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徒添了几许紧张,甚至有种压抑。
少将闲觉无趣,早已睁开眼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忍小声问道:“怎么了?邵队长。”
邵振面色凝重,没有回答,于抬首间,漠然的将电子追踪器一把扔给少将。
少将有些莫名的接过电子追踪器,隧然低头去看。一时间,还没等可巴将头伸过来,就闻少将的一声怒喝:“靠,这不是我们住的宾馆么?”
可巴头未到而神已惊,“擦,这挨千刀的,这也能找到?”
少将立马打开追踪器上的扩音器,扩音器里的声音旋即扑面袭得他们措手不及。
“啪。”
从扩音器里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便传出花小贤的声音:“小屁孩,快说他们去哪了?老子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不……知……道。”扩音器里小宝声音异常陌生的倔强,让邵振听得满满的辛酸和内疚,他的拳头随着声音的旋律拧得咯咯作响,邵振心里后悔极了,他怎么能单独留小宝一个人在宾馆呢?他应该想到花小贤他们凭借在缘城的势力很快就会查到宾馆才对啊?
可是,谁知道?
突然,又从扩音器里面又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邵振的眉目亦随之猛得紧了一下。
这记声响,更是煽得少将豁地紧闭了下眼睛,脸色蓦地变得铁青,不禁发出一声谩骂:“草!”随即转脸面对邵振问:“邵队长?”
邵振心情丝毫不比少将他们差到哪去,脸都快拧得出水来,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刚才那声闷响不是踢桌子甩板凳所发,正是小宝被人一脚踢飞撞到柜子的声音。
但是,小宝竟然连一声“啊”的惨叫都没发出,也竟然没有丝毫要求饶出卖邵振他们的意思。
多倔强的一个孩子,内心竟如此阔大强悍,让邵振他们不禁越是揪心的疼痛,深深的震撼和怒颜。
终于,邵振紧攥的五指一散,走至少将面前一把抢过电子追踪器,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边上的一颗红色按钮,忿然道:“花小贤,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听着,不要出声,听我说。”
果然,那边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有所动静。
邵振听见情势开始得到控制,续道:“马上让房间里除了小宝和你之外的其他人立马撤退,快,不要出声,照做就行。”
那头的花小贤还真被吓到了,不敢再乱来,神情慌张的扫视了四周一眼,不见异样。慌忙对房间的其他人催促道:“马西哥,你带兄弟们出去下先,在门外等我。”
“不是门外,是立马消失。”邵振听之很是不满意,又严声厉吼道。
“马西哥,你们先走吧,我带这小孩在后面回去。”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叫你们走就快走啊!”追踪器里面的花小贤声音明显也开始急了起来,他清晰的听得到是邵振在跟他说话,那似魔鬼的命令让他不禁浑身发抖。
任凭花小贤拼命向四处收寻着那声音究竟来自何方,但就是大半天还是找不出声音的来源,好像似来自他的身体,又好像来自于周围的空气。
追踪器里又迎来花小贤的一声急喝:“走啊!”听声音肯定是那个叫马西哥的人还没带着其他人离开。
邵振他们这边的屋子里此时落针可闻,半晌后,追踪器里面再次传来花小贤胆怯的声音,轻声道:“好了,大哥,我现在怎么做?”
“最好别跟我耍小花招,如果你再敢动小宝一根汗毛,我一定会让你痛不如死。”邵振咬牙切齿的警告着,他没有用生不如死,而是用了痛不如死,似乎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冰寒的霜刀,深深刺在花小贤的肌肤上,这种感觉的真实度,花小贤在昨天晚上已经真切应证过。
【第九十六章】夜闯婴儿工厂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紧促,追踪器那边旋即传来花小贤战战巍巍的声音:“好好好,小贤不敢,小贤不敢,不敢!”
