是楼云笑了起来。

    陈洪上前,把那半枝苍翠松枝呈到他手中,楼云缓缓转动着枝叶,笑道:

    “松枝迎客,她倒也有几分雅趣。”

    那季氏,想必是和王世强、谢国运这些家有族学的大宋世家子弟交往已久,才渐习华风。

    “大人——原来是这松枝是这个意思?” 楼大顿时反应了过来。马上就认出那松枝并不是普通青松,而是山里常见的迎客松的

    枝叶,他不由得就松了口气。

    ——按这女坊主如此含蓄的邀请就可知道唐坊里的局面。如果唐坊抓到了楼已,她哪里还会这样客气?

    “大人,既然她愿意相邀,大人又何必推却她的好意?无论如何。她如今还是唐坊之主。大人当初在泉州为官家封赏小国番首,其中也不乏女子,何必又要劳神费力支持那季辰虎?插手扶桑内乱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陈洪苦口婆心地劝着,完全转了口风,此时他唯恐这军功出身的国使大人,年轻气盛,把这扶桑四岛当成了死仇金国,非要支持那季辰虎抢几块地盘不可。

    楼云却没有答话。伸手取了那白细纸卷上的两句诗在手,看了两眼后觑向陈洪。在他的焦急莫名中,慢条斯理道: “陈纲首,你与这女坊主还有私约,本官居然不知,实在也是有些意外了——”

    楼云一边说着,一边在长案上把那两句诗推到了他面前,淡淡笑着,

    “她既然特意让本官把这两句诗转交到你手上,本官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私约?”

    陈洪满心不解,然而看着楼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只觉得肚子时肠管都微微有些发毛,把头摇得和拨郎鼓似的,断然否认,

    “大人,小人怎么敢瞒着大人和她有私约?小人每次写给唐坊的信,全都交到大人面前请大人点拨修改过,小人绝没有可能私下再和那女坊主有联络。”

    楼云也早把这件事在心里想了一回,便也不为难他,只是道:

    “……未必就是你。”

    他淡淡笑着,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刚才那有些恼怒的神色早已经被他按捺了下去,陈洪便也安了一半的心,既不敢再劝,也不敢多问女坊主写在那纸卷上的“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两句诗到底什么意思。

    哪个字能看出她和陈家有私约?

    亲信如楼大却是一眼看出,楼云心里对这女坊主事事出人意料,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已经有些生恼,却听他继续笑语着,问道:

    “本官倒也差一点忘记了,听说文昌公子也曾经亲自写过一封信给那季氏?”

    陈洪一怔,这才想了起来,确实有这回事。

    因为陈文昌和季氏的通信是相亲男女间的私信,而且也只是出于礼节各写了一封短信,便没有呈给楼云检查,他也问过侄儿陈文昌,知道信里仅是互致问候,然后写了一些泉州的风土给那季娘子罢了,他就完全没在意。

    做叔叔的抢着要去看侄儿的情书,实在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楼云这样的上官和外人,当然更不方便多问。

    至于陈文昌的母亲,她因为小儿子要娶个夷女为妻,已经气得几个月没有和丈夫说话了,连陈洪的老婆她的堂弟媳妇上门探望,也被她来了个称病不见。

    她没拦着小儿子和那不懂规矩的夷女写信,就已经是处事清楚,深知进退的内宅妇人了。

    辛酸回想着陈家大宅里各种流言飞语,还有他们全家上下为了让福建海商重返东海所做的牺牲,陈洪这才突然明白:

    半刻钟前,楼云在国宴上匆匆看完了陈管事送回的信后,突然让他去请陈文昌,让他过来在国宴结束后相见,原来就是为了“私约”的事情。

    而他闭门苦读的侄儿居然也开了窍,正巧也有事要拜见楼大人,一请就来。

    ——这不就是愿意求亲娶那坊主的意思?

    莫非他和那女坊主早就已经情投意和?

