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萧志远心凉了半截,不甘心地问道。
“早已封存。”周通叹息,“能看一面已是机缘,岂能强求?”
“有那么好吗?”萧志远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只能告诉你,这卷宗好到超出你想象的地步。你无法见到,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我好后悔啊。”
萧志远长声叹息,他被周通刺激得心痒难耐,却自知永远错过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
驿馆。
一间幽雅的静室,冷云推开门走了进去,神情孤傲高冷。
“参见冷公子。”
蔡伦正在读书,看冷云来了,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蔡大人,你干的好事?”
冷云一脸怒气。
“一是我孤掌难鸣,强龙难压地头蛇。二是杨灿的卷宗,实在太过出类拔萃。冷公子,我只能向你说抱歉了。”
蔡伦满脸都是真诚的歉意。
“蔡伦,如果不是我们冷家,你怎能穿上这身官服?今日你竟然过河拆桥,信不信我一封书信呈上,就能扒掉你的官服,让你身陷囹圄,永世不得翻身……”
冷云愤怒之余,直呼蔡伦的名字,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蔡伦气得浑身颤抖,想要发作,无处发作,只是呼呼地狂喘。
“蔡大人,你说杨灿卷宗答的好,那好啊,拿来我看。”
冷云语气缓和一下,将手伸了出去。
“两个老匹夫联合起来欺我,我拿不到。”
蔡伦摇了摇头,神色显得很是沮丧。
“那好吧,你就背一下杨灿所答的诗词,我就不信,比得过我的《玉楼春》?”
冷云满脸自信地说道。
“啊!”
蔡伦的脸上,就象是吞吃一个苦瓜,说不出来的难看,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明知道往事不堪回事,偏要回首,怎不让蔡伦,极度为难?
“蔡大人,你文才这么高,不会连首诗都背不下来吧?快说。”
冷云不断地催促着,步步紧逼。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蔡伦刚背到这里,就觉身上汗出如浆,体内气息紊乱,有一种想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冷云猛吃了一惊,杨灿的诗从开篇气势上,远胜他的《玉楼春》,比“满城春色渐欲好,处处烟波连青草”要强多了。
“不能背了,真的不能背了,冷公子,继续背下去,我的这条老命,只怕就得当场送掉。”
蔡伦气喘如牛,一脸可怜巴巴,连连地摆手。
其实,蔡伦能够记得的,只有这么两句,再让他背下去,脑海就是一片空白,会当场出丑。
“臭小子,敢抢我的名额,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瞧。”
冷云一脸阴笑地离开。
蔡伦脸上,泛起茫然神色,思虑极深。
……
杨灿踏着明亮月色,来到盘龙酒楼,这里一片繁华景象。
在杨灿身后,跟着钱壕,这人本是落第考生,可有钱能使鬼推磨,硬是弄了一张邀请票。
“门前一古树,两个大树叉。”钱壕站在一株千年古树前,忍不住诗兴大发,可是吟了上半首,无论如何接不下去,在那儿吱吱唔唔半天。
杨灿不由地笑道:“秋结黄金果,春开白玉花。”
“好,接的不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看,这边挂着一个牌子,靠,还真是黄金果树,太应景了。”
钱壕一脸诧异地叫了起来。
杨灿愕然,天下事,还真有凑巧。
洪乾和周通两个人,早早地在楼下守候,两个人笑容满面,聊得极为开心。
这等场面,引起众多人的注意,要知道,这两人可是盘龙镇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杨案首来了,快里面前。”
洪乾和周通两个人打着哈哈,快步地向杨灿迎了过来,唯恐落在后面。
身后一群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清水县长亲至,都没见他俩这么热情。
一张转动的红木圆桌。
洪乾坐在主位,周通坐在副位,杨灿被让到洪乾右首,蔡伦被让到洪乾左首,其余人参差就座。
蔡伦心中老大不高兴,他身为监考,下来巡视,何曾有过这种冷遇。
可是没办法,在洪乾和周通眼里,让他们晋级的杨灿,才是真正的贵人,理应坐在上首。
杨灿打量了孔宣一眼,见他肤色晶莹如玉,隐隐然如有宝光流转,眼神莹然有光,倒真是好一副相貌。
孔宣对着杨灿笑了笑。
杨灿能够感觉到孔宣的笑若有深意,仔细看时,孔宣的目光,却已转向别处。
这是一个聪明人。
杨灿不由地暗自警惕,与这等聪明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在意,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坑了。
