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通天大佛寺的大雄宝殿中转了两圈,几乎每一块砖瓦都翻遍了,却没有发现什么藏宝洞的入口。
“鹧鸪哨”对了尘长老说道:“正殿之中,未见异状,不妨去后殿找找。”
了尘长老点头道:“既然已经进来了,就不要心急,从前到后细细的寻找,这里名为通天大睡佛寺,可见后殿贡的是尊卧佛,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连接后殿的通道中,彩绘着宋代的“礼佛图”,图中多以莲花点缀,观之令人清静无虑,出凡超尘,一洗心中的世俗之念。
“鹧鸪哨”近来长和了尘长老在一起,听了不少佛理,心中那股戾气少了许多,此刻身处这地下佛堂圣地,忽然产生了一种很累的感觉,一时间心中对倒斗的勾当,有种说不出的厌倦,只希望这次能够顺顺当当的找到“雮尘珠”,了却大事,日后就随了尘长老在古刹中清修,渡此余生最好。
但是这种念头转瞬即逝,“鹧鸪哨”心中比谁都清楚,这时候万万不能有一丝松懈怠慢,眼下要集中全部精力,找到西夏藏宝洞的入口。
这般边走边想,就行至后殿,果然不出了尘长老所料,后殿更是宏伟,一座由七宝装点的巨大石佛,横睡在殿中。
一般的大型卧佛都是依山势而修,有的是整个起伏的山峰经过加工,更有天然生成的佛态,其大矗天接地,其小又可纳于芥子之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不表示了佛法的无边无界。
然而后殿中的这尊巨大睡佛,比起那些以山脉修成的,可就小得多了,但是和一米多高的常人相比,又显得太大了,其身长足有五十余米,大耳垂伦,安睡于莲台之上。
睡佛殿中两侧个有一个青瓷巨缸,里面满是已经凝结为固体的“鬰螶龙蜒膏”,这种灯油可以连续燃烧百余年不灭,贡奉给佛祖的长明琉璃盏,也是用这种灯油,但是现在早就油尽灯枯了。
睡佛殿中还有许多石碑,刻的全是繁杂无比的西夏文,应该都是些佛教典故之类的碑文,“鹧鸪哨”前后转了个遍,最后把目光落在大睡佛身上,对了尘长老说道:“这睡佛姿势不对,弟子认为其中必有古怪。”
了尘长老看罢多时,也觉得睡佛有问题,说道:“嗯……你也瞧出来了,不愧是搬山分甲的高手,这佛头是个机关,看来那藏宝洞的秘道,就连在这佛头上了,这机关的构造一时之间还瞧不明白,动它的时候小心会有危险。”
“鹧鸪哨”领了个喏,双手合什,对睡佛拜了两拜,然后飞身跳上佛坛,只见那睡佛的嘴唇上有条不太明显的缝隙,似乎可以开合,若不是摸金般山的高手,根本不会留意到这处细节。
佛口中很可能就是通道的入口,而且一旦触发,就会有飞刀、暗箭之类的伤人机关,“鹧鸪哨”仔细端详了一遍,就已经对这道机关了如指掌了,入口处应该不会有什么暗器,只不过是一个套桶式的通道接口,于是招呼美国神父托玛斯帮忙,两人扳动莲花坛中间一层的花瓣。
猛听“喀嚓嚓”几声闷响,睡佛的巨大佛口缓缓张开,睡佛是面朝大门,佛口中垂直的露出一个竖井,竖井壁上安有悬梯,可以从梯子上攀援向下。
托马斯神父看得莫名其妙,连连赞叹太神奇了,这回不用“鹧鸪哨”动手,就主动要爬进竖井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名堂。
“鹧鸪哨”知道这藏宝洞原本是处西夏重臣的坟墓,后来掩藏了西夏宫廷的奇珍异宝,要是埋死人的地方也就罢了,墓室内放了这么重要的珍宝,必定有极厉害的机关,让美国神父先进去等与让他去送死,这位神父为人不错,“鹧鸪哨”不忍让他就此死在墓道之中,便把他拦在身后,让他跟着自己,了尘长老断后,按这个顺序下去。
西夏古墓具有特殊性,几乎没什么盗墓者接触过,里面的情况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其受汉文化影响深远,只好进去之后凭经验走一步看一步了,了尘长老知道“鹧鸪哨”是分丘破甲的行家里手,有他在前边开路,步步为营,必不会有什么差错。
“鹧鸪哨”为了探测下面的气流,将马灯交与了尘长老,自己把磷筒装在金刚伞上,金刚伞是“摸金校尉”用来抵御墓中暗器的盾牌,通体钢骨铁叶,再强劲的机驽也无法穿透。
磷筒是一种探测空气质量与照明合二为一的装置,拿现代科学来解释的话,可以看做是一种生物光,就想荧火虫,还有一些会发光的海洋生物,磷筒里面是用死人骨头磨成粉,配上火绒红偣草的碎沫,点燃之后发出蓝色的幽冷光芒,装满了可以维持半个时辰。
“鹧鸪哨”以磷光筒照明,下面用飞虎爪坠着金刚伞护身,沿着梯子慢慢下行,不多久便觉得胸口憋闷,看来这下边是处封闭的空间,若不是用了秘药,一定会窒息昏迷摔下去跌死。
“鹧鸪哨”抬头问上面的了尘长老与美国神父怎么样,是否需要先上去,等下面换够了气再下来,那二人示意无事,这种情况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已经爬了一多半了,就接着下到底吧。
“鹧鸪哨”等人向竖井下爬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一支烟三五分钟,一盏茶为十到十五分钟,一顿饭为二十到三十分钟)就下到了底。
