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千城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药王谷主,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秦寂言那么高端,能和药王谷主这样的人一直玩心里博弈。
虽说兵法有云,攻心为上,但攻心真的太难,顾千城之前已经试过对药王谷主攻心,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药王谷主内心太强大,几乎没有什么是他在意的,君亦安与季诺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却威胁不了他。攻心失败,顾千城这次来找药王谷主,就打算选择刑罚。
在顾千城看来,这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也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找不到的弱点。药王谷主内心强大,自私凉薄,可并不表示他不怕死。相反,顾千城觉得药王谷主应该很怕死,要不是怕死,又怎么会自私到不顾自己的女儿?不在乎自己最亲近的弟子?留着唐万斤当药人不放?
得了秦寂言的准许后,顾千城带了四个护卫来到六扇门。六扇门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早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等候,远远看到顾千城的车架过来,就将大门打开,出来迎接。
顾千城与六扇门的人也算熟悉,见到原本相处融洽的人,一个个对自己客气有加,恭敬十足,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笑着给众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去牢里见药王谷主。
六扇门的人对药王谷主还是很不错的,顾千城过去时,药王谷主正坐在牢房里看书。牢房里桌椅板凳,笔墨纸砚全都有,要不是有铁栅栏锁着,还真看不出这是牢房。
顾千城没让人开门,站在外面道:“药王果真有闲情雅致。”坐在牢里看书,也不知药王能看不能看得进去?
“为寻蛊虫的药方而来?”药王谷主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顾千城,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是。”顾千城轻轻点头,见药王谷主不说话,又补了一句:“药王要什么?开条件出来。”
“我说过的……”药王谷主说完这话,就不再看顾千城,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的喝了起来,那不急不躁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
“重提,你应该清楚,你的条件……不可能。”在动刑之前,顾千城还是想要谈一谈。见药王谷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顾千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药王,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药王谷主莞尔一笑,嘲讽的道:“顾千城,你似乎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药王,你搞错了,我不是在求你,我是给你一个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千城说的温柔,可话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温和。
药王谷主眉毛一挑,嘲讽的道:“罚酒?你要给我吃什么罚酒?”大秦的皇帝还要用他,他不认为顾千城敢动他。
顾千城明白药王谷主的意思,不由得冷笑:“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你敢吗?”药王谷主挑衅的道。
顾千城笑了一声,“看样子我们没得谈了。也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药王谷主的骨头有多硬。”她不是良善的女好了,更不会虚伪的说刑罚太残忍。
“来人。”顾千城一扬手,指着药王谷主道:“把人拖去暴室。”暴室就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地方,之前药王谷主被带进去,打了几鞭子。
“你敢!”药王谷主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威胁道:“你敢动我,永远别想拿到寻蛊虫的药言。”
“我不动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试试刑罚?”顾千城后退数步,方便官差进去拿人。
“你来真的?”药王谷主脸色十分难看。他确信顾千城不敢要他的命,但刑罚……
他不是受不住,只是不想受。
“你还有机会,现在告诉我,我不会动你。”药王谷主毕竟是专业技术人才,秦寂言以后还想要用他,顾千城不想把人弄残了。
“你以为,我会怕区区刑罚?”药王谷主冷笑,看着冲进来,要将他押走的官差,面上无惊无惧。
“谷主不怕就好,我们暴室再见。”顾千城转身就走,没有与药王谷主多费唇舌。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千城先一步抵达暴室,药王谷主被人押进来时,就看到坐在上方的顾千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堂堂药王落到这个地步,任由一个女子摆布,这是对他的羞辱。
“把人挂上去。”顾千城对面是一个十字架,绑住双手后,就能将人吊的双脚离地,不需要刑罚,就这么吊着也是一个折磨。
六扇门的官差做惯了这事,三两下就把人挂了起来,只轻轻一勒,药王谷主的手就被勒得血红泛青,药王谷主不自觉的皱眉,可惜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同情他。
将药王谷主吊好后,官差上前给顾千城请示,“姑娘,接下来是上鞭刑还是烙刑?”这两种刑罚最是折磨人,却不会立刻要人命。
“堂堂药王,怎么会将鞭刑与烙刑放在心上。去,取一个大木桶过来。”顾千城站起身,朝药王谷主走去,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柳叶刀,正在指间来回的旋转。
药王谷主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顾千城指间的柳叶刀上,“你想做什么?”药王谷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猪羊。
“听闻药王你从出生,就用各种珍贵的药草养着,体内的血比最好的人参还要补,你说……我要把你的血放干了,能救多少人?”顾千城离药王谷主只有一步远,手上的刀子仍旧在指间旋转,动作越发的快,看的人头皮发麻……
1132要命,承受的极限
放干药王的血,这话……顾千城绝不是说说,她是认真的!
