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过盲目心急,忽视了这些。若说蒋战此人,恐怕这天下皇室中,无人能及其一份情义。对一个一直想要致人死地的兄长,况且还并非亲兄长,他可谓是仁至义尽。
单风也不多说,冷冷看了闲飞情一眼之后,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她转向蒋战,躬身道:“王爷,能否容许臣妹替皇上看看?”
“好。”
蒋战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疲倦,却将这所有的情绪掩盖在冷漠的面具之下。
唯有看见单风,他才能稍稍纾解心中的窒闷。就如同刚才的局面,只要单风出现,便能轻易解决。
单风啊单风,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然而不管你是什么人,光是这份信任了解,便抵过了千万人,足够做他蒋战的知己。
单风松了口气,抬手向门外一个示意,门外两人便入了门内。
原来,此两人正是淳于嗣衣与铁风。两人本在闲城并未跟随前来,是苏括前两日的一封书信,令两人连夜赶路,这才在今日赶到上京。
一来,宫中变故已然发生。阡陌阳在之前接到属下禀报,两人正在天下楼分舵中。他知道两人与单风的关系,没想到告知单风后,单风便风风火火去找了两人。
这一来一回,阡陌阳被留在了天下楼疗伤,而铁衣与嗣衣两人在匆忙留下了解毒药后,便虽单风来此。
既然能轻易解了阡陌的毒,那自然也能解蒋厉的毒。不管之后如何,既然蒋战与飞情都不想蒋厉死,那么她也没道理要做个坏人。
让今后的皇帝欠下自己人情,单风何乐而不为。
“王爷,这两位是铁衣和嗣衣,是我的徒弟和妹妹。皇上的毒,就放心交给他们吧。”说着,拉起闲飞情的手:“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看着单风坚定的眼神,闲飞情终于点了点头。她相信她,相信这个人不会骗她。
单风倏尔一笑,回应似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对蒋战道:“我们先出去吧。王爷,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处理,况且您为了保护皇上也受了不小的伤,让太医们也替您诊治一番吧。”
“好。”蒋战移开眼神,再看了眼床榻上之人,眉宇间微微皱了皱,最后化为心中的长叹。
今日之后,恩怨一笔勾销。他与他的兄弟情义,到此为止。他日若蒋厉再欲作乱,他必将亲手毁他。
“惊雷,将三军主力调往各个边关。”
明日,恐怕边关将不再安宁。
两日后,在群臣无主,京城流言四起,人心不稳之时。一道圣旨突然降临,厉帝下诏称其身体欠安,无力朝政,退位于其弟文南王。
文南王才智皆备,更手握兵权。昔日驻守四方,保家卫国功不可没。本就民心所向,如今登基非但未曾引来 非议,更是得到了百姓及一些忠臣的拥护。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昔日被判死刑的余家也被赦免,余将军之子更是被举荐,进入了凤军。
说到这凤军,可谓又是一叫人啧啧称奇之事。
据说,这一次朝中出现逆贼,正是因为凤军统帅的英明,才能不让逆贼得逞,护得蒋家江山。
据说,凤军统帅乃是一名出生平民的年轻少年,过去一直久居边城,直到被闲王发掘其才能,得以任用。
据说,凤军之中个个对其说一不二,忠心耿耿,而凤军将士此等忠心皆来源于统帅的出众才能,还有平易近人。
太多的传言因为凤军主帅此次的得势不仅而走,而当事人却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劳心不已。
单风悠闲的脚步在偌大的将军府邸前停驻,蹙眉看着那些聚集在府外的男女老少,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唉叹。
如今的她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皆因她往日待人的态度。平易近人有错吗?笑脸迎人有错吗?难道武将就必须成天板着脸,一定要拒人千里了?
她一二十一世纪的特勤人员,来此后被人褪去了一身戒备冷厉,还要她如何能将人都拒之千里?更何况她内心本就不是个冷漠的人。
只是如今看来,她的好意倒成了她的麻烦。
“哎……”
“怎么遇见你就是唉声叹气?”
突如其来介入的声音令单风一愣,能让她感觉不到丝毫气息接近的人,来者必非常人。
而这声音这语调,单风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一双强劲的手臂自后将人带入怀中,只是轻轻一搂,随即拉着对方的手一个提起,掠上一处屋檐。
飞檐走壁,跑了片刻,两人才在一处偏静之处停歇。
单风喘息未定,便又被他抱了个满怀。心中有些不悦,想到这几日对方消失无踪,令人挂念又未给她留下任何消息,单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放手!”
她挣扎,却并未强硬的运上内力。
“不放。”阡陌阳非但不放,还故意凑近单风耳根后头,吹了口热气:“小风,我想你。”
“你……”
单风的耳后是她敏感之处,阡陌每次使出这招,她瞬间就没辙。况且对方又肉麻的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为何消失了两日?”
