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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急急的走出茶铺,穆云新的面色越发沉怒,典舒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要你有何用?!”猛地停住脚步回身,穆云新的眼眸里是沉沉的怒气。
典舒低垂着头,声音极小:“爷,那离尊王来的快,小的……”来不及通报。
“没用的东西!”穆云新的手狠狠推出一道掌风,典舒已是瞬间飞起落在了远处。
霎时,便有好几人停下了脚步,看着装扮华贵,行为却怪异的两人。
眼神沉沉地扫过看着的几人,穆云新浑身已是没有了半丝妖娆,几近狠毒的目光顿时让看热闹的人匆匆散开。
典舒踉跄着站起身,重新跟回了穆云新的身边。
“备车!”穆云新眉眼依旧沉怒。
典舒连连点头,丝毫不敢停留,即便身上还在疼痛着,还是拼了力往街口跑去。
穆云新站在原地,回身看向远处的茶铺,心底,是一声重重的,杜微微。
不出半个时辰,穆云新已是到了皇宫,脚步匆匆,便往父皇的御书房赶去。
“爷,咱这是……”典舒心底知晓先前穆云新的那掌恐怕是用了八成的功力,自己此刻只觉得腹部疼痛不已,却还是强撑着尽心尽责跟着穆云新。
“退婚!”穆云新步子极快,答应了杜微微的事,自己只想尽早做到。
“三哥。”下一瞬,一道极其和煦的声音响起,不近不远,正巧于离穆云新约莫十步距离的假山后面传来。
而后,白袍男子从假山后走出,倾萧自在,满面秀然,轻轻然弯了弯腰:“见过三哥。”
穆云新的表情很快恢复妖娆的模样,嘴边勾起一丝笑:“四弟无需多礼。怎的,今日习课结束如此之早?”穆云新生性媚然,从不遵循这些条条框框,这习课也是从未去上过,却也是自己看书学习了不少。
“西席正在给季儿教课,我趁着空闲时间出来散散心绪,正巧便碰到三哥了。”又是一个微微的福身,穆云锦的神情恭谦温顺。
眼神四处瞥了瞥,穆云新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笑意不减:“四弟这散心,散得可是有些远呐。”此地距离西席教课的学子殿起码要走上一刻钟时间,穆云锦说来散心,谁会信?
穆云锦双手拢在袖中,风起,白衣飘飘然,与棠花黑袍的穆云新是明显的对比:“散心,便是随心而散,不该拘泥于一处地界,三哥,你说对吗?”
笑意越发深邃,穆云新摆了摆手,却是意欲离去:“四弟接着散心,三哥有事便先走了。”说罢,也不管穆云锦是何反应,径直便要往远处走去。
穆云锦站在原地,声音和煦不已,一字一字落在了穆云新的耳中:“三哥,可不要,惹怒父皇啊。”
穆云新脚步未停,听着穆云锦的最后这句话,却并未多想。
风阵阵扬起,只吹的穆云锦谦谦的面庞更为世无双。
御书房门口,一个小太监极为尽职地站着,眼睛都很少眨动,直到穆云新的身影入了他的眼帘。
“参见三皇子。”
“通报下,我要见父皇。”穆云新声线急促,吩咐道。
小太监明显动作明显顿了顿,却依旧声带歉意说道:“三皇子,皇上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
“连我也不见?”声调明显扬起,穆云新神色依旧沉沉,自己几近天天都会抽空来给父皇请一次安,从未有今日这般情况。
话刚说完,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已被打开,海公公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见过三皇子。”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海公公听见外面的声响,先是看了看依旧低头画着墨画的皇上,见许久未动,终于是迈了步子出了门。
“海公公,父皇,怎么了?”笑容虽妖媚,却还是带了些许恭敬,穆云新双手抱拳问道。
眉头一皱,海公公咳嗽了两声,声音陡然拔高:“三皇子,还是回去吧!今日皇上专心作画,不得打扰。”
而后,动作迅速却也轻巧地将穆云新拉到稍稍偏远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三皇子,今日皇上心情不佳,您还是不用等了,及早回去吧。”
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海公公这番作为,穆云新心头却还是不解,同样压低声音:“海公公,父皇,究竟怎么了?”
