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虫散去,使得那些毛发露出了本色,金色,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眉毛,再配上他雪白皮肤,这颜冲居然是个西陆人!不!不完全是西陆人,那黑色的眼睛,东方人的神韵,他明明是个混血!
“你懂了吧?!懂了吧?!我要杀光你们!哈哈哈!杀光你们!!哈哈哈……呃……咳咳……”笑到最后,颜冲吐出一口口鲜血,又被这些猩红的液体呛得一阵猛咳。
“原来你真是个杂种!!”
几个斩部冲上时,一人喊道,听声音是刚才那个做“诱饵”的人。
“执行任务时不得有个人爱憎,你已经违反了规定,现在警告一次,不过回去后我仍然会写入报告。”队长的声音沉稳、严肃,不容置疑。
“属下知错!”“诱饵”言罢利落地转身,去帮同伴拿下颜冲。
很快,颜冲就被关进了一个锁妖棺里,一人多高,严丝合缝,当真像个棺材。这是五常居斩部的专利,一旦合上盖子,四壁就会刺出七百二十根法针,完全封死全身所有的腧穴,禁锢住经脉,任何人被关在其中,就算是真人,也无法从内打开。
“先带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领头的发话,一人叫出了飞舟,剩下几人将锁妖棺抬了上去,向着荆州城飞去。
“道友,您的伤势……”
吕白摇了摇头,将那些为了吃麒麟骨而累死、冻死的鬼虫抖落,解开觉术,恢复起血肉。
又向斩部队长点了点头,吕白面无表情的飞离了……
第一百七十三回 杨大官人
“杂种!”
“这些杂种……丧尽天良啊!”
“白皮蛮子!!”
“蛮狗!!”
“狗杂种!!”
……
那些“蛮狗”走后,村民们从山林里钻出,回到村子,寻找着,可是除了一片焦黑,他们什么也找不到,蛮人用大火烧毁了一切瞧不上眼的事物。
那些人咒骂着,没有指明颜冲,却每一句都直刺他的心头,令他更加愤恨。
终于,他找到了一团焦炭,那焦炭扭曲着,将她在人世间最后的痛苦进行了定格,从那上肢的缺失,他认出了,这是母亲。
这个女人在上一次蛮族入侵时,失去了丈夫和左臂。失去的还好,总会随着遗忘烟消云散,可她却得到了,得到了一个孩子,如何也无法抹杀。
母亲每天都要用独臂,小心翼翼地挥洒碳粉,将孩子的头发染黑,这令孩子的眼睛总是被迷污,视力越来越差,如果这样可以掩盖,那也算是值得了。
可是那多嘴的接生婆,早就把这“黄毛小子”的事情说了出去,大家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着质疑,直到有一天,他来不及避雨,现出了“原形”……从此,那些眼神中只有**裸的憎恶。
只有母亲最好,丝毫不嫌弃他,还教他识字读书,可是她如今也变成了焦炭……
还有什么好牵挂的?有吗?没有……
“有东西在咬我!!”
“虫子都发疯了!!”
“蛊!!这是蛊!!啊——”
……
看着那些人的挣扎扭曲,颜冲开心极了,看来那卷竹简没有骗人。他深深地体会到,这都是天意,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就是田地泥土里,也能锄出来竹简秘籍……
留下一声声哀号,颜冲离开了村子。
杀,在杀中变强,直到杀光一切,把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全部杀死,把那些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全部杀死!不管他们是黄皮的,还是白皮的,统统……全部……杀死……
……
嘣——————!!!
什么人?连斩部的船也敢劫!
“快把锁妖棺带回去!我殿后!”队长向身后的人下令道。
算上队长,总共七人,飞舟被突如其来猛攻击毁后,一人用粗铁链将锁妖棺缠在了身后,另外两名觉者搭乘在同伴的法器上,其余的人则向远处一团黑影挥洒出各种神通,
“头儿!你先走!我们殿后!”
“别废话!来不及了,你们快走!再多说一句就是抗命!!”队长说着拿出符箓灌注起来,趁着还没有正式交战,积攒起强大。法术。
呼呼呼……
“谁也走不了……”
伴随着一阵风声,一丛丛黑影结束了遁形,正将七人包围起来,敌首悠哉地说着……
……
唰——
寒光闪过,那是一柄略带弧度的细长单锋剑,死去觉者的僵硬臂膀应声分离,露出平整的横截面,被他锁死在怀中的尸体,这才被拽了出来。
黑衣人与黑衣人的战争,这次是数量多的那方获胜,他们是和,这场伏击的胜利者。
带走自己人的尸身,带走锁妖棺,留下那七个死去的斩部捕快,作为回敬……
……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锁妖棺一打开,颜冲就狂叫着,放出一群青龙、白虎,使得身旁几个黑衣人慌忙退开。
唰唰唰……
单锋剑一通连贯弧斩,将那些神通尽毁,才被使用者恭恭敬敬地还入鞘中。
“凭你现在的水准……呵呵,根本不是吕白的对手。”
那人衣着宽大,不似九州服饰,这是颜冲与他第二次见面。
“教我,全都教给我,我一定可以杀了他!!”颜冲狠狠地望着前方,视线穿过了身前之人。
“你可要想清楚,拿了和的力量,就要为和效力。”
“放心,我比你们讲信用,前提是我要先杀了吕白!”