“还记得昨天晚上我喂你吃的东西吧?其实名叫定心丸,不禁可以随时定位追踪你的位置,还可以随时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是不是让你的心脏继续跳?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邵振的声音清冷,利落得不夹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花小贤似乎也被邵振言辞震慑到,不敢有半点犹豫,连连道:“小贤错了,请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马上带着小宝去华西山庄,我自会安排人跟你见面,最好别跟我耍花样,你的机会只有一次!”邵振斩钉截铁的吩咐完就摁掉了,如果人的目光真能够有力量,邵振此时那道愤恨嫉恶的目光,定足以将整栋屋子毁于一旦。
屋子里静得只听到他们三人的呼吸声,还有追踪器里频频传出花小贤哆哆嗦嗦的声音:“好好好,我知道了大哥,小贤这就办,大哥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银色的月光毫不吝惜的铺洒在华西山庄窗外的每一寸土地上,华西山庄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美丽,但看在邵振的眼里显得格外凄凉。
茅檐小道被月光照着泛起凄美寒冷色泽,似乎在向世人呈现如仙境般的面貌,却又似在拼命的掩饰着自己肮脏丑陋的一面。
半个小时后,花小贤按照邵振的指引带着小宝来到了华西山庄的喷泉旁。
混迹在人群中的邵振以及早已潜伏在花小贤来时的路线上的少将与可巴,在确定花小贤没耍花招后,便切断了花小贤的退路,做好防止花小贤玩什么花样以便及时通知邵振。
花小贤谨慎的听从邵振吩咐又带牵着小宝走至喷泉旁边的一处偏地,两眼向四周放空扫去,并未见邵振的踪影,于是自问道:“大哥,我到了,你在哪啊?我可以走了吗?”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闪现出一个人影,此人不是邵振又是谁?
邵振没有立即行动劫下花小贤,因为花小贤此时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大可不必在这大众之下动手脚。
小宝一见到邵振就挣脱开花小贤的手臂直奔邵振而去,一把抱住邵振的大腿。
顿时,只见小宝就抑的两行泪珠顺着他的小脸蛋哗啦啦的直流而下,却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小宝那仿佛不会枯竭的两行泪泉扑簌扑簌地向外翻涌着,似要泄尽所有的委屈和疼痛。
邵振轻轻的蹲了下来,他捂了捂小宝脸上还印着指痕的脸蛋,心底不由袭起一阵阵辛酸,松散的五指又慢慢开始重新拧紧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花小贤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邵振已经摘下了墨镜,只不过左眼已隐在了他长长的发丝之下,看不见。
半晌后,邵振终于抬起头来,右眼漆黑的眫子如月色般深邃,甚至还带着森然的杀气,一股被极力压制住的杀气。
“不行,他还不能死。”虽然在邵振的眼中,从花小贤踢小宝的那一脚开始,花小贤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他还是要忍着,因为花小贤还有利用价值,他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就不可能空手回去。
邵振于月色中瞥了花小贤一眼,冷冷道:“你只需要再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你走。”
花小贤听之大喜,不过他暗想邵振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件事恐怕非同寻常,于是试探性的问邵振:“大哥,请问是什么事啊,赴汤蹈火小贤也再所不辞。”
“好,这事很简单,我要进那栋教堂去,但是目前只有你能帮我。”邵振手指轻轻的指着前方,脸色没有丝毫的动容。
但就邵振的这句话,确实是牵动到了花小贤,花小贤样子对教堂格外的胆怯,大有一种敬而远之之势。
“怎么?不敢?”邵振的声音宛若洪钟一样闷沉,又像铁器般冰冷响起。
花小贤不小心触碰邵振如尖刀一样锋利的目光,立马慌忙避开,腿软脚跋的向后退了两步,双腿竟不听使唤,像似农妇筛糠一样乱颤起来,回道:“不不不,大哥,那地方如果没有特殊事情之外,公司明文规定是不可以随便介入的。
“你的性命还不算特殊吗?少他妈给我废话。”邵振说着已经遽然步至花小贤身前,无耐心的低声喝道。
花小贤再次近距离的看清邵振满脸怒容的面孔,以及那只放着寒森目光的右眼,不敢再有所隐瞒,喃喃道:“好好好,大哥,小贤这就带你去,你千万别动气。”
“可是,你们去教堂干嘛啊?”话花小贤心知内情,但还是有些含糊的询问邵振。
“婴儿工厂!”邵振如字吐出,声音低沉有力。
这四个字打在花小贤的耳膜上顿时吓出他一生冷汗,幸好他心里早有准备,不然鬼才会大晚上的去教堂。
花小贤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弱弱的又问:“现在就去吗?”
邵振的目光已然恢复昔日的冰冷,良久后,才木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是。”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没人知道当中蕴含了多少怨恨和冰冷的杀意。
邵振起步间,定了定神,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拨了出去,很快,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
邵振斜睨了眼花小贤,故意将身子移到一边去拉开距离,对电话悄声吩咐一遍后,声音异常坚定的回道:“对,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这是命令。”邵振的口气仍是刑侦大队长时后那样凛然,容不得半点抗拒。
电话那头的男子似乎对邵振格外的敬重,虽有百般不愿,但犹豫片刻间还是无奈的应了。
一旁的花小贤不明所以的站在一旁侧观邵振,他对这个神秘而冷血的男子,开始慢慢的生起莫名的好奇,但他心里知道,邵振可能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障碍,亦如他的命不知觉中就掌握在这个男子手里。
教堂之外四野凄静,悄无声息。
昏暗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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