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只获得过四次功德值,第一次,是在妖族秘境之中救了歌月,第二次,是在神遗之地斩了修炼邪剑魔胎的楚应天,第三次,是九龙颠上助天龙一族轮回,且吸收了始祖天龙本源,第四次,是以武雄那一枚大道印记换取。
这四次经历,可说都是艰难万分,最为轻松的就是当初救下歌月了,但回报也是最少,仅仅只有一百点功德值而已。
现如今,在这一个人任务上,系统却无法大方,出手便是整整十万点功德,还是远超普通功德的天道功德。
事出反常必有妖,系统给出的奖励如此诱人,更是说明了一个,这任务绝对艰难到了极点!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魔道天命孤掷一注,倾命豪赌,将一切希望都压在了宁天鸣身上,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成就了这圣魔血茧,岂容得其他人前来破坏,没有看到那天道震怒降下的天罚雷霆,都给这魔道硬生生的挡了下来么?
天罚尚且如此,人力更是不用多说了,此时此刻,无论是谁,想要破坏这圣魔血茧,都必然会惹得魔道天命震怒,天罚反噬随之而来。
魔道震怒,天命降罚,在这世间除却了步入合道境界的强者,还有谁人能可承受,又有谁胆敢承受。
就是敢,想要破坏这圣魔血茧一样希望渺茫,在那圣灵珠的造化之源与那亿万魔族生前气血死后怨力凝聚而成至邪魔源双重庇护之下,纵然是大圣之境的强者前来,也未必能撼动这圣魔血茧丝毫。
难难难,难如上青天,事实上这本就是逆天而为,只不过逆的是这魔渊的天,魔道的天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宁渊面上方才会露出一片阴晴不定的神色,他在纠结,要不要接下这任务,将那圣魔血茧给毁了
纠结的原因,不仅仅是毁灭这圣魔血茧的艰难,更是因为这一个天道任务背后的意义。
先前一念纷乱,引得魔障重生,如今虽苏醒了过来,但那困扰着宁渊的迷惘仍未借口,只不过被他强压下去罢了。
这系统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自己是否也在这棋盘之中,是一个受人操控的棋子呢?
先前宁渊不清楚,但如今他似有些明了了,自己的确身这棋盘之中,世间之人也多大身在棋盘之中,这是天地之局,大争之世,各方博弈,天地争雄,谁人能超脱于外,作壁上观呢?
所以,棋子是必然,人人为棋,方成天下大局。
而现如今,是有人想要动用他这一颗棋子了,魔道逆天,借无尽混沌之能,挡下了天道之罚,但天道怎有可能就此放弃,那圣魔血茧的存在,已经触及到了逆鳞,逾越了雷池,不将其毁灭,天道难安,众生难安,万物难安。
既然天罚无法穿过无尽混沌将这圣魔血茧,那么就从别的方面入手,比如说……这就在圣魔血茧面前的宁渊。
这天道任务就是由此而来的,天道欲以宁渊为棋,破这魔道天命!
那他,要不要当这一个棋子?
宁渊皱眉,心中沉思,许久之后,眸中迟疑之色方才散去,转望向天坑之中的圣魔血茧,轻笑说道:“天意?天命?纵然是真,那又如何?”
轻声一笑之间,宁渊一手探出,手中血光闪动,天罪赫然而现,虚凝如雾的枪锋之上,紫色雷霆交错,一片毁灭气息毁灭,直将周遭的空间寸寸破碎。
天命?
棋子?
众生之局?
心中的种种疑问,他仍旧没有找到答案,但他却不再去想了,这不是逃避,而是放下,这天命也好,棋子也罢,天地为局众生为棋又如何,宁渊不求超脱,不求无上,只求一生纵横,无悔于心,无愧于人,无憾这男儿身,手中枪,如此便已足够了,其他如何,重要么?
一念成魔,一念成道,心中放下的瞬间,宁渊只感豁然开朗,迷惘顿消,握枪之手更是坚定了几分,天罪枪锋直指圣魔血茧,蓄势待发。
既然已不将那天道魔道之局放在心上,那么宁渊心中的纠结自然也就解除了,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一,是接下任务,毁了圣魔血茧,这么做将会获得十万天道功德,但也会引起魔道天命的震怒,降下重重惩罚,连同这魔族都会将他视作生死大地。
二,是离开此地,放任这一切不管,这么做的话固然让那功德烟消云散,但胜在安全稳妥,只要他不动这天魔血就,这魔道与魔族就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也能按照先前的计划,等这宁天鸣与天魔主相争,之后渔翁得利。
二选一,如何选,宁渊已经给出了答案,天罪枪出,直指魔茧。
魔道震怒,天罚反噬,听起来的确很有威慑力,但这十万点天道功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张天级英雄卡啊!