竖井下四周都是冷森森的石墙,非常干燥,“鹧鸪哨”举着磷光筒一转,想看看周围的状况,忽然对面悄无声息的转出一位金盔金甲的武士,横眉立目,也不搭话,双手抡举锋利的开山大斧,对准“鹧鸪哨”兜头便剁。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白骨
“鹧鸪哨”应变神速,在竖井中见忽然有一位金甲武士举着开山大斧要劈自己,立刻大叫一声,身体向后弹出,贴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同时撑开金钢伞护住头脸,二十响的镜面匣子也从腰间抽了出来,枪身向前一送,利用持金钢伞的左手蹭开机头,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势,用枪口对准了对面的金甲武士。
“鹧鸪哨”刚才因何要大叫一声,盖因外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如果做激烈的动作,就会身不由己的从口中发出特异声响,这是和人体呼吸有关,如果不喊出来就容易受到内伤,并不是因为害怕得大喊大叫。
但是“鹧鸪哨”吼这一嗓子不要紧,把还没爬下梯子的神父托玛斯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鹧鸪哨”听头上风声一响,知道有人掉下来了,急忙一举金钢伞,把掉下来的美国神父托了一下,好在距离并不太高,托玛斯神父被金钢伞圆弧形的伞顶一带,才落到地上,虽然摔得腰腿疼痛,但是并不大碍。
与此同时,“鹧鸪哨”也借着蓝幽幽的磷光,瞧清楚了那位手举开山大斧的金甲武士,原来是一场虚惊,那武士是画在石墙上的僻邪彩画,不过这副画实在太逼真了,色彩也鲜艳夺目,那武士身型和常人相似,面容凶恶,须眉戟张,身穿金甲头戴金盔,威武无比,而且画师的工艺精湛到了极点,金甲武士的动作充满了张力,虽然是静止的避画,画中的那种魄力之强呼之欲出,冷眼一看,真就似随时会从画冲破壁而出。
这时了尘长老也从竖井中爬了下来,看了那武士壁画也连连称绝,了尘长老与“鹧鸪哨”二人,仔细看了看那壁画上武士的特征,可以断定这位金甲将军是当年秦国的一员大将,名为“瓮仲”,神勇绝伦,传说连神鬼都畏惧于他,唐代开始,大型的贵族陵墓第一道墓墙上都有“翁仲”将军的画像,就象门神的作用一样,守护陵墓的安全。
但是这种暴露在陵墓主体最外边的彩色画像,很容易受到空气的剥蚀,年代久了,一见空气画中的色彩就会挥发,而且“鹧鸪哨”等盗墓者,倒斗的时候多半是从古墓的底部或者侧面进入,很少会经过正面墓门,所以对这为传说中的守墓将军“瓮仲”也只是听说过,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便不免多看了几眼。
“鹧鸪哨”对了尘长老说道:“师傅,这西夏人的墓穴果然是受中原文化影响深远,连古代秦国的将军都给照搬过来了,看来这画有守墓将军的墙壁,应该就是通天大佛寺下的古墓石门,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玄门了。”
了尘长老举起马灯,看了看那面画有“翁仲”的石墙,点头道:“墙上有横九纵七的门钉,确是座墓门……”了尘长老话音未落,只见那石门上的金甲翁仲闪了两闪,就此消失。
托玛斯神父进了这阴森可怖的地道,正自神经紧张,忽见在马灯的灯光下,墙上的金甲武士忽然在眼皮子底下没了,大惊失色,连连在胸口划着十字。
了尘长老对托玛斯神父说:“洋和尚不必惊慌,这里空气逐渐流通,那些画上的油彩都挥发没了,并非鬼神作祟。”
托玛斯神父惊魂未定,只觉得这地方处处都透着神秘诡异的气息,就连全知全能的上帝大概都不知道这石门后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今天被这两个中国人硬带进来,可真是倒霉透了,说不定这地下的世界是通往撒旦的领地,又或者里面有什么狼人,吸血鬼,僵尸一类的,托玛斯虽然是位神父,而且信仰坚定,但是始终改不了面对黑暗时的恐惧感,他心里也经常自责,认为大概还是自己的信仰不牢固,今天这次遭遇也许是上帝对自己的一次试炼,一定要想方设法战胜自己畏惧的黑暗,然而这种与生俱来的心理是很难在短时期内克服的。
“鹧鸪哨”没空去理会那美国神父此刻复杂的心情,仔细查看了一下古墓的玄门,知道这是一道流沙门,这种墓门的设计原理十分巧妙,墓门后有大量的沙子,安葬墓主之后,从外边把石门关上,石门下有轨道,石门关闭的时候,带动门后机关,就会有大量沙子流出,自动回填门后的墓道,用流沙的力量把石门顶死,整条墓道中也被流沙堆满,这样在回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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