自从那日她带着嗣衣与铁风折返皇宫,再前往天下楼分舵,便得到他已离开的消息。
两日没有丝毫的消息,心中担心他的伤势,也担心他出事。那些天下楼的人,只说他有事离开,其余的便是一问三不知。
第二日她被蒋战召入宫中,一系列的事需要安排,她忙到昏天黑地,虽然还是担心阡陌却无暇□。
如今大局稍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她也被封大将,赐府邸于京中,借口脱身想去找阡陌,却依然被告知其不知所踪。无奈下才转来了将军府邸,想看看那自己从未见过的府邸。
之后便遇上了身后这无赖……
“族中有些事,我离开了下。抱歉没来得及通知你,我想这几天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你,即便我来找他也未必会让你跟我走。”
他说的可是实话,对于蒋战,他始终心存芥蒂。那日在宴会之上,蒋战对单风的眼神太过异样,令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的心思。
族中有些事?莫非是因为华家?
“是不是这次的事,我记得你说过阡陌家与华家是昔日至交。”
单风转过身,看向阡陌。气色不再如当日惨淡,只是眼底还有些风尘,显然是赶路所致。心底一软,柔声道:“你这一路没休息?”
“想见你,顾不得休息。”阡陌阳没有说的是,因为怕单风担心,这五天来回的路程硬是被他压缩在了两天半。一路来回,他没有合过眼。
“快去休息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单风皱着眉,拉起阡陌阳的手就要跃下屋檐。
“这屋顶都啥好呆的,还要吹冷风,我看你是赶路赶傻了。”
“哪里是赶路赶傻了。”
刚要跃下的身影被阡陌阳拽住,一个借力,单风便被拉着面向他,接着,那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轻触即止,复又耳鬓厮磨。
“地偏好办事,人多眼杂怕你害羞。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你这家伙!”
单风闻言脸颊燥热,想要抬手打人,可惜对方抢先一步,封了她的唇止了她的手。
被温热的气氛萦绕,被温柔的动作迷惑,单风渐渐放松身体,整个人软软的倚入阡陌怀中。
“小风,你喜不喜欢我?”
耳畔传来的声音令她顿时清醒过来,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难以自制挑眉看向对方。阡陌阳不是娇柔做作之人,为何今日会问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呢?”
如若不喜欢,她不会让对方近身;如若不喜欢,她宁死也不会让他占了她的身子;如若不喜欢,她有千万种方法报复他的所作所为。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做,因为她知道,她对他并非无意。
“呵呵,我想亲口听你说。”
“不说。”单风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阡陌阳,你今日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来跟我闹腾?瞧你那模样,快去休息。”
这一次,不待对方阻止,单风拉着对方跃下屋檐。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正是天下楼分舵后门。
“快些进去歇着,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谈。”推搡了几下,硬是将阡陌阳推到门口,替他敲响门板。
阡陌阳任由单风动作,眼神紧紧跟随着单风,最后一把拉住单风的手。
单风讶异的看向他,眼中难掩疑问。然而,他只是微微摇头,随后笑道:“小风什么时候能换回女装?真想再看看女装的你。”
“阡陌,发生了什么吗?”
从刚才起就有些心中生疑,阡陌阳的反常令单风心里不踏实。她以为只是她多心,可对方一再说些古怪的话,令她不禁脱口问出疑惑。
阡陌阳一愣,随后摇头笑道:“我能发生什么事?你别多心。华家的事族中长老没多责备我,毕竟阡陌家怎么也还算是澜风的子民,此番我出手相助也算是帮对了人。”
单风不答话,却也不信对方所说的话。只是静静看着阡陌,不发一言。
“行了,我没道理骗你。”阡陌一搂单风小腰,轻挑道:“倒是娘子,如此关心为夫,倒让为夫心中感动不已。”
“去你的。”
单风挣开对方的手,于此同时,那应门之人恰好打开屋门。
“楼主?您回来了!”
阡陌本欲开口,可惜来不及对单风做声,对方的声音便介入两人中。无奈之余心中一叹,对着那应门的属下一点头,便不再多话。
在天下楼一众人面前,阡陌阳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楼主。此时他的态度,再寻常不过。
单风眉眼轻挑,揣摩着阡陌阳想要说的话。想到之前他一直逞口舌之勇,占尽她便宜,想必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虽是心中这么想,可单风那勾起的唇角,显示着她此时心情正愉悦。
一路跟着阡陌走在他身后,京城天下楼的人早就对两人亲昵的关系见怪不怪。虽然心中惋惜:好好的主子竟然沾染了断袖之癖。可他们是见识过单风手段的人,也知道单风的身份。更何况,对他们来说,只要是阡陌喜欢的,无论男女,他们便也喜欢。
抱着这样的心情,再面对单风,一些仆人属下倒也自然得很。
单风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