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清的眸子没有离开自己手中的毛笔,听着易若的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易若的神色不变,却也是未多说什么,端着茶水,向外头走去。
“再有一个时辰便可以好了。”水沐清开口。
易若转过身子的脚步停下,背向着水沐清:“不用那般细致,到时我自是会寻一番。”
“该细致寻的地方我都标注了,那屋子,建得奇特,该是有暗房才是。”水沐清的头依旧没有抬起,话语清清淡淡,开口道。
易若的眸子看向了屋外,眼眸沉了沉,没有说话,向外头走去。
身形刚离开屋子不过半刻钟的光景,易若的脚步已然是勐地回过,几近小跑一般重新回了屋内。
还未待水沐清抬头想要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只看见易若的动作飞快,先是将茶盏放下,而后一把将她手下正在画的宣纸夺过折起,一个转身便塞到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册里,而后重新抽出了一张空白的宣纸放到了水沐清的桌上,声音压低道了一句:“皇上来了。”
还未等水沐清完全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易若的这最后一句话,毛笔拿在手上停住了半晌都未动,心头勐地一颤,一滴墨已是从毛笔上,重重地滴落在了新的宣纸上。
下一瞬,屋门已被推开。
开门的一瞬间,水沐清已然是退身站到了水沐清的身旁三步远的地方,闭上了眼,状似打瞌睡一般的模样。
水沐清的眸子里有一瞬的慌乱,却是在听到门开的一瞬,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毛笔重新沾了墨,开始在新的宣纸上画了起来。
穆天德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刚入内,便是飘入鼻内的清淡香气,眉头重重一挑,穆天德心头涌上了一丝惊讶。三水殿自己来了太多回,这殿内的香气,自己向来都极为熟悉,该是浓郁的媚香,但今日,却是浅淡的好似茉莉一般的香。
水沐清的手抬起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而后才轻皱着眉头向着屋门方向看去,顿时,手中的毛笔被一下子扔了下来,水沐清匆忙起身,绕过书桌,向着穆天德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臣妾,见过皇上。”
也便是毛笔落在宣纸上的一瞬间,易若一下子睁开了眼,好似被惊吓到一般,看向了眼前。而后尤为害怕的模样,跟在水沐清的身后,也跪了下来。
穆天德本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视线落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身上。
女子一身浅绿色衣裳,腰带松垮地系在腰间,外罩一件深绿色的罩衫,长发披散着,只束起了一个低低的发髻,随着身子的跪下,长发从肩头滑落而下,遮掩住了她的面,丝毫看不见水沐清的神色。
淡然的茉莉香气,环绕着穆天德的飘散开来,竟第一次,让穆天德在这三水殿中,沉下了心。
脚步不停,穆天德走到了书桌前,坐在先前水沐清坐着的地方,沧桑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闻声,水沐清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光亮,而后才有些艰难的模样,站起了身,袖子抬起,捂着口又一次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脚步不停,走到了书桌旁的地方,静站着,并不说话。
易若跟着水沐清的动作,也一道站起了身,却是起身的一瞬间,又一下子弯腰行了礼:“皇上赎罪!奴婢未有通报,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未等易若接着说下去,穆天德声音已是止住了她要说的话:“三水殿内的人呢?”
今日事务并不打紧处理,穆天德便就在这宫中转转,不经意间,却是到了三水殿的地方,自打出了水沐清伤害离尊王妃的事后,穆天德几近再未来过三水殿,心头有些感叹,便也入了殿内,想要看看是何种情况。
却没想,入了殿,却是一人都未见到,直至入了屋内,才看见了一身清冷的水沐清,依旧打着瞌睡的易若。
易若的头低着,旁人丝毫看不见是何种表情,听见穆天德问话,身子反倒是颤抖了起来。
水沐清的余光瞥见了易若的动作,放下了掩着面的衣袖,没有往日娇媚的声音,而是清清淡淡的音调:“臣妾身边有易若,不用那么多人,便遣了许多走了。”说话的时刻,水沐清的眸子始终是敛下的状态。
穆天德视线落在面前的宣纸上,耳边听着水沐清的话,手中拿起了掉落在纸上的毛笔,轻轻地拭了拭毫毛,轻声开口询问:“清儿,在画什么?”
