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父子俩只得怏怏的跟着气呼呼的寒秀才往寒大爷爷家走去。
结果走到寒大爷爷家,却见外面围了一大群的人,这下子就连寒秀才都打了个突,那个不孝子居然把事情给闹大了?
因为一直认为自己这是为了儿子一家好,虽说让寒玉华受了些委屈,但从大局来说也是没错的,所以寒秀才还真没想到“做错”事的寒永竹居然敢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寒永松则是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他的想法虽跟寒秀才不同,都认为被赶出家门的寒永竹不至于有胆子把事情闹开,要知道被赶出家门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要事情没传开,谁不想掩着掖着,越晚让人知道越好呀,也是因为这原因,他才会有恃无恐,认为自己已经是吃定了寒永竹,却不想这个弟弟这回居然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寒永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思量间,一家子便已走到人群后了,不知是谁喊了声,“糊涂东西来了,大家让让哦。”
寒秀才爷孙仨……
这骂的是谁呢?
事情没清楚,寒秀才再火大也不好发飙,万一人家骂的不是他,那他一发飙岂不是自己找骂了。
寒永松父子则是有些心虚不敢在这时侯犯众怒,只能黑着一张脸,当没听到,跟着寒秀才沿着人家让开的道走了进去。
刚走近寒大爷爷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寒大爷爷手一扬,啪的就往寒秀才脸上甩了一张纸,“这是你写给永竹的?”
寒秀才什么时候让人这般打脸过,可对方是自己的亲大哥,是寒氏一族的族长,众目睽睽之下,顾惜名声的他也不敢反抗,只得忍着气,从自己脸上抓下那张纸,只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自己写给不肖子的断绝书。
于是他爽快的应了声,“是的,大哥你不知道,这……”
没等他投诉完,寒大爷爷吼他了,“谁给你权利赶咱寒家正经的子孙出家族的,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咱这大哥,咱这族长?”
话被打断的寒秀才更憋屈了,被当众责问也让他觉得颜面大失,不由声音也大了,“凭我是他亲爹,他忤逆不孝,我就有权利赶他出家门。”
众人哗然,要知道大昌朝极重孝道,忤逆不孝可是能送进大牢的,寒秀才对寒永竹这般的指控,岂不是想把儿子一家往死路上逼吗。
寒永竹似也没想到自己亲爹居然真的这般绝情,整个人都僵直了,寒三婶噢的一声就想撒泼,她的华儿可没废,他的华儿可还要考科举的,要他们家真的背了个忤逆不孝的罪名,那华儿兄弟的前途可就全没了。
只是她话还没出口,耳朵却动了动,似听到了什么,而后脸上愤怒的神色一变,换上了一副悲痛绝望的神情,大喊一声老天爷呀,便软倒在地了。
寒大奶奶见状大急,忙蹲身把她扶起,“永竹媳妇,你咋样了,永竹媳妇……”
人群里也挤出两个妇人,帮着又是扇风又是掐人中的,总算寒三婶睁开眼睛了,看到寒大奶奶,眼泪哗的一下便下来了。
“大伯娘,咱家没活路了,咱一家都没活路了呀,咱华儿被故意撞断了腿,咱家就成废人,就成罪人了呀,早知道这样,知道这样,咱家就不要那五亩的免税田,咱华儿就不去考那童生,咱家这是挡了人家的道了呀。”
寒三婶前面的话众人还真没几个听懂,但后面的话,却几乎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寒秀才手上有十亩的免税田,原本这十亩田的产出全都是寒永松一家嚼用的,可今年因为寒玉华也要去考童生,又因他家昧下寒永柏二十贯钱的事被捅了出来,赔了五亩水田,所以寒秀才便把自己那十亩免税田给了五亩寒永竹应急,好让寒玉华能安心去赶考,结果寒玉华却在赴考途中出事了,撞他的还是寒玉祈和寒永松的未来女婿。
如此一联想,就是前面本来不太懂的那几句,众人也听懂了。
寒玉祈因为寒玉华能跟他别苗头,分了寒秀才的关爱,甚至还分掉了本该全是他家的十亩免税田,所以这娃记恨在心,趁着堂弟独自在外的时候下了毒手直接把人给撞残了。
至于寒秀才,他是什么心思村里也没谁不知道的了,他最注重的不是谁勤快谁孝顺,而是谁能读书,谁能考取功名,所以他以前才会苛待勤快老实的寒永柏一家,眼珠子似的护着啥活都不干的寒永松一家。
当寒玉华和寒玉祈两个孙子都有希望的时候,他自是能一碗水端平,但现在寒玉华被撞断了腿,废了,而寒玉祈却中了童生,所以就算他知道是大孙子伤了二孙子,还是选择委屈三儿子一家,死命的护着大儿子一家,甚至不惜诬蔑三儿子忤逆不孝,为的就是护住大孙子的名声,好让他能继续去考秀才。(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寒秀才挨揍
原本大字都没几个人认得的村民们是不会知道这科举里的道道的,但今年寒爹爹捐了钱让全村的男娃娃都上学去了,在学堂里先生自是免不了会提醒学子这些该注意的事情,而回家后,这些娃儿自然也少不得会跟父母亲人说起,所以变得大家基本都知道名声对科举有多重要,如此自然就不难猜出眼前这一桩家庭纠纷的真相了。
如此一来,原本还真以为寒永竹一家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让寒秀才这般绝情的人,都再无怀疑了。
虽说寒永竹一直比较得寒秀才夫妇的宠,但之前寒秀才能为了寒永松而那样对寒永柏,现在又如何不会为了考中童生的寒玉祈而那样对已经断了腿的寒玉华,那样逼迫已经没儿子能为他光耀门楣的寒永竹一家呢(玉孝小萌娃还太小,于是被大家直接忽视了。)
于是众人看向寒秀才父子三人的眼神满是不屑与鄙睨,还说是读书人呢,居然一个比一个心黑手狠,寒永柏和寒永竹有个这样的爹,这样的大哥,这样的侄子,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寒大爷爷看向寒玉祈的眼睛,泛着森森的冷光,“玉华是不是你故意撞伤的?”
