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曲南休都被气乐了。
像邵帅这种人,他有感情吗?谁愿意跟他建立感情?难道想跟小四一样,投入全部感情,然后被他像垃圾桶一样一脚踹开么?
另有股东不耐烦了:“邵先生,请直入正题吧。”
“ok,”邵帅总算开始说正事,“我相信在座各位最关心的,就是公司的利润,没钱一切免谈。我想,出于利润的考虑,也许咱们可以在植入记忆业务方面大做文章。”
“植入记忆?”
“对,就是把想要东西放进脑子里去,哪怕是没发生过的。最简单的例子,有的小伙子做梦都想跟某个女明星亲近。那么咱们可以制作一段,咳咳,大家都是成年人哈,我就不藏着掖着的了——人为制作一段这个小伙子跟女明星翻云覆雨的记忆卖给他,连细节都清清楚楚的,有效期一天到十天的都有,跟软件一样,过期就失效,你说他愿不愿意花这个钱?”
邵帅摇头晃脑得意于自己的“创意”,觉得自己真是个商业奇才。
有人问:“这不算侵权吗?肖像权?”
“当然不算,输入脑子里的记忆都是加了密的,他花了钱,这段记忆就归他一个人,别人看不见的。”
“这个跟非法催眠致幻的性质差不多了,”程六朝说,“再说,他愿不愿意花这个钱我不知道,但就我个人来说,我不愿意做这个事情。因为咱们做的,本来就是被称为黑科技的行业,就像黑客中的黑帽子与白帽子,究竟是选择做黑帽子还是做白帽子,完全凭道德。对人类长期发展不利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邵帅急了,他是真想不通。以前他自己那广告公司,他都没那么上心过,现在这些点子,可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还等着一鸣惊人呢。
他梗着脖子问:“让人开心一下,过把瘾,怎么它就不利于人类长期发展了?”
程六朝心想,因为咱们三观不合。
邵帅想起了什么:“那上回那个进军性产业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
程六朝说:“好了,答案是no。”
邵帅吹胡子瞪眼:“程总,你别忘了,控股股东也拥有一定的决策权!”
“一定的决策权,不是最后的决策权。再说你有再大的权力,技术上没人给你撑腰也不行。”
邵帅更急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懂不懂?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还赚个屁啊?”
程六朝四平八稳:“做生意是讲究良心和原则的,本来就不能随心所欲。不满意你可以退股啊!”
——噢,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呐。费老鼻子劲才弄来的股份,我脑子进水了才退呢!
邵帅看着程六朝恶狠狠地说了句:“爷!不!退!”
言下之意,来呀,互相伤害呀,我告诉你,激将法在爷这儿不好使!
坐得老远,但光是四目相对就足够燃起熊熊战火,自带厮杀声一片。
每次股东大会都是不欢而散。
邵帅开始在私底下用钱拉拢和培养自己的亲信,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344 绿茵传奇
三个星期前。
于嘉火急火燎找到李汤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曲南休为什么辞掉ceo不干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居然不知道?我也是新闻里刚看的。你说他婚不结了,老高老有前途的位子不要了,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想不开要出家吧?”
“不会吧。。。。。。”
李汤霓一边说着不会,脑海里一边浮现出曲南休剃度了光头、身着素色僧袍的画面——他缓缓抬起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眸光投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突然,宁静的画风急变,山脚下跑来一群尼姑,各个气喘吁吁,许多人手里还攥着一个本子和一根笔:“大师,男神大师,给俺们签个名儿吧!”
有一个没拿本子只拿笔的说:“签贫尼脸上就行!”
然后一哄而上把他包围了。
惊慌失措的曲南休,撩起僧袍,杀开重围,撒腿就跑。。。。。。
“哈哈哈哈哈!”
“李汤霓,你还笑?”
“你刚才说出家,我想象了一下曲南休出家的样子,很好笑。”
“笑那么开心,那我放心了,看来你是走出失恋的阴影了。”
李汤霓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避开自己不谈,继续说曲南休:“他辞了ceo,想想也不难理解,他本来就对纯科研感兴趣,一直不想干管理。人生在世,不如任性过生活。他在婚姻大事上任性了一次,又在事业上任性了一次,挺好,有勇气。”
于嘉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汤霓:“你是不是傻?甩了你,你不骂他不恨他就不错了,竟然还说他有勇气?”
“嘿嘿,傻就傻呗,傻人有傻福。”
“福在哪儿,在哪儿你告诉我?非要看到他有朝一日搂着新人笑,你这个旧人才懂得哭吗?”
