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焦大人,谢谢焦大人。”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一脸感激,也不敢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难处,“焦大人,皇上交待下来的筹粮任务,这,这要怎么完成呀?世家门阀可不缺银子,我就是出再高的价,他们也不会卖呀”更不用提,国库的存银有限,他们还出不起那么高的价。
“世家门阀是不缺银子,可却缺帝心,你知道皇上为何会让你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吗?”焦次辅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户部尚书,不等他回答,又道:“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你的出身。要不是你有一个好出身,你觉得自己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虽说六部尚书是同样的官职,可只要在官场上混得人都知道,六部中权利最大的就是户部与兵部,这两部的尚书非帝王亲信不可当。
“焦大人的意思是说……”户部尚书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在他还知道这里是皇宫,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在朝堂上呆了这么多年,这点你都看不明白吗?能力很重要,可你手上的资源同样重要。你做好了这件事,以后有的是往上走的可能,做不好自有别的世家的人取代你。”在粮仓未满前,户部尚书一定会是世家的人。寒门子弟就是再能干也没有用,他们在那个位置上,做不出成绩。
“多谢焦大人提点,下官明白了。”户部尚书深吸了口气,双手作揖,郑重道谢。
他早就过了热血的年龄,虽然心里难过皇上看中的不是他的能力,可难过一时就放下了。
他呆在这个位置上,总归是有机会,能表现出能力来的。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办好了,圣上定不会亏待你。圣上用人并不讲究出身,只要你能办好差事,你就是圣上得用的人。”焦次辅是看明白了,他们这位皇上并不会一味的打压世家,也不会一味的扶持寒门。
所谓的寒门与世家,界线其实没有那么清晰。寒门官员的子孙入朝为官的机会,比旁人多得多,两三代后又是一个新的世家门阀,就算不被真正的世家认可,可他们的作派也会和世家无疑。
与其把寒门扶成世家,不如直接用原有世家的人,还省理这些寒门官员,为了迅速积攒财富,而不把心思用在正途。
“焦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虽说难办了一点,可比起寒门子弟,他还是有优势的,只要把这优势用好了,这件事也不是办不成。
“圣上把这件事交给你,自是相信你的能力。”焦次辅含笑点头,先一步离开。
他们圣上,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主,当初选中这人做户部尚书,就是看中他家与其他几个世家都有姻亲关系。
有这个关系在,只要这位新任的户部尚书肯用功,这事铁定能办成。
而有了粮食,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了。
焦次辅微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他原本还担心,皇上离京两个月,回宫后没办法立刻处理公务,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皇上人虽不在京城,可却时刻掌握着京城的动向,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熟悉公务。
这不,皇上一回京,就有条不絮的把救灾事宜安排了下来,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
将灾后救治事宜安排下去后,秦寂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用完下人端来的膳食,秦寂言利用消食的空档,把锦衣卫首领寻来了。
“说一说,朕不在的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事?”离京两个月,虽然时刻让人盯着京中的动向,可路上能传递的消息有限,秦寂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对朝政有影响的重大事件,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
而有时候,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能左右朝正大局。
锦衣卫首领跟在秦寂言身边多时,自然知道秦寂言想知道什么,将京中几位位高权利重的大人,最近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一一说了一遍后,又提了赵王与顾家。”赵王最近不太安分,频繁收买身边的人,已有几个人被他买动,为他传递消息。楚世子倒是安分,成天醉生梦死,看不出他想做什么。”
“顾家人的忠心蛊已解,顾家二叔最近频繁外出,与顾太妃来往颇多。”
“刘正卿几位大人虽然很活跃,可家中的夫人、孩子极少外出,甚是安分。”
“封家的权利重心,渐渐像封家大公子封似锦转移,封首辅近日有辞官的打算。”
事实上,要不是发生了地动的事,封首辅已经准备辞官了。
朝中不缺父子同朝为官的事,可那样的话,儿子的官位永远不会在父亲之上,甚至父亲官位越大,儿子越是无法身居高位。
封家既然已交给了封似锦,封首辅在官途上,也要给封似锦让路。
再说了,荣王世子、周王这些外在危险解除后,没有外部的压力,内部肯定会乱上一段时间,封首辅摆明了是不想掺和内斗,想要全身而退。
封家的做法无疑是聪明的,秦寂言虽然还想留封首辅两年,可封首辅执意要辞官,他也不会强留。
封家,在首辅的位置做了太多年了,是时候换人了……r562
1308罪己,不会如他的意
此次地动影响极大,虽然朝廷在第一时间,派了军队前往地动最严重的蓟县救助灾民,可仍旧死伤无数。
据户部统计,这次地动伤亡近两万,被震塌的房屋有千余间,有数万人流离失所,个中损失无法计数。
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极其渺小,想要靠人力战胜天灾,只能是奢望。
地动过去两天,此时已没有余震发生,被救出来的灾民,已得到妥善的安置,只是一直由朝廷养着,并非长久之计。
寂言让户部与工部的人好好核算一下,要重建蓟县需要多少人和、物力,那些流民要怎么安置才最好,可是……
秦寂言刚开了一个头,以刘正卿为首的利益集团,就站出来道:“圣上,上天在此刻降下巨灾,必是有所警示,还请圣上查明地动的原因,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刘正卿这话说得婉转,可个中意思谁能不明白?
