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郡王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秦寂言表现出想要攻打西胡,却又让人把兵马调回来,直到风遥进城,平西郡王才知秦寂言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不得不说,和太上皇相比,平西郡王更喜欢秦寂言这样的主子。太上皇年纪大了,早已丧失了锐气,一心只想守着虚假的和平,直到被人欺负到头上才肯反击那么一下,而赢了又不肯趁胜追机,这让身为武将的平西郡王十分憋屈。
明明他们大秦兵强马壮,合该是欺负人的那个,可偏偏这、这十几年却一直憋屈着,不是没兵器就是没粮草的,甚至北齐都欺上门了,他们还不敢出手,真是想想些就窝火。
平西郡王点了兵,接下为就是兵器与粮草的配置。兵器还好,风遥带来的那批人,都有盔甲与兵器,他们只需要准备一批替补的就行。但是……
粮草却不行,粮草是消耗品,风遥手中的粮草有限,最多只能供给大军一个月,也就是说风遥手下那批人,全部要秦寂言养。
当兵吃粮,扛枪拿饷。他们投靠大秦,大秦养他们是应该的,可突然多出三十余人的半年的粮食,他们一时间半刻去哪里筹了?
兵部尚书一说完,户部尚书就急忙开口中,“圣上,江南的税收连着两年不曾上缴。去年又被大水给淹了,今天不仅颗粒无收,还要朝廷拨粮草下去,臣实在是收不出大军半年所需的粮草呀。”
户部尚书也不敢坐了,说着说着就跪了下去……
他难呀,他真难得呀!
西北的大军要粮草,江南淹了城也要调粮,夷东受了冻,也要拔粮草。国库的粮草就那么多,他能怎么办?
1123不知,皇上很生气
江南是鱼米之乡,一向富庶,每年的粮草与税收占了大秦国库的六成,可以是江南养活了大部分大秦的人,没有江南那片富庶之地,也就没有大秦现在的国富民强。
可正因为江南富庶,景炎才盯上了那块地。之前几年江南的税收就有所下降,只是不明显,而且江南那块也给出了正常的理由——天灾。
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派人去查了,税收下降确实是天灾不是人为,这事也就揭过了。再说当年江南交上来的粮食少了,可税银却多了,大秦前几年不缺粮但缺银子,能多收到税银太上皇很高兴,户部的官员也很高兴。
而自从开了这个先例后,江南往后两年交上来的粮草也不多,反倒是税银越来越多。再加上江南当地官员大方,把京官上下都打点好了,拿了好处不少官员就为江南说话,也为这事做掩盖。
户部尚书也曾给太上皇面前提过一两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江南用银抵粮的理由,太上皇听罢并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他们大秦的粮食够吃,少个半成、一成的粮食,影响并不大。
户部的官员刚开始也怕,江南交上的粮食越来越少,大秦的粮食会不够,可同年江南的官员就写了折子上来,说是新开了几千亩地,留了一批粮食做种,来年必能交上双倍的粮食。
确定此事是真,京官们也就安心了,对江南少交粮的行为也就不当回事了。而第二年,江南那块也确实是开了地,多种了许多粮食,当时满朝上下都以为,江南第二年肯定有个丰收年,结果……
他们预料的没错,江南确实丰收了,粮食比往年多出一倍不止,可是那批粮却没有入到大秦的国库,而是被景炎抢走了。
更可恶的还是,景炎抢走粮草后,还把江南给淹了。现在朝廷不仅无法从江南征粮了,还要拔粮草过去救灾。
这些事户部的官员知晓,可是秦寂言却不知。
后面的事秦寂言知晓,毕竟江南被淹,拨粮赈灾这些事全都发生在秦寂言手里了。可对于前两年,江南用银子代替粮食上交给朝廷的事,秦寂言却一点也不知。
其实秦寂言不知也不算奇怪,前几年六部皆在周王、赵王等人的掌控下,秦寂言根本无法插手,不知也算正常。
可是……当初户部的人不报给他知晓,秦寂言可以理解,但他登基了,户部尚书居然还隐瞒此事,不报给他知晓,实在是罪无可恕!
