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雁城的。”
“嗯,现在就出发。”
“好!”
……
初夏时节,火獾谷外莺飞蝶舞。
秦茵一袭白色皇族裙衫,身后则披着深蓝色的斗篷,与帝**装的颜色一样,这次出城一共带了五千名暮雨城骑兵,另外还有龙胆营的五百人护卫,万无一失,此外,人群中还多出了一缕人马,这群人身上披着白袍,肩上佩戴着禁军徽章。
荒地里,风继行颓然的坐在那里,长发散落,甚至就连胡须也长出了不少。
马蹄声渐渐停息,秦茵下马走来,站在风继行的面前,轻声唤道:“风统领……”
“秦……秦茵殿下……”
风继行浑身一颤,抬头看着秦茵一张绝美的脸蛋,喃喃道:“殿下……真的是殿下?”
“不是我,还能是谁?”秦茵微微一笑,也不嫌弃风继行浑身泥污,上前扶着他的手臂,道:“风统领,我来请你回兰雁城了。”
风继行却像是触电般的缩回手,跪在地上连退数步,额头重重的磕碰在地上,连续几次,转眼血迹斑斑,口中颤声道:“罪人风继行……不能再回兰雁城了……”
“为什么不能?”秦茵悲戚的问道。
风继行眼睛一红,道:“禁军三万兄弟信我风继行,愿意缴械,却遭到屠杀,都是我风继行一人之过,我……我死一万次也不为过,我是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罪人,再没有脸面回到兰雁城,殿下……赐我一死吧,若是死在殿下的剑下,风继行死而瞑目,便不必活着受罪了。”
“不,你不能死。”
秦茵看着他,说:“你若是死了,谁来为阿雨哥哥报仇,谁来为楚怀渑大人报仇,谁来为秦雷统领报仇?你不能死……”
风继行跪在地上,将脸庞埋进泥土之中,啊啊的嚎哭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缕穿着禁军甲胄的人马走了过来,一个个脸上满是悲戚,带头的将领是个大胡子,缓缓跪在地上,喃喃道:“风统领,老章带着兄弟们来看你了……”
风继行浑身一颤,抬头看到章炜与一群禁军士兵的样子,忍不住泪水横流:“章炜……是章炜,你们没死……你们没死?”
章炜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情义,泪水夺眶而出,跪在地上道:“风统领忘了吗?你出征天瀮山之前,林沐雨大人让您留下我们一千多人守城,是他为我们禁军保留了这一千人的薪火啊!”
“阿雨那小子……”
风继行悲痛欲绝,狼狈的坐在地上,泪水滴溅在朽败的战甲之上,喃喃道:“我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阿雨,对不起老楚,我风继行……我是一个罪人,无可宽赦的罪人……”
秦茵看着他,再次走上前,身体一颤跪在风继行面前,扶着他的手臂,道:“风统领,如今小茵已经是大秦的国君,现在,是你赎罪的时候了,随我回兰雁城,领兵出征,重新成为我大秦的将领,杀越多的义和国叛贼,越能洗刷你身上的血迹,你可愿意……再次效忠我秦茵?”
风继行浑身颤抖,缓缓跪下:“风继行……愿毕生追随殿下,效忠帝国,生死不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毒杀
泽天殿,风继行洗漱一新,重新披上白袍御林的衣甲,这是秦茵为她重新准备的衣甲,大秦帝国原有六名强者享有“白袍御林”的称号,依次为杜海、风继行、屈楚、秦雷、雷洪、尧渊,如今,杜海失踪,屈楚、秦雷、雷洪战死,尧渊下落不明,偌大的大秦帝国就只剩下风继行这硕果仅存的一个白袍御林了。
领口处,紫茵花后方镶嵌着三枚金星,这是统领级军衔。
风继行心中一动,顿觉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章炜升任为禁军副统领,加上风继行从龙胆营把夏侯桑给要走了,于是,章炜、夏侯桑两个人都跟在风继行身后,看起来倒是很有一些威势。
……
“恭喜风统领!”唐澜抱拳微微一笑。
风继行点头:“多谢澜公!”
但唐澜身后的唐天、唐庐、唐薇等唐家将领却一脸的妒意,似乎他们也明白,风继行的归来是对七海城唐门实力的一大挑衅,毕竟风继行是秦靳的旧将,又是帝国七神将之一的当世名将,风继行归依秦茵、苏牧云,这绝算不上是好事。
秦茵端坐在王位之上,道:“风继行忠勇不屈,特擢升为镇国将军,任禁军统领,命你重建兰雁城禁军,此外,你的第一个任务是率领五万大军绕过寻龙林,直扑天枢行省,提着尉迟天的狗头来见我,风统领,你能做到吗?”
风继行抱拳道:“殿下放心!”
项彧曾是秦靳下旨的罪将,所以擢升军衔有人阻拦,但风继行原本就是帝国统领之一,升他为二品镇国将军也无可厚非了。
一旁,苏牧云微微一笑道:“风统领,五万精兵已经为你准备完毕,你今夜休整一下,明日便出兵天枢行省了。”
“是,云公!”