上天在秦寂言回京的那日降下巨灾,这天灾能与秦寂言脱得离干系吗?
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刘正卿一人,朝中不少人大臣都是这么认为,哪怕是秦寂言一手提拔出来的心腹大臣,也认为此刻地动与秦寂言有关,只是他们不敢说罢了。
是以,刘正卿此言一出,满朝皆静,没有人出声为秦寂言辩解。
发生天灾,必是上天对天子的警示,此次地动的时间实在太巧了,朝臣们……无法不多想。毕竟,他们的圣上确实有错在先。
秦寂言略等片刻,见没有人开口,微眯着眼,冷着脸道:“刘爱卿的意思是,老天降下巨灾与朕有关?”
“圣上言重,臣只是肯请圣上查明地动原因,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刘正卿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结结实实撞上汉白玉的石板,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那一声响。
这是臣服亦是威胁。
其他人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朝臣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不敢站出来指责秦寂言的不是,可也不会替秦寂言辩解,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辩解。
秦寂言虽然早就料到,刘正卿会就地动一事发难,可却没有想到满朝大臣,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你们……很好!你们倒是说说,此次天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发生天灾,不管因何原因,帝王都会下罪己诏,把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可是……
秦寂言并不想。
“臣惶恐,臣不知,肯请圣上明查。”刘正卿重重磕头了一个头,跪得笔直
“不知?既然不知,待查清楚了再来跟朕说。”秦寂言面无表情,朝臣虽看不到圣颜,可光听声音就知道秦寂言不高兴了。
刘正卿一愣,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可转念一想又是不甘心,咬牙道:“圣上,地动正是圣上回京当日发生的。”
刘正卿没有提秦寂言私自离京一事,可提出回京之事,也就等于把那事挑明了说。
“朕回京怎么了?朕去江南为太上皇寻医问药,难不成上天要就此事惩罚朕?”这个理由是封似锦给出的建议,秦寂言懒得多想,直接抛出来用。
他的皇爷爷,也只剩下给他表孝心用了。
“皇上仁孝,亲自去江南为太上皇求医问药,是太上皇之福,是大秦之福。可皇上……您是天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私自离京与礼不合。而且为太上皇求医问药,并非什么不能见人的事,皇上您不该私自离京,太儿戏了。”这个理由刘正卿是不信的,即使是秦寂言亲口说出来,刘正卿也不信,可是……
不信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否定圣上的仁孝,所以他只针对秦寂言私自离京这件事。
“长生门与世隔绝,要让长生门的人知晓,朕去江南寻他们,朕还能寻到长生门吗?”封似锦给的建议并不完善,可这些难不到秦寂言,只要他开了口,他就能将事情圆回来。
“圣上……去找长生门了?”刘正卿一怔,有些愣愣的道。
之前,京中并无多少人知道长生门的存在,可后来因为忠心蛊一事,大家都知道了长生门是怎样的存在。
对长生门,朝臣是忌惮的。
长生门的忠心蛊真得太可怕了。
“怎么?朕要做什么,还需要跟您汇报?”秦寂言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可话里话外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刘正卿一惊,忙磕头请罪,”臣惶恐。“
“哼……”秦寂言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道:“朕去江南为太上皇寻医问药,如果老天爷因此而怪罪于朕,降下天灾,朕认了,朕明日就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圣上,不可,万万不可……”刘正卿一听,急了。
要是皇上按这个说法下罪己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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