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解释?
哪怕是骗她的也没有关系,只要能骗她一辈子,她可以装傻的,可是……没有!秦寂言没有给她任何解释,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见朕?可以!让她进城,亲自来见!”秦寂言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冷漠的说道。
他的千城,终于来了。
“敌军首领说,要您出城亲自见她,不然她就带兵破城而入,屠光城中所有人。”传令兵低着头,任由汗珠不停的落下,却不敢去擦。
这话,大逆不道。
可对方连叛乱的事都做出来了,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又怎么了?
“告诉她,朕不会出宫见她,要见朕就进城。”打进城,打进宫,不就能见到他了吗?
叛乱这种事只有两种结果,不成功便成仁。顾千城既然打到京城了,就必须硬着头皮打下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打进城,千城就可以以胜利者之姿,独享胜利的果实,而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退位,左右他没有几年可活,对这个皇位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
“是。”传令兵得到秦寂言肯定的答复,便弓身退了下去。
传令兵一走,大殿就炸开了锅,“皇上,叛军就在城外,这个时候让叛军首领进城,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我们拿住人,没有威胁到叛军,反倒惹怒了他们,他们杀人屠城可要如何是好?”
“圣上,此计可行吗?我们是不是等救兵前来?城中的粮食足够我们吃十年还有余,只要叛军破不了城,我们就无虑。”
……
此刻站在殿中的官员,除了封似锦和焦大人外,个个都认为秦寂言要顾千城来见他,是诱敌之计,一个个满怀期待又心生忐忑,焦虑到了极点。可是秦寂言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端坐在龙椅上,任凭底下的人炒得炸开了锅,也不回应半句。
北城门,顾千城身着战甲,站在战车上,双眼坚定的看着城门方向,等城门打开,希望她想见的那个人能出现。
半年了,从最初只是为了敷衍景炎,到后来发了狠的打,只为了打进京城见秦寂言,问秦寂言一句为什么?
她现在不想问,秦寂言为什么要立后,她只想问秦寂言为什么不见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答复?
她要的并不多,不是吗?
“轰隆隆……”城门打开,顾千城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条缝,希望她朝思暮想的人能从那条缝里走出来,可是……不是!
骑马出城的不是秦寂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失望涌上心头,饶是顾千城再坚强,此刻心里也不免觉得委屈。
这是第几次了?
她已经不记得了,每次攻城前,她都会让人传消息给秦寂言,她想见他。破城后,她也会用当地官员的名义,写折子给秦寂言,告诉他,她想见他。
消息层层上报,无论如何都能送到秦寂言面前,可是她等了又等,可却始终等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一路打来,景炎不止一次对她说,秦寂言已经不是她认识的秦寂言,要她死心。她知道景炎是别有用心,她不相信景炎的话,可是,心,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的动摇,比如此刻!
秦寂言一次又一次的拒见,伤透了她的心。
有时候她都会在想,她拼了命从火城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将军,圣上说了,你要见他就必须进城。”传令小兵冲到正中央就停了下来,朝顾千城大吼。
“进城?”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顾千城的心越发的冷了。眼中的期待被冷漠取代,顾千城敛去所有的情绪,冰冷的喊道:“我很快就会进城,但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告诉秦寂言,天黑之前不出来,就等着我带大军破城而入!”
话落,顾千城随手抽出身后侍卫的佩刀,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刀刃刺入泥土,刀身飞快的颤抖。
进城!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进城!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要一个解释!
顾千城这话无疑是宣战,看着不远处颤动的大刀,传令小兵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你,你等着!”传令小兵调转马头,飞快的打马进城,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杀了。
“我等!多久我多等得起!”顾千城眼眶微红,却倔强的抬起头,看着皇宫的方向。
她知道,她的儿子在寻里,还有她一直在等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里。
既然那个男人不出来见她,那就由她走进去好了,即使这条不算长的路,对她来说并不算好走也没有关系。她是顾千城,在长生门她没有被打垮;在活火山她没有被打垮;在火城她没有被打垮,遇到景炎没有被打垮,现在她也不会被打垮!