珍奇菜肴一道连着一道的上来,显然身为主人的洪乾极为慷慨,要在众人面前风光。
“杨案首,各位文生,在今晚这次酒宴上,没有什么巡视大人、院长和镇长,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一次,让我们抛却世间烦恼,求一个一醉方休。”
洪乾端起酒杯,脸上洋溢着热情好客的笑容。
“杨案首请,大家一块请。”
洪乾端起酒杯,先是向杨灿拱了拱手,然后招呼蔡伦和周通,继而招呼众人。
杨灿不由心中暗笑,他能感觉到,洪乾对他有着出奇的恭敬。
这是盘龙酒楼特有的醉仙酿,香泽醇厚,余味悠长,品尝到的人,无不大赞。
“酒桌上大家都是朋友,谈笑举动尽可随意,否则,就失去此次宴会的意义了。”
周通端起酒杯,依然是先敬杨灿,再敬蔡伦和洪乾,最后招呼众人。
几杯酒下肚。
气氛渐渐地活了,文生们都在谈笑风生,在院长和镇长面前,极力表现。
“杨案首,我敬你三杯。”
一个矮胖文生,陡然间举起杯来,向着杨灿致意。
众人不由地吃了一惊,这人名叫楚非,是盘龙镇有名的酒鬼,人送绰号“不倒翁”。
说起来,楚非还是雷豹的嫡系,这一次敬酒,明显不安好心。
“好,大家干了。”
杨灿面不改色,端起酒杯,与楚非连干三杯。
“敬杨案首三杯。”
一个系着绿头巾的文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好,干了。”
杨灿没有丝毫地废话,端起酒杯,与他连干三杯。
“没想到杨案首除了诗词文章俱妙以外,酒量也这么好,我敬你三杯。”
一个文士大声惊叹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干了。”
杨灿一仰脖就将酒倒进口中,瞬间连干三杯。
“醉仙酿酒劲可是特别地大,杨案首,你能行吗?”
洪乾一脸关切地问。
“洪镇长,我和杨灿在一起喝过酒,他是海量,你完全不必担心。”
祝英杰在一旁大笑着说道,他比祝英雄要幸运,勉强跻身文生之列。
洪乾看都没看祝英杰一眼,让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心中恼怒异常。
杨灿脸上微微地泛起红晕,他眼里挂花,心里明白,想要借酒整我,看我出丑,你们找错人了。
生平与人斗酒无数,从来没有输过,杨灿自然有着特别地饮酒技巧。
每一杯杨灿倒入口中很快,可是落入腹中却慢,在太极神功的运化下,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三化为无形酒气,从身体各处向外发出。
这一手功夫,天下独步,为杨灿特有,别无分号。
在混乱状态下,一切都在无形当中,就算是洪乾和蔡伦等人,都根本无从察觉,更别说雷豹之流。
“我是海量,我要喝酒,洪镇长,周院长,你们不必劝我,让我喝个痛快。”
杨灿故意大着舌头道,论起藏拙装醉的本领,他最是一流。
第四十章 万里河山,我在山巅
“杨案首,敢来拼酒吗?”
楚非抱着一个大号酒坛,歪歪斜斜地走上前来,大腹便便的他,满身酒气。
酒壮人胆。
楚非喝了酒以后,谁都不放在眼里,那管什么镇上的一号人物或是二号人物。
“手里拎着碗,谁来给谁干。尽管放马过来,我决意奉陪到底。”
杨灿手里端着青花大碗,碗里盛满醉仙酿,一阵阵地浓郁酒香,从碗中散发出来。
“好,就要用碗喝才痛快。那些用杯子喝酒的人,都是娘们。”
楚非放荡形骸,出言无忌。
洪乾等人齐刷刷地放下杯子,楚非这口无遮拦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杨案首,凡事量力而行。”周通黝黑的脸上,遍布着关切。
洪乾更是不肯怠慢:“杨案首,勿待兴尽,适可而止,一场微醺,人生至境。”
“敢不敢?”
楚非斜着眼睛,一脸轻蔑地笑容。
“我怕你个鸟?”
杨灿将眼一瞪,看起来比楚非还要癫狂。
洪乾和周通两人不由地面面相觑,这种失控场面,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完全打乱他们部署。
“我先干了。”
杨灿端起一碗清冽浓香的醉仙酿,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
“好酒量,能跟杨案首酣战一场,纵死何憾?”
楚非满脸都是兴奋的红光,抓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个干净。
杨灿处于微醉状态,头脑反而特别地清醒,对于体内气血的控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引化拿发。
太极经典四字诀,被杨灿运用的淋漓尽致,在杨灿潜意识中,酒成了敌人,先被大量引入,然后从容化解,全面控制以后,四面八方发出。
从表面上来看,杨灿与楚非一样,都在狂喝,可是在体内的变化,绝然不同。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喝了十八碗酒,这可是大号的青花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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