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一辈子,那她一定很美……
这时,依依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只是他一阵歪头晃脑还是没能明白,倒是打了个大喷嚏……
第九十一回 借力使力
喜来酒楼,距临风斗技场仅一步之遥,生意自然兴隆,却也嘈杂得很,所以几人就干脆来到了铁云婵入住的客房里。
还好这客房是个套间,卧室在里头,铁云婵也不觉得拘谨,就拉下两层轻纱帘帐,命人在外头那间摆了酒菜。
四人坐定,铁云婵就笑盈盈地看着吕白,吕白也嘴角微翘回望着,郝彩则仔细地观着铁云婵,只有张庆丰拖起腮帮子,拿起筷条沾起茶水,又在桌子上画起符号,他最近正在学习制符。
正赶上吃饭的当口,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铁云婵和吕白终于停止了眉宇间的交流,一时就不知道该谁招呼谁。
吕白他们暂安在斗技场,自然是应尽地主之谊,可此时却在铁云婵的住处,又赶上铁云婵备下的酒菜,所以二人都是一窘,随即又相视而笑起来。
“行了,吃吧,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倒变了不少。”铁云婵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些菜,示意大家一起吃。
张庆丰就毫不客气地开动了。
郝彩也夹了菜,刚送到口中,却发现铁云婵之前夹起的菜已经送到了吕白的跟前……
吕白听铁云婵说自己“变了不少”,刚想说话,却发现她又夹菜给自己,忙捧了碗去接:“嗯嗯,我自己来,你也吃啊。”
“好的,刚才啊,一直想着你们什么时候来,倒是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铁云婵说到“你们”却还只是看着吕白。
张庆丰自然是不管那么多,他巴不得这对头无视自己。
郝彩却有点不自在了,毕竟刚才只是吕白给相互引荐了下,现在才又觉得陌生了,心中忍不住思量:真没想到,这铁云婵竟然比吕白大哥还要大两岁,不过也当真是个美人,还如此温柔,看起吕白的眼神连我都有些嫉妒。
“真是不好意思,斗技场就是这样的,不能直接进来找人,只能捎信,不过他们也是考虑到斗技者和训练师的安全。”
“行了,我懂得,快点吃吧,这里的冰洋海产不错,我来并州几天了都还没吃够。”铁云婵说着也夹过一只北冰甜虾,剥了起来。
见铁云婵把雪白晶莹的虾肉送进口中,郝彩才稍稍安心:这次终于不是帮吕白张罗。
可她却一下迎上铁云婵的眼神,老成的郝彩心中也有几分慌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才十二三岁。
铁云婵这才微笑着开口道:“哦对了,光顾着跟我那大徒弟叙旧了,却忘了他如今的训练师了,真是失礼。”
张庆丰差点没喷出来,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低调,心中自然不会放过铁云婵:哼,这个人真能装,连这种事情也拿出来显摆,师徒就很亲密吗?
这张庆丰倒是突然明白起来,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悟出“旁观者清”这个道理。
见吕白不出言,郝彩心中明白,他们俩果然有着许多故事。
郝彩心中只是一顿,刚要答话,却又听铁云婵说道:“好像吕白没告诉你啊?他的一身速决本事都是我教的,只用了……只用了几天吧?”
铁云婵算了一算,却没算出来,然后又向吕白求证。
吕白忙咽下一口饭菜,答道:“是的,就几天,不过令我吕白受益匪浅,铁云婵确实是一位好老师。”
吕白自然知道铁云婵想听“师傅”二字,虽然不是“师父”,不过同音。但是吕白觉得别扭,觉得这会儿说得话越来越别扭,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就说了“老师”。
一旁的张庆丰屁股挪了挪,坐得更稳一些,因为他感觉到风暴就要到来……
他确实猜对了,可是,他不应该动。
“我说小童子,哦不对,是道人,呸呸呸……我怎么竟说错话,应该是‘青斗士’才对!我说青斗士啊,等下帮我签个名,可好?”
张庆丰只想坐得安稳些,刚拔进嘴里一大口饭,没想到却把自己暴露了,两只眼睛下意识地使劲挤了挤,后悔不已。但他只能将那口饭慢慢吞下,然后再花几秒钟把表情弄好,正好赶上铁云婵把话说完,他就抬起头,一脸的春风:“多谢铁云婵姐姐夸奖!但这些都是有赖吕白兄从旁指点,归根结底还是受了您的恩惠,毕竟吕白兄是您的大徒弟啊!”
嗖——
一阵风,吕白跃上窗台:“走啊,师傅,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应该考考我的本事才对?”
铁云婵这次真的笑了:“快下来,傻子,这里可不比在兖州城,任凭地胡作非为。”
“来嘛,除了你,我还想不到谁能追上我……”吕白说着已经跃出了窗外。
呼——
铁云婵拉下一身的绸缎,化作一道黑影追了去。
那二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衣服里面还有套短打扮。
张庆丰可算是自在了,自在得他把双脚都翘在了饭桌上,椅子往后歪着,还随着双脚一蹬一蹬前后晃着,却没停下吃饭,将真气灌注在一双筷子上,自在地夹着菜。
这筷子虽然不是法器,可被道人亲手灌注上真气,驱使着飞去送来,夹个菜还是很随意的。
呼塌!!!
