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袍裹身的自己,只是没良心地笑着上演“摸头杀”,然后转身大踏步就走,不说去哪里,也不说去多久,甚至不说自己是否还会再回来。。。。。。
而小缺望着化身屠天的曲南休的背影时,眼里一直有晶亮的东西在打转,拳头也攥得紧紧的,可就是不伸手去拦他。她想,屠天的世界很大,但愿他在外面玩累了,能够回来这个有我的家。。。。。。如此痴情,感天动地。
画面一转——大雪覆朱亭,一树桂花零。接着,杀声四起,战火纷飞,旌旗猎猎,马革裹尸。和平年代的一切,都如同马蹄践踏之下的尘土,灰飞烟灭!
身披黑袍的曲南休并未参与战争,而是立在高远之处如神尊般凝视着这一切,仿佛只是个袖手旁观者,又仿佛是最忙的那一个,因为他在刻意寻找着什么。心中除了悲凉之外,还有一份厚重的牵挂。
他的目光如炬如电,穿透尘世的一切,终于又找到了疏影!只是,她已不那个美目流盼、二八风华的美少女了。
她身材几乎未变,但容颜已老,生活赋予了她满面沧桑幽怨。她孤身一人,在远离繁华的地方,过着柴米油盐、耕地织布、自给自足的村妇生活,终生未嫁。
屠天的后悔,渗透到了曲南休心中。后悔当初离开她的时候,没有多跟她说说话,没有多逗她笑几次,哪怕能说句“我不会回来了,别等我”,也好啊!
最后,看到疏影五十岁寿终时,那时那刻身为屠天的曲南休,只觉得嘴角咸咸的,心撕扯着疼痛。
都怪自己吃饱了撑的,为了招惹郡主而挤进去参加什么赛马,人家爱上自己之后,自己又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人。虽然国破不是自己的错,可让她痴心苦等了一辈子,就是自己的错了,我屠天对不起她。。。。。。
“哎,曲南休,想什么呢?”
曲南休对这句话已经习惯了,常常是有人这样问他时,才把他从白光带来的恍惚中拽回现实。倘若一直没有人叫,他会不会在白光中逛荡一辈子呢?
白光里的世界,没有西装革履,只有长袍罗裙;没有新潮高科技,只有刀光剑影。
一时新鲜可以,长久呆下去可受不了。
回过神来,曲南休看见小缺一只手正在自己鼻尖前挥舞,以吸引他的注意。
70 为科学献身
“哦,我在想,电视台的工作一定很滋润吧?”
“滋润什么呀?那里边黑着呢。”
“黑?怎么个黑法?”
“太多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举个例子吧,我们组有个女孩,业务完全不行,就她那两把刷子,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去的。人家成天什么活不干,熬夜加班一次没出现过,天天按时按点睡美容觉,结果来了头两个月,就派去欧洲和北美出差,美其名曰抽签抽到她公干学习!”
“我明白了,那人家是有后台。”
“还有一小伙,平时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傲娇!我们只能看见他的下巴颏。可是给领导鞍前马后拍马屁、领盒饭,人家那叫一个卑躬屈膝,嘴皮子那叫一个利落,恨不得跪式服务,反正人家工资升得比我快!”
“呵呵,看来哪儿都有不公平啊。”
“嗯,不公平,不公平!我肺都快气炸了!”
“息怒息怒,吃口烧饼消消火。”
“烧饼就是火烤的,能消得了火嘛?”
“呃,那就吃口豆腐脑,做个好脾气的软妹子。。。。。。”
“好啊,你说我脾气不好!”
曲南休硬着头皮说:“好好好,你脾气特好。。。对了,怎么当记者还要熬夜加班啊?”
“为了第二天的节目,采访回来得立刻剪片子啊,一帧一帧把不要的剪掉,要的拼在一起,还得拼得自然,看不出痕迹,又费眼睛又费时间,唉。”
“哦,我是外行,平时看着记者东跑西跑,在镜头前挺风光的,没想到哪行都不容易啊!”
“那是,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不干这行了,随便进个公司,不比这个强?”
“那也不一定吧,要是那样,你又该有别的烦恼了。”
“也许吧。哎曲南休,你有什么烦恼吗?”
“有啊!”曲南休回答得极其干脆,“我的烦恼可多了,比如,老天爷干啥让我长那么高,每次进出地铁都磕我脑门儿。磕也就磕了吧,为啥还每次磕完,在我龇牙咧嘴的时候,对面总是正好有美女在笑?”