眉头紧锁着,海公公眼神低着,涣散着看向自己的宫靴。
“海公公?”重新唤了一声,穆云新眉头陡然一挑。
斟酌了许久,海公公才抬起头,神色是说不出的情绪:“三皇子……您的婚事……怕是……”
“退了!”沉沉的男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穆云新和海公公猛地一惊,同时回过身,穆天德已是站在了远处的台阶上,眼眸里,是看不清的风暴。(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美人何处去
海公公动作极快,心下暗道一声不好,急急地弯腰退到了一边。
穆云新动都未动,站在原地,眼神定定地看向穆天德,却好似一点情绪都未显露。
良久,才浅浅地出了声:“儿臣参见父皇。”
穆天德的眼里旋着的是沉沉的气,甩袖转身往书房内走去:“进来吧。”
神情顿了一瞬,穆云新再未犹豫,跟着也进了去。
穆天德身子已是重新回到了桌前,檀木桌上,是一幅还未收尾的墨画。
穆云新并未开口,自己原本也是要提退婚之事,既然父皇先自己一步如此安排,那便不用再多说什么,只等着他先开口了。
气氛沉闷着,只有两人的书房内,甚至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未有。
穆天德站着,低着头,手中挥毫,继续作画。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狼毫笔重重一顿,穆天德搁下笔,下巴上的胡子轻轻抖动着:“新儿,你来看看这幅画。”
穆云新依言,几步便走到了桌边。
只见画上,一条墨色的蛇盘着身子窝在一块石头后,头高高地昂起,吐着信子,菱形的眼中,是翻涌而出的犀利的光。
画纸上部,宛若星辰一般的九颗龙珠墨色球以直线状排布,几近铺满了整个画纸的上半部分。
穆云新心里猛然一沉。
“新儿觉得,父皇这幅画画的如何?”穆天德语气平平,好似往常闲谈一般发了话。
只一瞬,穆云新很快便回过了神,收起一身的妖媚,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儿臣心粗,不懂这文雅墨笔,但一眼便觉得,父皇这画极有韵味和气魄。若要细说,儿臣还是觉得四弟会更能品画。”
轻笑一声,穆天德却是未再说什么,又拿起笔,题上了自己的名字。
末了,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新儿,父皇退了你那婚事,你不会怪到父皇吧?”穆天德询问出口,丝毫不见异常。
“儿臣不敢,父皇怎样安排,儿臣便怎样做。”又是一个福身,穆云新的模样异常地乖巧。
“海公公。”朗声唤道,穆天德已是将画拿起,轻轻地抖了抖,又小心地吹了吹几处墨汁还未完全干透的地方。
“老奴在。”闻声,海公公急忙走了进来。
“去,把这幅画裱了,挂到龙吟殿前厅去。”
“是。”应允一声,海公公立马上前接过那幅画,原本想着该是幅普普通通的画,却在看到画上内容时,猛地颤了两下。
穆天德抬起头,看向海公公。
心底着实震惊,海公公却还是尽心尽责做好事情:“老奴这就叫人裱好挂去殿上。”
摆了摆手,穆天德未多言,在木架盆边净了手,这才对穆云新说了话:“新儿若是无事,今日便退了吧,父皇作画良久,也是乏了,无心谈事。”
许久未动的穆云新这才动了动身子,弯腰作礼:“父皇早些歇着,儿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典舒的身影很快便跟了上来:“爷,咱现在回宫还是……”
穆云新未说话,脚步不停,只在先前遇到穆云锦的地方顿了一顿,眼神回过,看向静默着的御书房,心底,思绪翻腾。
九子连珠,代表着真龙再世。
汀元古史中记载,上古有十物愿投入九珠化身成龙。而蛇,便是那最后一个到达之物,未能入得九珠,只消拼尽法力幻化成神似龙形一般的态,也便由此,记恨于龙,每当九子连珠之时,躲于暗处,想法设计,以望能取而代之。
父皇,究竟在以蛇喻谁。
挂于龙吟殿,恐怕也是要警示众人吧。
眼神猛然一凛,穆云新却是恢复一片媚然,长袖轻甩,发丝轻扬,声音浅浅道:“回宫。”
自己已说让穆云锦来品这画,父皇,该是能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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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终是缓缓落下,皇宫内,各处执灯,阑珊处,煞是好看。
三水殿后园,水沐清披了件极为厚实的披风,坐在廊下,身前,是规规整整的一套茶具。
易若站在离她稍远些的地方,神色一片清冷。
水沐清涂着红色豆蔻的手伸出,极其细致地用软布将茶具擦拭干净。
这套茶具,是贺潇送的,自是要呵护许多。
清雅的声音响起:“易若,贺……王爷他,最近怎么样了?”
易若神情依旧:“王爷与王妃情比金坚,举案齐眉,自是极好的。”
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水沐清低垂下眼,心绪沉到了最底,这一世,自己和他,怕是再无可能了吧。
未等她再开口,易若的声音重新响起:“娘娘,王爷吩咐过,大业成后,自是会将娘娘接出宫的。”
手中紧握着茶盏不放,水沐清低垂着首点了点头,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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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的凄冷萧瑟起来。
几近子时,太傅府上,一片灯火通明。
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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