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白赞道:“对!兄弟!也正是你内心散发出的灵气,使我不得不与你成为兄弟!无论是道,还是‘我’,都要我们成为兄弟!”
说到此处,吕白起身伸出一手,张庆丰就出手相击,两只手又紧紧握在一起。
郝彩和铁云婵也忙起身作为这段兄弟情谊的见证,脸上都带着会心笑意,她们只觉命运实在是神奇,竟能遇见吕白这样的人……
张庆丰又一手抓了抓脑袋,道:“那到底什么是冤亲债主呢?”
大家同吕白一起坐下,听他继续解释:“你我即是兄弟,我若是被贼人所害,你当如何?”
“那还用说?!那自是帮你报仇雪恨!”
“若报不了呢?”
“那就生一百个孩子,把自己本事传给他们,让他们替我报仇!”
“若你的孩子杀了仇家,那仇家的孩子们也来报仇呢?”
“打啊!正邪不两立!”
吕白面色平静,道:“看,你一下子造了这么多冤亲债主。”
这时候张庆丰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听兄弟被害,虽然只是个假设,可心里却生出一股无明火,神识畅游间就已经掀起了阵阵腥风血雨……
见张庆丰脸色有点难看,吕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庆丰,你不必为难,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人本身就是大道轮回的一个环节,小到一粒沙尘,大到那一粒沙尘中的浩瀚宇宙,万事万物,都在轮回中,所以人也就有了轮回的特性,可以将仇恨与仁爱相互传递。”
“轮回?是那好几道的轮回吗?”张庆丰缓和了一些,继续讲出自己的困惑。
“好几道?何止好几道?是千千万万道都不止,在大道中,就有轮回无数,轮回也没有什么可怕,轮回也可以很可怕,所以才有人只看见五六七八道,就产生了脱离轮回的想法,往生,涅槃。”
张庆丰赞成道:“是挺可怕的……那不脱离轮回又能怎样?”
吕白轻松道:“融入大道喽,无喜无悲,无忧无虑,清净无为。”
郝彩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怎么做才能无喜无悲,无忧无虑,清净无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趋吉避凶,顺应大道。”
见大家还是不太明白,吕白接着道:“通俗讲,就是凡事多问自己的良心,使内心远离邪魔,自然就能向【安吉祥和】靠近,从而避开【邪魔灾凶】,然后才能心中清净,以参大道,将自己的灵性融于大道中,从而有可能随大道通往更高的境界。”
张庆丰又道:“那我整天也吃斋念佛,啥也不做不就行了?”
吕白眼睛一亮,道:“可以啊,请问那是你的良心所向吗?你看到这么多人受苦,你看到萧夜老怪那样的人在作恶,你打算袖手旁观吗?”
无边的少年朝气啊,张庆丰已经成为这朝气的散发点之一,只见他一拍大腿再次站起,叫道:“我明白了!就是你说的,行心中仁爱,有爱有恨,又心中清净,无悲无喜,根据这与生俱来的爱恨,在大道中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使人们看到天地万物的和谐,用自己的行动使更多的人懂得大道,只尽力去行自己的道,别人不理解也不以己悲!”
吕白点头道:“庆丰,你竟悟出了水之道。”
“水之道?”张庆丰只是随心畅言,这会子被吕白一说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吕白自然是知无不言,道:“水之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是啊,她们或奔流不息福泽千里,或安静恬适滋养一方,或化作浮云与天相伴……
她们有如此功德,却又甘心帮尘物洗刷污秽,藏污纳垢,自处低处,甚至深藏于地下不为人知……
张庆丰的神识已经随着水之道泛起一圈圈涟漪,好不容易又被吕白的言语拉回现实。
吕白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道:“但是水也有恨,滴水还能穿石,又怎么会允许有人一直阻碍她行道呢?你可以拦她一时,但迟早要归还她的道,否则你必受惊涛骇浪、水淹大山之灾。”
“对!水也有恨,萧夜老怪就是那玩水自溺之人!”
“你有悲喜了,张庆丰。”这次吕白直呼他大名。
“是啊……”
“悲喜起当如何?”