    震惊中,他察觉到楼云那表面和蔼实则冰凉的视线,心里大大打了个颤,顿时叫道:

    “大人,我那侄儿已经在外面等候,大人尽可以召他来亲自一问。”

    “……便请文昌公子请来吧。”(未完待续。。)

065 公子文昌

    楼云微微一笑,倚坐在了座椅里,在他转身又添了一句,

    “不过,我听说陈纲首的五条船里,有一条本就是文昌公子那一房的名下,那条船上安排的货位、货物,至少也有一些是文昌公子亲自安排的吧?”

    楼云心知肚明,他方才只是有一些迁怒,陈洪确实不至于有胆子和她有私约,能和她暗中相约的当然就只能是陈文昌了。

    陈文昌名下有船,在船上安排的也许是并不起眼,甚至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却必定是那女坊主在信中要求陈文昌带来的。

    如此简单地就瞒过了他和陈洪。

    叹气思索间,他的眼睛扫过了白纸卷上“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那两句诗。

    这是唐代李白的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诗句,写的是诗仙李白在梦中畅游仙山,偶遇仙人,惊叹向往间却不过是恍然一梦的情境。

    而诗中的所谓瀛洲,虽然是中土自古以来神话传说中的海外仙山,其实也就是东海上如耽罗岛、冲绳岛、琉球岛,甚至九州岛这类的外夷海岛吧。

    所谓“海客”,除了远来夷岛求亲的陈文昌,还能是谁呢?

    倒是那女坊主的字迹,温润圆柔,半点也不像是她平常出人意表的为人行事。

    只不过他认得这字迹,确实是和驻马寺里老宋僧书信中的笔迹极为相似,也许是她身为寺奴时。在驻马寺里抄佛经抄出来的圆柔罢……

    “学生拜见大人。”

    陈文昌走进了公舱间,恭敬施礼。

    他年纪不过二十二三,身材高瘦处很像陈洪。面目斯文处与和这满嘴胡须的叔叔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神情谦谨,甚至透出一两分青年子侄的羞涩,但他眉目端正,一身崭新的泼墨纹的白绸圆领宽袍,配上一顶精致黑漆弯脚幞帽,仍然看得出他出身世家。见官时神情自然,落落大方。

    楼云没有马上出声,只是淡眼重新打量着他。

    按大宋例。只要参加了乡试和省试得到名次,都可以被称为举人,殿试及第后如他自己这般的探花就是进士出身。

    陈文昌虽然只在泉州府下的乡试里考过,得了举人功名。但他既没有继续考试。也没有在家里帮着做生意,反倒去了城郊的泉南书院里做了个小小训导,每日在家中与书院间来回,以教书为乐。

    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是个不出书斋的呆子。

    “不知大人召学生来见,有何吩咐?”

    他语气平常,对于自己这一回成为了陈家的牺牲品,被挑出来送到海外来配夷女。颇有些不痛不痒的感觉,更没有把他与季青辰的私约当回事。

    楼云也知道。除了三天前的海上风险后他突然出手,退还了相亲画像,表达了身为君子不需要和王世强搏命抢老婆的愿望 ,其余时候他仍然是一副“我言尽于此,要怎么样你们看着办”的从容。

    “学生前日冒昧来见大人,实在有些鲁莽了,还请大人匆要见怪才好。”

    陈文昌显然把他的冷淡打量当成了他心中恼怒,诚恳拱手,

    “方才在房中读书时,听得大人在学生门外驻足,想必是心中有难题难解,学生实在心中有愧,大人不远万里来此荒夷之地,身处险境,非为私利,乃是为万民谋福祉,学生素日熟读诗书,临事却胆怯不前,不仅有负大人厚望,也负了学生平日立身之理——”

    “……文昌公子多礼了。”

    楼云抬手拦了他的赔罪,心里却有些啼笑皆非。

    他以往颇为欣赏陈文昌这份淡定从容,现在却觉得有些让人头痛。

    他怎么就这样简单就听了她的要求,为她准备了东西,却根本不告诉他叔父?非要等到事到临头了,他楼云才发现,她在他的五条国使座船上早有安排?

    岂能让他不恼?

    “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

    他微微一叹,念了这两句诗,抬手让陈洪、陈文昌两叔侄坐下,他看着陈文昌,笑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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