这就叫得意忘形,他居然忘记了身旁的郝彩,正被她出脚在椅子腿上一撩,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又全被摔了出来……
…………
这并州城确实不比兖州城,二人自然不敢攀楼跃阁,吕白也没有那个意思,而是跃下了十多丈的喜来酒楼,然后就钻入了人群中,凭借灵便之极的身法在热闹集市间穿梭自如。
铁云婵也紧随其后,却发现越跟越是有些吃力。
并州虽然天寒地冻,地广人稀,可这并州城毕竟是个都城,街道上的人流非常密集,想要在这种街道不撞到人又快行如常,实属不易。
铁云婵当下施展起无风步,前进之势一下快极,却又能使她在这密集人群中畅通无阻。
这就是无风步的妙处,一个人行动起来越是撩起风声,越说明他受到的阻力之大,如果可以凭借巧妙的步伐,利用带起的劲风形成气流,那么气流之中的施术者就毫无阻力,且可以与气流融为一体,跟住气流的导向,在密集的地方寻找最畅通的路径。这就是无风步的心法,能对自己带起的风都借力用力,实是用力之至高境界。
吕白只觉身后追来一股劲风,脸上微微一笑,当即施展出奇妙步法——蹉跎行。
这蹉跎行也是借力使力的方法,不同之处在于蹉跎行针对的是外界阻力。
人生之蹉跎,不顺之势也。或逆势,或不得势,或碌碌无为不见方向,或一失足,一碰头,令人泄气,破罐子破摔,到头来一事无成,只觉虚度光阴。
如果能够不失斗志,勇往直前,坚持到底,虽行得蹉跎,谁又敢说永无出头之日?
看世间哪个人物没蹉跎过啊,倒是那种一帆风顺的,很是少见。
蹉跎行,行至天头,苦尽甘来。这时若回首相望,那些个蹉跎,又仿佛变成了塑造自己命运的能工巧匠,故而蹉跎何尝不是一种助力,只看你如何把握。
是借力使力不断努力?
还是碰壁躲避处处泄气……
第九十二回 引动仙剑
吕白一使出蹉跎行,只见与那些路人磕磕碰碰,却在那人头攒动的笔直街道中,速度愈来愈快。俯瞰之下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一棵松果从树梢掉落,随机弹在一直树梢上,却立时在那些密集的树干枝叶中越弹越快。而铁云婵则像一枚蒲公英,借着风势畅快地风行在茂密枝叶间,每每遇到阻碍就随着气流巧妙地避过。
自然是松果掉落的更快了,铁云婵心中吃惊,没想到短短一季,吕白居然有如此进境。
可藏境就是藏境,特别是铁云婵回到大觉宗那些日子,竟然受到大觉的亲自点播,很快就找到了中觉千技的修习方向,现在已经很好的巩固了蓄境,正在缓缓修习藏境,中觉千技指日可待。
铁云婵脚下开始渐渐发力,将无风步的势头越推越大,所过之处人们只觉一袭冷风蹿过。
并州,冰寒之地,常年北风呼啸,蹿过几嗖冷风也都不觉惊奇。只是有几个修行精进的,知道是有人在比拼身法,看他们的法门都不似寻常散修之为,也就佯装不见了。
好在两人行得极快,不多时出得百里,来到城外一处郊野,又自然免不了一场切磋。
秀…秀…秀……
一双娥眉刺被耍成了两面银盘,拿在铁云婵手里画出一套美妙的线路,然后才被收住。
吕白就得以看清那对精巧却奇特的兵器,那对娥眉刺有一尺长,泛着银亮,却又十分的光洁,透出一种奇特的质感,仿佛不是由金属打造,更像是玉石雕琢的胚子中灌满了真银。
那材质十分奇特,以至于吕白盯着看了好久,铁云婵则面露得意走到近前,一摊手:“喏,自个儿拿着看看吧,看把你那对黑招子勾得,累不累啊?”
吕白也笑了,从铁云婵手里接过这对娥眉刺,仔细观瞧起来。
这对娥眉刺上还带着一些温热,但丝毫不影响它清凉的质感,只是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就又冰凉下来。每一根大概有一百五六十斤,对于觉者来说已经很是轻盈,不过相比较于它的体积倒显得很实在了。表面如美玉一般滑腻,但吕白知道,这么重绝对不是玉石,而是一种奇特的材料,可能是介于金属与玉石之间。
更有趣的是,虽说光洁到看不出一丝划痕,却让人感到这对娥眉刺已经深有年头。除了材质特殊,这对娥眉刺的造型也算特别,一头尖一头钝。尖的那头倒是十分锐利的样子,钝的那头则似颗鸡蛋,配合光滑的材质显得非常圆润。
铁云婵看吕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