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想见她的时候打个电话过去,约个时间就见了,两个人在一起腻歪多久也没事。
但现在呢,自己连出个门都不能随心所欲。
程总说了,暴露在公开场合,可能会被粉丝围追,也可能遭遇各种目的的绑架,不论是对公司还对个人都不利,所以要格外注意安全。
唉,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曲南休有些郁闷。
当初自己表明了不愿意当什么ceo,程总非要让自己来当,会不会是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而他自己不愿出这个名,就让我来顶啊?
转念一想,不该这样猜忌程总,人家待自己、待罗教授一家都不薄,再说投资人本来就有权干预公司的任命。
退一万步说,人家本来就经营着医院,已经够忙了,当然不愿再被其它事务缠住。
除了想李汤霓,曲南休还想父亲,想家乡,于是他从冰箱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让他震惊的是,继母说他爸不在家,让老乡们给请走喝酒去了,说要给他儿子庆功!
曲南休顿时觉得,此后再也没有一片净土属于自己了,再也没有蹲在墙根吃盒饭都不被人注意的自由安宁,以后也许可以跟齐梦思交流一下
不是很多人渴望出名吗?为什么自己出名之后,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他又给李汤霓打过去,结果才响了半声就被接起来了,好像那头一直攥着手机没放下过似的。事实如此。
小曲傻笑着问:“是不是在等我电话呀?”
李汤霓机不离手已经几天几夜了,眼睛都不舍得闭,就怕错过小曲的来电,但此刻她却偏要回答:“美得你,我刚想关机睡觉呐。”
小曲自讨没趣地说:“哦。”
这个“哦”字里面,包含的是许多失落与无能为力。
李汤霓不忍心,赶紧补充:“但是既然你打过来了,我可以勉为其难贡献给你几分钟,嘻嘻。”
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两人都不想浪费时间在讨论公司的事上,肚子里有好多好多思念和关心的话要说。
缠绵了一会儿,曲南休恨不得伸一只到手机里去,把秀色可餐又温柔可人的李汤霓抓出来,好好“蹂躏”一番。
“为了你的安全,咱们现在暂时不能见面,你别怪我。”
“我明白。什么后悔药不后悔药的我不管,我只在乎你别忘了按时吃饭哦。”
曲南休突然觉得,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
259 你帅你有理
董国强被送回住处之后,工地上前所未有的热闹,他几乎是被扛在大家的肩膀上进平房宿舍的。
看了直播的工友们,出于好奇,用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采访他,比如,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一加一等于几,他们给你发钱了吗。。。。。。
工友们都想看看他是不是电视节目的托儿,是不是装的想不起来那件最后悔的事了,于是想方设法提醒他,他老婆是生孩子时大出血死的,而且是因为他没听她劝告,自己坚持去打牌而把她一个人留家里造成的。
董国强经历了一天梦幻般的生活,本来就晕头晕脑的,听了工友们的话,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媳妇已经走了两年了,为啥还要不停地跟自己提她?
而且说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诅咒她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
汉子生气了。
可是一个人这样说,两个人也这样说,所有的人都这样说,董国强不淡定了,尽管他自己记忆中完全不是这样,因为他的记忆已经被改编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行为心理学家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
一个病人到医院科室门口等候被叫号,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隔五分钟,等候室所有的人都会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再坐下。
他观察了一会儿,决定问问别人,可是大家都摇摇头不回答。
于是,他就也莫名其妙跟着做了。
后来他又发现,每个被叫到号的病人,都起立坐下重复三次才进去见医生,于是轮到他的时候,他也这么做了。
然后研究人员告诉他,其实那些人都是安排的实验人员,起立坐下其实并无任何意义,只是测试人们的从众心理。
他这才恍然大悟,而且发现后来的都跟自己的反应一模一样。
人为什么会有从众心理?
首先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决定了我们会处在个人价值取向和社会价值取向的冲突中。
当现实越来越无法确定时,人们就会越来越依赖“社会现实”,更可能遵从他人的行为。
比如你来到一个陌生国度,完全看不懂洗手间的男女指示牌,这时看到一位男士走进其中一边,你一定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以昂首迈入你该去的地方了。
正因为这样,董国强一宿都没睡踏实——总不会大家都错了吧?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尤其是握着那张自己打了十分的纸,死都想不出来当时为什么给痛苦指数打了个十分。
他打长途回家问父母,可看了直播的父母,虽然不懂得那些高科技玩意儿,但是都觉得儿子好不容易放下了伤心事,就别再让他想起来了,于是坚持说,别听别人瞎说,相信你自己。
董国强更加迷惑了。
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很快从他身上转到了下一位幸运儿身上。
后悔药为他们抚平了心伤,每个人都亲历了从打分“十”到打分“零”的变化!