秦寂言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以至于底下的官员都没有发现。
户部尚书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说完后便跪在原地,等秦寂言发话,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秦寂言开口,户部尚书不由得害怕了,颤抖的抬起头,也不敢直视秦寂言的龙颜,只虚弱的唤了一声:“皇,皇上……”是死是活给句话呀,这么憋着不说话,真的会把人逼疯。
江南以银代粮的事,他当年是拿了一些孝敬,可这事也是太上皇同意的,真不能怪他呀。
天知道,自从新皇登基后,他就一直在为粮食的事发愁,生怕新皇查到此事,他顶上乌纱不保。
为了平掉粮食的缺口,他这段时间可没少和那些粮商打交道,试图从他们手里购粮,哪怕价钱高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是……收效甚微。
江南淹了,明眼人都看出大秦缺粮,粮食必会越来越紧俏,粮商们只要再握一两个月,粮价就能疯涨,他们要是此刻卖掉,那就是蠢了。
“你们,很好……”秦寂言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官员,手指轻敲桌面,声音不重,可却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扑通……”在场的官员包括封首辅在内,皆坐不住了,齐齐跪在地上,封首辅更是一脸羞愧的道:“圣上,臣有罪,请圣上处罚。”
江南那件事封首辅知晓一些,只是他并不知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他虽是首辅,可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每天要过问的事情太多,不重要的事根本送不到他面前,下面的联起手来欺上瞒下,要瞒他这个首辅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大秦从来不曾缺粮,虽说江南发了水灾,可封首辅从来没有想过,大秦的粮仓没粮了,毕竟江南每次要粮,户部尚书都给的十分痛快。兵部要粮,户部尚书也给的痛快,完全看不出缺粮的迹象。
不缺粮,封首辅自然不会过问此事。不过问,又哪能知晓大秦缺粮缺到,连几十万大军也养不起的地步了。
秦寂言没有理会封首辅,视线再次落到户部尚书身上,“还有多少存粮?”他总得计划一下,要如何做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回圣上的话,江南赈灾的粮草已经全部拔了过去,按焦大人要的数量,只多不少。兵部要的粮草,也全部准备好了,足够大军半年的用量,撑到秋季收粮。待到江南恢复,粮草征收上来,就能继续维持原有的运转了。”户部尚书一脸崩溃,声音颤抖的不成音。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他在发现事情不对后,就第一时间去筹了粮,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强制从粮商手上买了一批粮食补窟窿。
好不容易,呕心沥血的暂时把粮食缺失的漏洞补平了,又发生了风遥带大军来投奔的事。
要是没有风遥带的这批人过来,他撑一撑,再逼着几个粮商出点血,说不定明天江南收成一好,这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甚至都不会让皇上知晓,可现在呢?
他不敢瞒吗?
他现在手上只有一仓储的粮食,只够京中禁卫半年的吃食,他从哪里变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出来?
除了风遥手中的人外,其他各处的粮草都足够支撑半年,撑到秋收,按说户部尚书已经做的不错了,可是……
“预储粮呢?一粒没有?万一发生天灾**,今年秋季收成不好,或者江南那块短时间内没有成,怎么办?”水灾过后,江南重建需要时间,没有三五年根本恢复不到原有的收成。
也就是说,他们大秦在三五年内都有可能要寅吃卯粮,而且还得小心翼翼不能发生一点意外,不然就会有饿死人的事发生……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寂言就气得想要杀人。
前几年,大秦的银子被几个亲王给贪了,以致国库无银,连支撑一场大战都做不到。而现在,大秦的粮食,被一个所谓正统的皇室血脉给抢了,同样无法支撑一场大战。
难道,西胡就不打了?
给读者的话:请原谅我更晚了。今天跑医院,我舅舅被诊断为癌症晚期,全家人都无法承受。
1124承受,帝王之怒
不打西胡?
不!
西胡必须打!
不打,大秦的国威何在?帝王的尊严何在?
而且,就算他们不对西胡开战,也解决不了粮食不够的问题。风遥带来的兵马已归顺大秦,除非大秦不想要这批人,不然大秦必须出粮草养他们。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不是攻不攻打西胡的问题,而是立刻筹集粮食,保证军方需要的粮草。
威严的目光扫下跪在下面的大臣,秦寂言没有叫他们起身,也没有朝他们发脾气,用平淡的口吻道:“当务之急是要筹集足够的粮草,众位大人都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大发脾气,没有追究责任,也没有革任何一位官员的职,秦寂言语气平淡的,就好像是在说寻常的政务,可是……
跪在下方的大臣却没有一个敢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秦寂言不发脾气,比发脾气更可怕。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处罚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甚至做好了革职,或者丢命的准备,结果……
他们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皇上处置他们,反倒问起这事要如何解决?
虽说事情要处理好了,他们定能将功折罪,可皇上也要给他们一个准话呀,要让他们明白这事办好了他们会如何,没办好又会如何?
皇上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吊着,他们根本无法安心呀!
尤其是户部尚书,他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主动求秦寂言处置他,哪怕是处死他,也比这么吊着好。
杀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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