“颜冲君终于觉悟了!很好!先杀了吕白……没问题!!哈哈哈……”笑过,那人微微侧头,吩咐道:“飞鸟,你先教他最基本的术。”
蒙面人一闪即来,埋首道:“是!”
……
命运,这是命运吗?人生来是谁的血脉,由不得自己。如果颜冲不是一个混血,他还会不会堕入杀魔?吕白几日来除了修炼,就想着这个问题,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人——雨河镇的韩小四。
被那个“神仙”一诓,可能雨河镇的人到现在都还认为,没有“灵根”是不能修真的。吕白当然知道,修真倒不敢说,如果只是丹修或者修觉,那仅仅需要毅力和一个好的老师,只要用心参悟,严于律己,就一定可以修成,也许境界越高越是艰难,但入门还是相当容易的。
也不知道那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韩小四,此时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位庄稼汉,将修真的念头抛在了一边。不过吕白记得清楚,雨河镇那几个月,韩小四总是念叨着“我一定要修真,就是没有‘灵根’也要修真!”
想到此处,吕白收住功法,闪入云霄……
……
“你……你是说……你就是杨三儿?”
韩小四刚才正从地头上回来,就被人请到了镇上最高档的酒楼、最昂贵的包间,等那酒店的差人退去,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七年前的那个杨三儿!
杨三儿微笑道:“是的,我就是那时租住在你家的‘杨三儿’。”
“你不是哑巴吗?!”韩小四终于想起了那个“哑巴三儿”。
“我当时不能说话,也算是哑巴吧……对了,这么久不见,你还记得当年要修真的事儿吗?”
“啊?这事儿你都记得住……当时我就是气不过那个西门婉,还什么变异灵根,还可以成什么……成什么神仙?!现在啊……现在她都嫁人了,给人家做妾呢……”韩小四说着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也相信了这人就是七年前那个玩伴——杨三儿。
又聊了一阵,酒饭下肚,韩小四惊觉一般,道:“光说我的事儿了,这些年你治好了哑巴,现在又这么潇洒,应该过得不错吧。”
杨三儿笑了笑,道:“这个啊,一言难尽……”
……
“什么?你是说你修真了?!你现在是神仙?!!”韩小四当然不信,可是看到杨三儿凭空就变出一锭金子,他终于惊呼起来。
“我们去个僻静的地方,给你看看兄弟这几年修真的成果。”杨三儿将金子往桌上一放,冲外喊道:“小二,结账!”
“诶,来—了——”
……
走到镇外,韩小四突然想起那个死了“神仙”的夜晚,心中怀疑起来:这人满口修真,神神叨叨的,虽然长得挺像杨三儿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过……也应该不会啊……他刚才结账那么爽快,那些金子都够买我几条命了,应该不是要害我……
“这样走太慢了。”
“啊———————”
韩小四正胡思乱想间,就听那杨三儿说了一句,还没听清所以,就已经飞上了天,心中恐惧无比,好一阵大叫才叫住了魂。
待得韩小四脚下站稳,发现已经到了不知所在的荒郊野岭。
“看好了。”
杨三儿说着袖袍轻挥,远处铺天盖地,满眼的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嘣——!
最后随着一块巨石的崩裂,杨三儿才停止了展示,道:“这些不过都是小手段,你若不信我再使些大的。”
“信、信、信、信!我信!神仙啊,请受小人一拜!!”韩小四当即就要跪拜。
杨三儿忙把他搀起,道:“别啊,我可是杨三儿,如今我有了修为,怎能忘了当年那个小四?”
韩小四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再一次见到神仙,还是真神仙,还是自己的儿时玩伴!
“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上那修真之路,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可是……我没有灵根啊。”韩小四愁眉苦脸道。
杨三儿笑了……
……
这天儿过了晌午,几个姑婆聚在巷子里做活,有的秀些针线,有的编着框子,有说有笑:
“听说那人是一次付清的?”
“可不是吗,要不老王怎会有钱拖家带口,啊进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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