电视直播节目每天轰轰烈烈地进行着,创造了新的收视率奇迹。
正如同脑云天公司所预料的那样,一些伦理学家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质疑后悔药。
他们说,科学认识世界的目的在于服务于人类,不能以科学的借口残害无辜的人,而剥夺人类的记忆,就是一种残害。
他们还说,科学家应保证科学研究的后果,不会危害我们这一代以及后代的生存安全。
而脑云天公司开发的人工智能摇摇,已经超出了业界约定俗成的能够容忍的开发范围。
对此,早有准备的脑云天公司,决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当面反驳伦理学家的观点。
而曲南休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新闻发言人,自然是经过罗人雁的指点和程诗万培训的。
对于后悔药和人工智能项目本身,小曲非常有信心,可是他最大的困难是不敢当众讲话,当着一两个人问题不大,可是当着好多人的时候就够呛了。
上学时,所有需要当众演讲的科目,他的分数都差强人意,紧张得手心冒汗,好在这样的科目并不多。
这种恐惧或许源自不自信,而不自信和恐婚一样,其根源或许都是年幼时被生母抛弃,还有在无尽的黑夜里独自照料犯心脏病的、随时可能离去奶奶,所造成的心理阴影。
一开始,曲南休百般推脱,不想当这个发言人。
但是程诗万劝他说:“小曲,你的梦想不是为人类脑神经科学做贡献吗?你每天都在孜孜不倦为梦想努力着,但如果这一次,你能当众发言,代表公司说服那些伦理学家,你就为后悔药站稳脚跟足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也离你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可是我。。。。。。”
“只有你,整个公司只有你,经历了后悔药的几乎全部研发过程,可以针对每一个细节回答问题。当众演讲,你可以影响更多的人。”
想到罗教授在住院且口才不佳,确实也只有自己可以胜任,只好赶鸭子上架了,人生又完整一次。
程诗万说:“想要不紧张,提前准备充分是必须的。让摇摇协助你多进行几次模拟演练,让她提些刁钻的问题。还有,发布会开始前进行几次深呼吸。”
上一次,曲南休误入作者读者群,一群妹子围着他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感觉那就应该跟开新闻发布会差不多。
真正到了发布会那一天,曲南休少见地穿着一身特别正式的西服,出现在长枪短炮跟前,身板儿挺得笔直,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形象让人眼前一亮。
其实对于他本人来说,穿惯了运动服,套在这身人模人样的行头里,其实别提多别扭了,是胸也闷,胳臂也不会拐弯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
不过他这样一倒饬,倒是把电视机前的女观众们惊艳了。
以前光觉得这位年轻的ceo身材挺好的,没想到好到如此令人发指、丧尽天良的程度!连带着使并不惊人的五官,也看着特别帅气顺眼。
管它什么科学还是伦理,帅、身材好,对很多女人来说,这两样就足够了,所以后面的提问回答根本没仔细听,净忙着花痴了,她们完全是“你帅你有理”观点的死忠党。
伦理学家当场提问,许多贴着各种电视台标识的麦克风,争先恐后递到曲南休的跟前,压迫感如影随形。
而且被记者们身上喷的各种错综复杂的香水、古龙水味儿,熏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好在,采访一开始,他专注于寻思怎么回答问题,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曲南休说:“伦理学家提出,科学家应保证科学研究的后果,不残害无辜的人,不危害我们这一代及后代的生存安全。那么,当人类发明出汽车用以代步的时候,是否想到,有一天汽车会成为危害现代人健康的杀手之一?”
“饭后开车需要精力集中,令血液向大脑集中供应,造成肠胃功能呆滞,而且这种紧张状态对于原本有心脏病的人来说,等于是恶性刺激,还会导致肥胖症、软骨病、前列腺炎、脊神经炎等。对于脂肪肝的形成,汽车也有不小的功劳。就更不要说全国平均每天发生五万起交通事故,死伤不计其数了。这是否算危害生存安全、残害无辜人类呢?”
掌声响起。
曲南休进一步论证:“可是汽车并没有就此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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