“哈哈哈——”
大冷天的,俩人这顿早饭从热乎吃到冰凉,但吃得津津有味很开怀。
跟有意思的人在一起,干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觉得有意思。
罗教授来电,只说了三个字——“老地方。”那还意味着老时间。
曲南休心中惴惴不安,本来最近一忙,差点忘了这码子事,现在全想起来了。不知道自己脑部气泡的检查是否有结果,不知自己会被命运推往何方。
一路避人耳目与罗教授碰头,然后潜入实验室,像在搞地下工作,还挺刺激的。
实验室的门一开,摇摇欢天喜地地“嗖”一下扑将过来,差点儿把毫无准备的曲南休扑个跟头。
她现在简直像个苦候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儿,还像苦等主人回家的宠物汪。
曲南休一头黑线地问:“罗教授,您这是给她编的啥程序啊?情绪这么激烈,举止一点儿不像机器人。”
罗教授嘿嘿地笑着说:“不像机器人就对了!我只是想,尽可能地使她看上去逼真一些,因此输入了丰富的情感信号,甚至还给了她一个专门的身份定位。”
“什么身份定位?”
罗教授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定位成。。。。。。嘿嘿,你的女朋友。”
“什么?!”
怪不得摇摇对自己那么花痴!原来这不能怪她,都是罗教授设计好的!
“小曲,别生气啊,我想,只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定位,才能更激发她的自主意识,才能让她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得更逼真。这样我也好知道,我研发的机器人到底能发挥到一个什么水平了,能不能以假乱真。”
“那您可以把她设计成您的学生啊,亲戚啊,助手啊。”
“那哪有男女之间的互动,检测得更有效啊!”
“敢情您这是把我当男朋友测试员了啊?摇摇的硬件软件我一块儿测了。”曲南休苦笑了一下,“好吧,反正也是有名无实的,我就当为科学光荣献身了!”
“啧啧小曲,你瞧瞧你,要是换了别人,巴不得前赴后继地往前冲呢,呵呵。”
曲南休想起上次,因为摇摇让李汤霓产生误会,差点儿追不回来,立即往后弹开一米有余,大有种忠于正牌、抵制野花的意思。
摇摇才不管,上去就抱,曲南休就跑,上演了好一出老鹰捉小鸡。
反正实验室地方不大,他也跑不远,闪来闪去,为了避让一台机器,曲南休终于被摇摇抱住了腰。
这回,竟然能感觉到她手臂的温度了,就像真的手臂一样!”
摇摇脸贴着他的鼻尖问:“曲南休,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教授给你设温度了。”
“嗯,还有呢?”
曲南休定睛瞧了瞧,第一个瞧的位置自然是胸,好像变化不大。顺便捋着向下看了看腰臀,都已经很完美了,没法比上次更好。
然后才看脸,鼻子没垫,下巴没削,眼睛要是再大就有点吓人了——没什么变化啊?
摇摇故意做了几个笑、惊讶、难过的表情。
“好像面部表情更自然了诶。”
人在笑的时候,可以同时带动脸部两百多块肌肉的运动。罗教授这段时间,显然在这些人造肌肉上下了更大工夫。而且因为离得近,曲南休还能隐隐感觉到,喷在脸上的丝丝热气呢!
照这速度发展下去,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一觉醒来,摇摇就变成有血有肉的真人了!
“是吧?”摇摇得意洋洋,“我是不是更像个真正的女人了?”
曲南休说:“干嘛非得当女人,老老实实做个机器人有什么不好?可以不老不病不死,不用忍受人世间的痛苦,跟神仙似的自在逍遥,而且还不用花时间在吃饭、睡觉、洗澡、打嗝、放屁这些无聊的事上。”
罗教授在旁边捧腹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其实曲南休忘了“大姨妈”和生孩子这两件事。做个优雅的机器人美女,就不用遭那些罪了。
摇摇却毫不认输,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吃饭怎么就是无聊的事了?品尝美食应该是种享受啊。饭必须得吃,因为吧第一,不吃饭,身体没法代谢;第二,不吃饭,厨师和切菜洗碗工会失业;第三,不吃饭,很多酒店餐馆要倒闭,严重影响经济发展;第四,不吃饭,人生就少了很多美好的体验;第五,不吃饭,少了一种每天必须花钱的事情,钱怎么花得完呢?洗澡、打嗝、放屁,自然都有它们的作用。而睡觉呢,就更不无聊啦,事实上,‘睡觉’是个多义词。。。。。。”
“摇摇,你懂得还真多啊!教授,您应该给她定位为律师,我看就没有说理能说得过她的!”曲南休怕她继续说下去,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待会儿直接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也未可知,于是善意地打断她,“这些都是教授教你的吗?”
“教授给我安的超级芯(芯片)上,什么都有,嘿嘿。我现在要是随便去考个什么acca(国际注册会计师)、cisa(it审计师)、fsa(北美精算师)、cfa(特许金融分析师)、naeti(全国外语翻译证书),一准儿拿下!要是去面试,世界五百强肯定任我挑!”
罗人雁在一旁笑。
曲南休一脸赞叹:“你的就业前景比我强太多了!”
摇摇的笑容消失了:“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到底去哪个公司好呢?听说x歌的薪酬福利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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