风继行毕恭毕敬,他也知道帝国兵权不在秦茵手里,而是在苏牧云、唐澜这两个镇国大公手里,对这两个人必须客客气气。
……
是夜,禁军大营内,章炜、夏侯桑正在整备着战马、兵刃、铠甲,一个个喜气洋洋,但风继行则抱着一个酒坛,翻身上马道:“我出去走走,你们原地待命便是。”
章炜急忙道:“统领,让我带一队近卫跟我一起去吧,帝国动乱,现在哪儿都不安全。”
风中传来风继行的笑声:“放心吧,现在的兰雁城境内谁还有本事杀我?”
章炜竟无言以对,正如风继行所言,项彧出征去了,这兰雁城内再也没有谁是风继行的对手了。
星光烂漫的散落在大地之上,风继行策马笔直的进入了皇陵之中,远远的,镇国碑在星光下泛着皎洁光泽。
风继行一屁股坐在镇国碑旁,抬头看看镇国碑上林沐雨、楚怀渑、秦雷的名字,饮下一口烈酒,只觉得烈酒烧喉,他禁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静静的倚靠在镇国碑上,月光落在脸上,风继行哽咽的哭泣说道:“阿雨,你曾问风大哥怕不怕,我说不怕……现在我怕了,风大哥知道你的感觉了,兰雁四杰转眼烟消云散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怕,以后的路我要怎么才能继续走下去,阿雨……老楚、阿雷,你们在那个世界还好吗?”
镇国碑一片冰凉,风继行仰头又是一口烈酒,像是个孩子般的抽泣道:“如果能回到我们在听雨阁里喝酒的岁月,那该多好啊……”
他抬头看着远方的丛林,目光中闪烁着绝望,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许久之后,风继行站起身来,将酒坛里仅剩的酒倾洒在镇国碑下,目光中透着决然之色,道:“兄弟们,等着我,风继行一统帝国版图的那一日,便来陪你们黄泉下畅饮一番!”
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次日,风继行率领五万暮雨城大军东征,直奔天枢行省而去,而此时的项彧正在率兵攻打五谷城,这对义和国无异于又是一次迎头痛击,一旦失去天枢行省的拱护,五谷城将会变成一座孤城,失去了所有的倚仗与支援。
……
帝国历7731年,6月27日,五谷城以北十里,项彧军大营。
一桶桶血红色浆果被运入大营之中,浆果传来了一股股异香,但所有负责押运的士兵却全部目光冷峻,根本不去看一眼这些浆果。
“将军来了。”一名千夫长恭敬的下马行礼。
项彧提着喋血枪,策马走在人群中,问道:“都准备齐全了?”
“是,将军!”一名身穿紫袍的参军从事抱拳道:“苍南行省境内的所有血果几乎全都被我们采摘来了,一共聚齐了182桶浆果。”
“毒性有多大?”项彧问道。
参军笑了:“一头千年兽龄的大象误食一枚血果,也足以让它一命呜呼,这些木桶内,每一桶都有至少数百枚血果,将军应该也能猜到这近两百桶血果的毒性了。”
“哼,好……”
项彧微微一笑,说:“传令三军,从今天开始,我们的饮用水只能从寻龙林中挑水,绝不能再用一点点稻江之水了,今天天一黑,立刻把所有浆果都倾倒到稻江内,稻江是五谷城的生命河道,只要稻江有毒,哼,五谷城就等着败亡吧!”
“是!”
一旁,一名七海城万夫长一脸骇然,道:“将军,这些血果……不但会杀死义和国的叛贼,也一样会杀死五谷城的百姓啊,这五谷城内可是有两百四十万人口……”
“那又如何?”
项彧淡淡道:“这些民众原本都是帝国子民,却归附在义和国的羽翼内,死有余辜,传我将令,不得有误,有什么罪责,我项彧一个人担着!”
“是!”
是夜,182桶剧痛浆果顺流而下,融于稻江之中,而稻江则环绕着五谷城,为这座城池提供着所有的生活用水。
……
次日,五谷城内数十万人暴毙,一片混乱。
城池大道两侧满是中毒者呻吟哀嚎的声音,惨不忍闻。
一列骑兵缓缓走过,丁奚身披着将军斗篷,手按剑柄,目光在两侧扫视着,淡淡道:“确认水源已经中毒了,是吗?”
“是的,上将军。”一旁的侍卫点头,道:“整个稻江都被染上剧毒,江面上死鱼全部飘上来了,一望无际。”
“畜生……”
丁奚紧握拳头,道:“传令下去,不得再饮用稻江之水了,全部挖掘地下水源来喝。”
“可是上将军,稻江深邃,剧毒一定也已经进入了地下水了,我们即便是在饮用井水也一样会有中毒的危险。”
“这……”
丁奚皱了皱眉头,道:“或许我们该考虑撤兵了,立刻跟我去见大都统!”
“是!”
五谷城总督府,如今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