“即、刻、灭、之……”
吕白终于点头道:“对的,有情绪不怕,关键是不要抹杀了灵性,要不骄不躁,至于萧夜老怪的事情,还要一步一步来,我们现在先把‘杜世元’的信看完吧,这信剩下的内容可能就会解开谜团……”
*******
“杜世元”遗信中剩下的内容:
看到这里,也许你会问,“你到底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这个身躯脑海里关于一个人的记忆最多,最充实。
因此,第一个“我”产生了,这个脑海里留下的最鲜活的人物——杜世元。
他一定是策连波生前最好的朋友、兄弟。他们每次谈天说地的内容都被这脑海好好地装着,有了这些记忆,很快,“杜世元”复活了,也就是这个“我”,这个留下这封信,给你看的“我”。
但策连波生前对他“自我”的理解时刻冲击着新诞生的“我”,所以“我”把这些记忆切成“少主”、“流浪乞丐”、“浪剑客”,然后把他们柔和在一起,最后居然有了【疯浪客】,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当时“我”很兴奋,很快就去继承了本就属于“我”的斗技团。
继承了决胜团,同时还继承了杜世元留下的大笔资料,有些几乎详尽到个人传记的地步,然后“我”又开始“创作”。
继疯浪客之后,第二个诞生的是“血僧”,因为定念留下了他脑海中所有的记忆,所以很好“创作”,只是血僧之后的那些记忆,“我”一时还读不懂,也不愿去读就将他们深锁了起来。
第三个是“杜世贤”,“我”的弟弟,幸好他的修为是“我”家祖传的冰皙符,自然在杜世元的遗物中,学习起来不在话下。
第四个是“袁杉”,第五个是“云上飞”,当初杜世元可是对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都是传记般的资料,所以根据这些记忆创造他们出来倒很容易。
也许是因为太顺利了,使“我”不由得自大,开始创造一个最难创造的人。
她是红颜,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被策连波锁得很深,甚至已经被他的情绪扯成了碎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记忆不再使他困在绝望和痛苦中吧,而“我杜世元”……不怕……
第一百三十一回 一项使命
“我”开始拼接这些碎片,同时对跟红颜有过瓜葛的组织——“和”,进行调查。
这时“我”才见识到,此事的危险性与杜世元留下的记录完全一致!不过,这也无法阻止“我”,“我”就从此放疯浪客出来,而“我”在幕后悄悄控制,疯浪客自然也是跟“我”志同道合的,至少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我们已经合作快一百年了。
“我”把对红颜的“组建”先放在了一边,苦心参悟着血僧和策连波记忆中、以及整个决胜团和杜世元家族保存下来的所有法门……
参悟了一遍之后,“我”确定了修炼方向。
先是将定念行囊中留下的所有凝血,通过混血术都融合在了一起,再均匀的附加在经络中而不仅仅是穴道,这样,“我”的身体就可以瞬间模拟出各种修真流派。
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急着尝试,不管你是“我”的继承人还是失信的凛风族人,“我”都劝你不要急着学“我”,这种模拟需要大量的凝血,造孽太深!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你看下去就会明白。
总之,“我”开始了在斗技场物色强者的差事,调查他,观察他,杀死他,重铸他。
你想象不到,“我”甚至私下暗杀了几个鬼神斗的斗技者,可惜的是,即便是杀死他们,也会由于他们的法术太高深,而依然无法模拟,要模拟就需要提高修为境界,可这个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我”就打算将红颜先重铸出来,再去调查和。她死后通过五常居委托了一份遗嘱,将朱雀符秘法留给了杜世元,自然也就到了“我”的手中,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力量!当时“我”真的很渴望得到。
于是“我”先将所有重铸的人格都锁了起来,接着开始专心地将那些碎片拼接在一起,终于,“红颜”诞生了。
然而,“红颜”的人格太过强大,“我”直接就被挤压到了一个奇怪地方,简单说就是人们做梦的地方——梦间,而那整个躯壳完全被“红颜”占据。
“复活”后的“红颜”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另一个躯壳,而且还是策连波的,她开始发疯,“我”却被封锁在梦间之中无法与之沟通……
好在“红颜”很快就完全崩溃,最后陷入了昏迷,而“我”就又被释放了出来,却发现依然无法回到躯壳,因为整个躯壳已经沉睡下去,整个脑海开始以梦间为主导。
“我”尝试着从梦中醒来,却在梦魇中越坠越深。
策连波的躯体就一直躺在斗技场驻地,凛风族人一直以来都认为疯浪客就是个疯子,所以长期不见他出场也依旧懒得查看,甚至没有疯浪客亲自申请,他们都想不起来去训练场看看可否需要维护。
就这样,那个寂静如尸的躯壳上落满了灰尘,但脑海中却进着翻天覆地的变革。
“我”一开始还能计算着时间,可由于没有参照物,不久“我”就完全失去了时间感,而且“我”找遍了所有的记忆,都无法冲破这个梦魇,但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
当“我”无计可施,处在一片虚空中,无尽的孤寂感开始袭来,那种感觉无法言说,总之,“我”开始解锁疯浪客,从此,在这个身体里,他将与“我”获得同样的权限,尽管这很危险,可“我”确实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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