没想到穆天德竟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询问了别的问题。
手抬起,向着易若的方向招了一招,易若的余光自是看见,心头明白,也是很快转身退了出去。
水沐清抬起头,扬起一丝淡然的笑意,细看,却是能看出那笑意里有着浅浅的重新浮现而上的媚意:“臣妾随意动动笔,不成画的。”
穆天德的头抬起一瞬,看向了水沐清清幽却是透着一丝妖娆的面庞,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沾了墨的笔落在了宣纸上:“随意动笔,当然也能成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九章、危急时分
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水沐清的头微微侧着,脸上笑意不减,眸子里是略有些膜拜的光,看着了穆天德。
穆天德很是受用,笑意倒是舒心了不少,向着水沐清缓缓地招了招手:“来,朕教你。”
水沐清的笑意好似带了光一般,连连点着头,走到了书桌的里侧,在穆天德的身旁站定,果不其然,未等水沐清的身子站定,穆天德的手已是一把拉住了水沐清的手臂,而后重重一拽,那软玉香骨便落在了怀里。
与往日里的媚香不同,今日水沐清的身上,竟也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水沐清背对着穆天德,眼眸里滑过了重重的厌恶之意,却还是扬起了浓郁的笑意道:“皇上,您这般,臣妾可还怎么学画?”说着,身体扭动了两下,想要从穆天德的怀中起身而起。
穆天德手却是勐地用了力,一把压下了水沐清的肩,而后右手抓住了水沐清的手,将那毛笔放到了她的手中,下巴正正好搁在了水沐清的肩头上,气息轻轻动着,落在了水沐清的耳边。
水沐清的身子勐地抖动了一下,心头上泛起了更大的恶心之意,穆天德却是以为怀中的女子因为自己的撩拨有了反应,嘴边的笑意渐渐地变得有些不可捉摸了起来。
“来,朕教你怎么画。”
宣纸上,已是有了一滴晕开的墨,以及先前毛笔被水沐清搁置下时溅开的星星点点的墨渍。
穆天德手紧紧地抓着水沐清的手,开始倚着那已有的墨渍,开始动笔画起。
刚以那最大的晕开的墨渍开始动笔,屋门,一下子,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先前出去的易若。
易若的手上端着茶盏,低着头,丝毫不敢乱看的模样,其实,便是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她已是看见了水沐清被锁在穆天德怀中的模样。
心头勐地一动,易若的步子放地很慢,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送到了书桌上,而后退到了一旁,并不打算离开的模样。
穆天德先前并未注意到她,便是在自己对着水沐清上下其手的时候,余光这才看见,这一旁,还站了一人。
看了看书桌上的茶水,穆天德的眉头不可几见地皱了皱,左手抬起,摆了摆:“下去吧。”
只是易若,却是没有动作。
穆天德停下了对水沐清的动作,眼光直直地看向了易若:“还站着干什么?!”
一个高声,也是吓得易若好似刚反应过来一般,勐地一下行了礼:“易若……易若不知还有什么……要做的……”头虽低着,声音虽颤抖着,但那眸子里,却是极为犀利的光。
“没什么要做的了,下去吧。”本要发火的穆天德刚准备开口训斥,却是突然感觉到自己怀中的水沐清竟一下搂住了自己的腰身,话语也是陡然转了个弯,变得和煦了不少。
闻言,易若的眸子终是微微抬起了一瞬,看向了两人的方向,却是看见穆天德的动作时,心头愈发地不快了起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步上前走到了书桌旁,开始将壶中的茶水往外倒:“奴婢……奴婢倒完茶水便走……”
感觉到水沐清的动作也是愈发地深入,穆天德的视线再不看向易若,也不再多说什么,全心全意都落在了水沐清的身上,声音也是变得黯哑了许多:“清儿想画什么?不若,找本册子,朕画给你看。”说着,动作不停,自以为给了水沐清极大的回应。
易若的动作格外之慢,她自是知晓这穆天德在对水沐清做什么,握着茶壶的手险些就要发力。
下一瞬,却是听到了穆天德更为让她震惊的话。
“那册子里夹了什么,可是画?拿出来瞧瞧,便照着那个画可好?”不过是随意的一个扭头,穆天德已是看见了自己右后方书架上有一本册子里,夹着一张白色的宣纸,正是水沐清所画的那季安宫构造的画!
一瞬间,水沐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中轰隆一声炸开了一般,久久都不知晓要说什么。
易若的视线随着穆天德话语的落下,也向着那处看去,刹那间,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反手,穆天德的手已是碰到了那本册子,眼看着已是抽出了一半。
“嘭咔!”同一时刻,易若手边的茶盏竟是落了地。
“奴婢有错奴婢有错奴婢有错!”连道了三声错,易若一下子跪了下来,去收拾那掉在地上,碎成碎片的茶盏。
穆天德动作停了一瞬,眉眼微微眯了一眯,瞧了瞧那跪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易若,抽那册本的手也是收了回来。
“死丫头!怎么做事的?!”水沐清柔着声音略显严厉地说出话,不过那话里,却是明显有些气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