药王谷主承认,这一刻他怕了!
“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这个时候真要开口,那就是服软了,而服了软就得按顾千城的意思办。
他就不信,顾千城真敢要他的命!
药王谷主这么一想,心下大安,傲气的与顾千城对峙,毫不退缩。
顾千城看着药王谷主,但笑不语,那双清亮的眸子好似能将一切看透,对峙片刻,药王谷主便狼狈的别开脸。
顾千城的眼睛太亮了,亮到他能在顾千城的眼中,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
占了上风,顾千城仍旧是笑,并不说话,直到官差将铜盆拿来,顾千城才开口问了一句:“药王,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哼……”药王谷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药王果然傲气,多谢药王成全了。”顾千城让官差将铜盆放至药王谷主右手腕下,“就这里。”
药王谷主没有看,别过脸看向他处。顾千城也没有勉强,待铜盆放好后,便拿着柳叶小刀上前,“药王,你可得撑久一点,太医院的太医不少,要是血太少了,我怕他们一人分不到多少。”
“你这恶妇!”药王谷主扭头,恶狠狠的瞪向顾千城。
“我还没成亲,你说我恶女才对。”话落,顾千城不客气的举刀,在药王谷主手腕处划了一刀!
顾千城握刀稳,下刀准,速度又快,如同被蚊子咬了一下,只痛了那么一下,可是……
药王谷主却无法告诉自己,这点小伤不重要,因为他的血一直在滴!
是的,不是血流而出,而是一滴一滴往铜盆里落,就像雨停后,屋檐滴水一样,“啪嗒,啪嗒”的,听得让人心烦。
药王谷主忍不住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这是一种心里暗示,药王谷主身为大夫,经常拿人做实验,又怎么会不懂?
“药王是嫌血流的太慢了吗?不要着急,现在天气冷,不会那么快坏掉,每隔一个时辰,我就会让人给你换个盆。”顾千城知道药王谷主在说什么,可就当听不懂,药王谷主能奈她何?
“顾姑娘这么有信心?”不过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小姑娘,他就不信凭自己的心智,还赢不过一个小姑娘。
“是人都怕死,尤其是站在高位的人。药王你怕不怕死我不知,但是我怕死。易地而处,我要是药王你,看到生命一点点流逝,我定会心慌不安。”死不可怕,可怕是等待死亡。几滴血,现在不显,可滴上了个一天一夜,随着时间拉长,她敢保证药王谷主一定会崩溃。
瞥了一眼药王谷主正在滴血的手腕,顾千城笑得和善,“药王你放心,我在刀子上抹了一层药,不管血流出来多慢,伤口都不会凝固,血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我说停为止!”
“最毒妇人心。”药王谷主差点吐血。
“随便谷主怎么说,左右我不在乎过程,只要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便成。”留下这话,顾千城带着官差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药王谷主发现顾千城的动作,忙开口。
一个人在幽闭的石室内,再加上一直不断的流血,这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当然,药王谷主不认为自己承受不住,可有人在室内,他所在承受的压力,无疑会小很多。
顾千城停下,转身道:“药王放心,一个时辰后,我会让人给你换装血的盆子。”
说完便不再理会药王谷主,带着人往外走,同时将石门与透光的窗关上,将一室漆黑留给药王谷主一个人。
“混账!”看不清,没有人,不知时间的流逝,无法分散注意力,耳边只有“滴答滴答”的血流声,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真的能叫人崩溃。
可是,任凭药王谷主喊得再大声,也没有人开门进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有官差端了一个空盆,将地上的盆子换走。
药王谷主不想说话,可等到官差一言不发,端着铜盆要走时,却忍不住问道:“顾千城呢?”
只有一个时辰,对药王谷主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他此刻还十分清醒。
官差没有回话,甚至连脚步都不迟缓一下,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药王谷主的话。
这一走又是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