寒玉祈到底是个只有十多岁没经过什么事的少年人,被长辈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心慌的愣在当场,压根不懂回话了。
怕儿子会说出不该说的,寒永松忙身子一移,挡住了寒大爷爷射向儿子的目光,嘴里也叫屈道,“大伯,您可不能只听三弟的一面之词呀,我家玉祈跟玉华可是亲亲的堂兄弟,如何会去撞伤他呢,玉华受伤真的只是一场意外,玉祈是不知情的,家豪也不是故意的呀。”
寒永竹一抹眼睛,“咱的是一面之词,难道你的不是?”
寒大爷爷赞同点头,“永竹说得没错,到底谁对谁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谁说都不算,反正县令大人已经把人抓去审问了,等结果下来了,自然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假话了。”
寒永松气结,他要的就是不能再审下去呀,万一陆家豪扛不住,把自己儿子供出来了怎么办。
原本他还真没这担心的,但是陆家豪被抓走好几天了,陆家又一直在活动,却还是没办法把人救出来,他终究是在罗家产业里当了十多年帐房先生的人,岂会看不出这其中有猫腻。
只不过一开始他只以为是有人借这机会要整陆家,也没往自己儿子身上想,但刚才寒永竹在寒秀才那透了一点口风,这弟弟知道撞伤玉华的祸首是自己儿子,而且还为此恨之入骨,可是他却只告了陆家豪而没告自己儿子,如此的反常,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直到来到寒大爷爷这,再次发现这弟弟的行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他才意识到,也许人家要整的并不是陆家而是他的儿子寒玉祈,虽然他并不认为寒永竹有这实力,但心里仍是有了隐隐的不安,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陆家豪救出来,只有他没事,陆家才不会作出弃卒保帅的举动来。
“大爷爷,不管怎么说,玉华确实是陆家的马车撞伤的,虽说不是故意,但官府要真的判下来,家豪那孩子只怕也会有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可是您想想,玉华不伤也伤了,就算家豪进大狱了,他也不可能好起来,与其这样两败俱伤,还不如我们退一步,好让大家皆大欢喜,毕竟陆家跟我们寒家即将成亲家了。”
寒大爷爷冷冷的看着他,“哦,如何的皆大欢喜?”
寒永松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己的心思的,但寒大爷爷明显没有要进屋说的意思,而众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和爹的意思就是让老三把状纸撤了,让官府把家豪放回来,然后让陆家负责给玉华治伤,万一治不好,就让他们负责养着玉华,这样那孩子以后好歹也有个依靠您老说是不?”
寒大爷爷沉默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双眼冷寂得不带一丝感情,直到寒永松受不了的转开了头,他这才转看向寒秀才,“你也是这样想的?”
寒秀才点点头,“是的,大哥,永松说的也是个办法,毕竟玉华已经废了,就永竹家的条件那就是个拖累,不只会拖累他们夫妇俩,还会拖累了玉莲和玉孝两个小的,陆家是镇上的富户,家里有下人,玉华在他们那,能有下人服侍,可以吃好穿好,老三他们也少了个负担,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放屁!”寒大爷爷终是暴怒,左右看了看,抄起靠在门边的一根木棍,照头照面的就朝寒秀才打了过去。
“咱打死你这混帐东西,咱家好好的子孙让个外姓人给撞伤了,你这当爷爷的不帮他出头就算了,你居然还有帮外姓人逼自己的儿子撤状纸,你现在是缺吃的还是少了穿的,自己的亲孙子还要送给别人家去养,就算永竹负担不起,咱寒家的人还没死绝呢,难道咱一族人还养不起一个受伤的娃儿?亏你还念了那么些年的书,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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