旧人,自己成了旧人。李汤霓凄然一笑。
后来又听说,邵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成功挤进了脑云天,李汤霓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下麻烦了。
邵帅那人人品低下、诡计多端,曲南休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这么一来,她倒替小曲担心起来,也彻底放弃了期待他来找自己的念头,希望他能全心全力忙公司的事。
因为在公司遇到难题的时候,如果这个男人放下一堆事儿来找自己,反而不像他了。
同样是失恋,罗锦年选择一蹶不振,甚至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李汤霓无师自通地通过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极度疲劳以及帮助别人,来自疗失恋这种顽疾。
她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最近的计划:
1。加班(反正田主管已经不在那里了);
2。上中级厨艺班(上次上的是初级,就是能把生米做成熟饭、方便面搁锅里那种水平的,可是广告宣传得却神乎其神);
3。瑜伽、健身;
4。玩儿命看书;
5。多去看看生父;
6。多去看看河北涞水贫困山区,那对自己扶助的姐妹花。
1到5都使用过之后,白天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情绪很正常,但到了晚上,又会如中了魔咒般陷入自怨自艾之中。
于是那个周末,李汤霓收拾行囊再次出发去河北。
这一次时间充裕些,她索性忘记一切,也放下娇生惯养的生活习惯,全身心投入那里物质匮乏的生活。
她跟自己资助的肖氏小姐妹学习给土炕生火,被呛得眼泪直流;跟着去那种泥巴盖的茅厕如厕,差点儿被熏晕了但坚持不捏鼻子,只屏住呼吸,但是时刻提心吊胆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也用冰凉的井水洗菜,虽然冻得手疼,但发现那里的井水,比超市买的农夫山泉还要甜呢。
有一天,李汤霓正挽着裤腿儿满院子追小鸡仔,头发弄个简单的马尾往脑后一绑,看起来有点不像平时风姿绰约的她了。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响亮而维持时间很长的哨子声。
“出什么事儿了?这算警报吗?”
肖氏小姐妹说:“汤霓姐姐,快,跟我们去看训练吧!”
说完手里的东西一扔,撒腿就跑。这里的小孩儿跑得可真快呀,城里的孩子望尘莫及。
“训练?什么训练?”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汤霓于是跟着姐俩往前跑,同时狂奔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孩子和大人。
她们很快来到县里唯一的一处“操场”上。
这场子,面积虽然够大,但不规范,首先形状就不是太规则,而且草少,尘土飞扬,没有看台。
但这些并不影响一群身穿乱七八糟毫不配套运动服的女孩子,在里面全力奔跑。
而一个身着黑色运动衣的三十多岁男人,在旁边严肃地注视着他们,脖子上挂着哨子,俨然一副教练的架势。
更引人注意的是,在操场正中,堆放着二十多个足球,有的已经很旧了,最外层的表皮都卷了起来。
李汤霓好奇地问小姐俩:“你们这里还有足球队啊?”
“对啊,郝教练的足球队,棒棒的!等我到了13岁,我也要去!”
李汤霓又打量了打量那个被称为郝教练的男人——长身玉立,清秀挺拔,周身有一种特殊的精神气儿。听他喊口令,竟还有股子京腔京韵!
“这教练不是本地人啊?”
肖家小姐姐骄傲地说:“不是,他也是你们首都来的!”
“哦?”
李汤霓对这个男人放弃好条件从帝都来此执教,有些不解。
自己只是来两天,就要忍受诸多不习惯,不得不承认,心里相当想念帝都的繁华和方便;而当足球教练需要长期扎根于此,可不是件容易差事哦。
也许是李汤霓的外貌太出众,郝教练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这边的时候,不禁也停下来打量了她几秒,但很快又转回到训练中去了。
颠球、连续头顶球、耐力跑。。。。。。训练看着就无比艰苦,但那些13、14岁的姑娘,一个叫苦叫累的都没有。
天上飘起了雨点,很多人看热闹差不多就打道回府了,李汤霓看得正带劲,还不想走。
她都没发觉,此时的自己,将失恋神马的忘得一干二净,毛都不剩,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小姐俩麻利儿地跑回家一个,贴心地取来一把断了一根梁的伞,举到李汤霓头顶。
她干脆搂着姐俩一起挤在伞下。很快,她们就成了仅有的观众。
雨又下得大了一点,操场上的姑娘们混身湿透,冒雨最后一次颠球结束,这才收兵。
这时,肖家妹妹“嗖”地一下冲到郝教练面前,又一次跟他“重申”:“教练叔叔,等我和我姐满13岁的时候,也要来跟你练球行吗?”
男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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