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尔调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女王陛下发现潘尼斯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很严肃的看着她自己点了点头。她知道,潘尼斯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事上骗她,因此,这也就意味着,他得到的礼物真的是葡萄酒。就像女王陛下刚才自己调侃时所说的那样,以奈莉对葡萄酒热爱的程度,如此突兀的送上一瓶酒,似乎真的可以视为对自己身份的暗示。
“你看,你也觉得很有可能了,不是吗?”潘尼斯嘴角挂着微笑,带着充足的把握追加了一击:“而且,那瓶葡萄酒产自麦金威。”
芙拉尔失去了沉静和柔和,霍然起身,一言不发的在小巧的房间里踱步,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如果让精灵们看到自己的女王陛下居然有这样焦躁的一面,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讶吧。不过,芙拉尔的确无法平静下来,熟悉凯尔和奈莉的朋友都知道,两个人曾经毫无征兆的消失过大半年,甚至一度有人认为两人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结果直到两人重新出现,大家才知道他们居然躲进了深山里的麦金威镇,亲自跑去酿酒了,还带出了很多无法形容有多难喝的成品。那之后的两年里,两人无比热衷于拉着不了解实情的朋友品尝他们亲手酿造的葡萄酒,至于了解实情的朋友,早在发现两人又有这个意图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躲进自己的领域里,远远的逃开了。再多的酒都是会喝完的,但是这个经历,却作为笑谈,在凯尔和奈莉的朋友们之间流传了下来,一直没有被遗忘。
“还不够,还不够。”芙拉尔原地徘徊着,带着无法压抑的焦躁,提高声音说道:“再多一点理由,麦金威葡萄酒也还不够,只是一瓶酒而已,又不是她亲手酿造的那些之一,说服力还不够。”
潘尼斯悠然的看着焦躁中的芙拉尔,女王陛下突然变得恶劣的态度并没有引发潘尼斯的不满,他心里很清楚,越是这样的态度,越能说明芙拉尔已经相信了这是奈莉的暗示,她也迫切的希望为故友完成心愿,所以才会这么焦躁的索要理由,以便以此来说服其他势力的领袖。
“你先坐下,芙拉尔。”潘尼斯平静的挥挥手:“我既然有了决定,自然会告诉你充足的理由,先不要那么激动。”
“抱歉,很多想法混在一起,让我有些失态了。”女王陛下小指挽着脸侧的绿色长发,恢复了往日温柔的笑容,重新坐回桌边,柔声说道:“现在没事了,你说吧,我在听呢。”
“我的另一个理由,就是菲拉的话了。”潘尼斯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菲拉最后还帮助了我们一次,而且给我们留下了一封信。”
“恩,这也让我完全不理解他现在的状态了。”芙拉尔点头道:“是生是死,身在哪里,以什么情况存在,这些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理解能力,我想你也是这样的。”
“是的,不过这些对现在的问题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无论我和他前段时间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最后这封信里,他都有意的强调过,神仆的计划不可能成功,神仆的努力注定只是个笑话。”潘尼斯再次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咱们知道了,他说的神仆的计划,自然是指他们这次重新打开死亡之门的行动,那么由现在的情况来看,死亡之门已经打开,代表着他们的计划的确是成功了,没错吧。”
“恩,的确是成功了。”芙拉尔点头道:“也许菲拉错了。”
“你觉得能够把一枚魔法阵准确的放在敌人的巢穴里,让魔法阵在最关键的那一秒被激发,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对未来的预测会出现这么大的错误吗?”潘尼斯摇头道:“我是不太相信的,尤其是以菲拉的骄傲和谨慎,是不允许自己说出没有把握的结论,让自己被人嘲笑的。”
“所以,你认为神仆的计划并没有成功?”芙拉尔托着下巴坐在桌旁,轻声道:“还是你觉得没有完全成功?”
“其实这么简单的事,你自己已经想到了,对吧。”潘尼斯很有把握的笑了,用同样的姿势托着下巴,目光相对的说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比费劲了全部精力打开一个通道,结果这条通道却成为敌人冲入自己巢穴,杀死自己主人的途径这种事更像是一个笑话的?很显然,菲拉已经看到了结果,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断定的留言。”
“这个问题先暂时放在一边,我需要再想想。”很显然,女王陛下已经被一定程度的说服了,现在她需要想的,只是如何说服其他人的方法而已。因此芙拉尔不再纠缠于理由,而是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就算里面的真是奈莉,你又打算做什么?”