“秦寂言你给我等着,等我打进皇宫,等我去找你。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完了!”我们也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大结局(三十六)
从日出等到日落,眼见太阳都落山了,可秦寂言仍旧没有出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让人带给顾千城。
顾千城也最初从的期待,到现在的麻木。麻木的等着太阳落山,麻木的看着紧闭的城门,冰冷的心没有一丝温度。
“我告诉过你,那个男人已经变了,你现在肯相信我了吗?”景炎不知何时来到顾千城身边,笑容满面的说着刻薄的话。
顾千城不无所动,双眼仍旧紧盯着城门,眼中只有死寂,可却坚定的不肯移开眼。
景炎不死心,继续说道:“你要是不带兵打到京城,那个男人根本不会见你。甚至你还没有到京城,就暴尸荒野。”
残阳似血,城门紧闭。泪,从顾千城的眼角滑落,景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顾千城,死心吧,那个男人就是利用你,他根本不爱你,他……”
“闭嘴!”顾千城转身,双眼通红,似魔又似鬼,狠狠地瞪了景炎一眼,“景炎,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和秦寂言的事也容不得你插手。记住,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半个月内我必破城而入,你最好提前准备好我要的火焰要,不然我杀了你。”
说话间,顾千城手中的刀,已经架在景炎的肚子上,而她也逼到景炎面前。
景炎没有动,只是看了顾千城一眼,笑道:“千城,你最近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顾千城的心理承受能力、对秦寂言的信任超乎他的想象。一路上,他不断的给顾千城下秦寂立辜负了她的暗示,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一点效果,他怎么可能放手。
“我说过,我的事容不得你插手,我要怎么做也容不得你干涉。景炎,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不然,我不介意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合伙人。”顾千城手腕一动,削掉了景炎耳边的碎发,同时将剑收回。
景炎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发,眼眸微动,可再次抬头看向顾千城,他又恢复如常,“我不说事实也存在……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出兵了?顾大将军?”
顾千城最近的脾气不太好,尤其是对景炎,所以景炎也不敢太撩拨顾千城,免得还没有把秦寂言拉下来,他们就先内乱了。
“和以往一样,今晚的战斗由承欢指挥。”顾千城丢下这句话,随便抢了一匹马,和之前每一次攻城一样,朝扎营的地方跑去。
开战至今,他们陆陆续续攻破了几十座城池,可顾千城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攻城,也不曾亲眼看到城破。
就好像,看不到就不存在;看不到,她就没有带兵叛乱,没有带兵攻城。
这种莫名的坚持,在景炎看来就是掩耳盗铃,十分的可笑。可偏偏这么一件可笑的事,顾千城却坚持下来了。不管旁边的人说她虚伪,还是说她矫揉造作,她都坚持最初的决定,即使这个决定毫无意义。
“这么不好骗,真不明白,秦寂言是怎么得到你的心。”能坚持自己所坚持的,并一直坚持下去,这样的女人心性坚定远超常人,想要得到她的心很难很难,就如同他。
当初,他……是真得对顾千城动了心,也想过要得到她的心,可他努力许久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不得不放弃。
景炎摇了摇头,并没有上前去找顾承欢,而上登上战车,准备好好看一看秦寂方的落败。
“攻城!”顾千城折回营地,就是攻城的信号,这一点大家从来不曾说破,可彼此都有默契。是以,顾千城一踏入营帐,承欢就下令攻城。
“冲呀!”一路打下来,顾承欢带领的士兵攻下城池无数,眼前这座城池虽然是最难攻破的,但是……
一路打下来的,他们战无不胜,这一战是他们最后一战,他们肯定会赢了。
赢了,他们就是开国功臣,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所以,这一战他们只许胜不许败。
“冲呀!”
“杀呀!”
……
太阳彻底落上,黑暗笼罩大地,可黑夜却阻挡不了承欢攻城的脚步。举着火把,摸着黑,承欢冲锋在前,带着人一次又一次冲上去。
黑夜攻城是最不智的,对攻城方也极不利,可顾承欢却不在意这些,他照常的带人攻城,一波接一波,不给守城的人喘息的机会。
“疯了,疯了,底下那群人疯了,他们不怕死吗?”死了一批又来一批,无穷无尽,守城的士兵被这种疯狂的打法震住了,站在城墙上却腿发软。
皇城内、外,实力强悍的军队早就被秦寂言调走了,守城的士兵只是普通的禁军,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面对一身肃杀气的士兵,这些禁军连抗战的勇气也没有,要不是占据了守城的便利,他们怕是早就投降了。
“圣上,我们……怕是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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