(未完待续。)
。。。
第十六章 这是我们的战争
“我们要弄清楚一件事,她传递给咱们这条消息,目的是什么?”潘尼斯反问道:“很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她太闲了,所以才想让咱们知道她还在,以奈莉的性格,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的,所以说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只要分析出她的目的,那么需要咱们怎么做,也就会变得很清楚了,因此,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就开始考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让咱们知道这些,恐怕目的也就很有限。”芙拉尔思索着说道:“再加上她两次强调战争还没有结束,那恐怕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恐怕正在逐渐失去对躯体最后的控制权,所以……在向外界求援。”
“是的,这也是我的看法。”潘尼斯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直接利用那些属于她阵营下的亡灵和咱们对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她的确是在求援,或者确切一点说,她在对咱们咱们发出邀请,希望我可以介入她和达纳库斯的战争,而介入战争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入亡者的世界,和她再次并肩作战。“
“呼,凯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芙拉尔温柔的为潘尼斯重新倒满了茶杯,柔声问道:“你想清楚了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再次进入亡者世界之后,你需要作出什么事,你真的明白了吗?”
“我当然明白了。”潘尼斯垂下目光,用茶杯里蒸腾的雾气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不需要你的提醒我也很清楚,我需要帮助奈莉一起杀死达纳库斯,严格一点说,我要做的事,就是在奈莉的帮助下,亲手杀死她自己的躯体。”
芙拉尔没有说话,只是用带着怜悯的目光,温柔的凝视着潘尼斯的脸,潘尼斯同样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低垂着目光,注视着茶杯里清澈透明的茶水,仿佛里面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东西存在一样。两人一起沉默了许久,芙拉尔才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你已经真的作出决定了。”
“已经到了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潘尼斯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叹息道:“一百多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该是我面对的责任,该是我面对的结局,就必须由我来承担,没有第二种选择。”
“很抱歉,追问的这么详细,让你再一次面对这么残酷的抉择。”芙拉尔欠身向前,拍了拍潘尼斯放在桌上的手表示安慰,低声道:“你已经说服我了,放心吧,我会代表你在高层会议上提出这条建议,而且不惜一切代价竭力促成的,你刚才说,由我来做这件事,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是准备再次召集同伴吗?这次准备召集哪些人?我肯定要算上一个的,毕竟我也希望为奈莉最后的愿望做些事。”
“不,你想错了,我并不准备召集大家再次远征。”潘尼斯摇头道:“这场战争不再像以前那样,属于整个世界,这是我和奈莉,与达纳库斯之间的战争,只属于我们的战争。”
“你在开玩笑吗?”芙拉尔的眉又一次皱紧,沉声问道:“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带任何同伴,自己冲进亡者的世界,然后一个人和达纳库斯展开决战?”
“我就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开玩笑。”潘尼斯点头道:“我说过,这是我应该面对的责任,所以必须由我自己来承担,而不是由大家一起承担,更何况,你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任务。”
“详细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芙拉尔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急躁,反而沉稳的坐在小凳上,在茶壶里重新放入翠绿色的细芽茶,平静的问道:“你不是那种因为头脑发热就会乱来的人,如果我面对的是奈莉,可能还要担心一下,但既然面对的是你,那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一路冲进叹息荒漠中心的大地之痕,突破亡灵们防守严密的要塞和阵地,再穿过当年咱们十三人合力才勉强穿过的亡者世界沙漠,最后还有力气正面迎战达纳库斯,而且还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呢?”
“因为,奈莉对我发出了邀请。”潘尼斯笑了笑:“在那六个理论上是站在奈莉一方的亡灵口中,他们借着达纳库斯的宣言,对我发出了邀请,他们说,不怕死的话,就再来一次我的世界吧,我会让你看到死亡的恐惧。你觉得,这句话是出自奈莉的意志,还是出自达纳库斯的意志呢?”
“就凭这一句话,恐怕不能确定吧。”芙拉尔摇头道:“两种可能性都有,很难判断哪种可能性更高。”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很难解释,这是我和她之间特有的默契,别人无法理解的。”潘尼斯装作没看到芙拉尔脸色在听到特有的默契那一瞬间的黯然,只是微笑着说道:“只从这一句话,我就可以知道,她是在隐晦的对我发出邀请,她会想办法,在亡灵之中为我制造一条安全的通路,让我可以顺利的深入亡者世界内部,让我可以直接面对达纳库斯的本体,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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