只要有一张天级卡在手,纵然是那一尊太古魔神完全复苏,宁渊都有与之一战的底气,这这已经根基折损大半,大厦将倾的魔道天罚算得了什么?
所以,干了!
心思至此,宁渊眸中一道冷意骤过,随后身落而下,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苏暮晚晴放到一旁,说道:“在这等我一会儿。”
“你要去做什么?”
见宁渊提着天罪,神色更是罕见认真的模样,苏暮晚晴心中一跳,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听此,宁渊却是一笑,说道:“没什么,给人打打工罢了,很快就回来,你在这等着就好。”
说罢,宁渊也不等苏暮晚晴回应,转身便走向了那天坑所在。
第六百四十七章:坚不可摧
“宁渊……”
见宁渊提枪向那天坑走去,苏暮晚晴是欲言又止,眸中一片迟疑之色,以至于宁渊都已跳入了天坑,她仍是没有道出心中想说的话语。
其实,苏暮晚晴是想要拦阻宁渊的,虽然宁天鸣融合圣灵珠之后,让她感到了异常的不安,但依照那圣神神谕,能可融合圣灵珠者,必然是这魔渊的天命之主,身为圣脉一族的圣尊,苏暮晚晴理应遵从神谕,辅佐这位天命之主化解魔渊大劫,完成魔族一统,纪元崛起的大业。
正是因为如此,理智告诉苏暮晚晴,自己应该拦下宁渊,绝不能让那天命之人就这般死在他的手中。
但现如今,苏暮晚晴却没有将宁渊拦下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么?
这固然有几分关系,但真正让苏暮晚晴没有拦下宁渊的原因,却是内心中莫名而现的直觉,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
这般的直觉,不知从何而来,更没有什么依仗凭据,但苏暮晚晴却相信了,毫无理由的相信了,对此连她自己都意外非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命,圣神,自己,这……
注视着那犹若深渊般黑暗无际的天坑,苏暮晚晴此刻的内心之中,是一片如何都挥之不散的迷惘。
……
苏暮晚晴心思如何暂且搁置一旁,此刻那黑暗苍穹之中,眼见那宁渊提枪纵入天坑之中,六王眉头皆尽一皱,便是那星沉王尹空都不例外。
方才尹空点出这圣魔血茧厉害之后,便一口言定宁渊若是对这圣魔血茧出手,必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话,虽然不是什么口头花花,但事实上,无论是尹空还是其他五王,想要见到的都是宁渊知难而退,而非继续向这圣魔血茧动手。
原因很简单,这圣魔血茧虽看起来极其不凡,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先前尹空对于这圣魔血茧的判断,不过只是理论,完全没有真正实践过,纵然是尹空自己都无法保证这血茧一定无坚不摧,如若这血茧徒有其表,真的被宁渊给毁了那怎么办?
想到这里,方才恢复镇定没有多久的诸位王者,此刻心中又是升起了几分不安与焦躁,更有甚者直接站起了身,向那沉眉不语的尹空说道:“尹兄,吾等真的就这般坐视不理,任由这人族对那血茧下手么?”
听此,尹空紧皱的眉头又是加深了几分,随后举目望了一眼苍穹,注视着那黑暗之中摇曳浮动的魔星,没有立即回答此人话语,而是转望向了一旁的逆乱王,沉声问道:“聂兄,你认为呢?”
聂倾天神色平静,方正威严的脸庞之上一片漠然,冷眼注视着那天坑所在,语气不见丝毫波动的说道:“天有大势,命有定数,他命中合该有此一劫,度过此劫,他方才能潜龙出渊,昂首崛起,吾等若是插手,只会揠苗助长,反而不美。”
听此,尹空点了点头,似有感叹的说道:“聂兄所言甚是!”
这圣魔血茧,孕育的是一个不能容存于世的禁忌存在,万古无一的至邪之魔,一旦出世,便可拥有抗衡天道强者的资本。
天道,天道,这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至高道果,仅仅在那大道无上之下的境界,岂是轻易便能修成的,这世间的天道强者,哪一位不是经由无数岁月的修行,度过了千万劫难之后,方才成就了五厄圆满,超脱天地的永恒之身?
这圣魔血茧,能在短时间内孕育出一个能与天道强者抗衡的至邪之魔,本就已经是极其逆天的事情了,还想要一劫不经,一难不历,这不是痴人说梦话么,真以为天道道果是大白菜,说得就得,说入就入的?
所以这圣魔血茧,命中合该有此一劫,纵然是那魔道天命也无能逆转,或者说正是因为魔道天命无法与天道抗衡,这圣魔血茧才必须要经受这一劫难,这其中因果,耐人寻味,非常人能明。
显然,这逆乱王绝非常人,纵然是那极善于推演天机的星沉王尹空,想要望清这其中缘由,也得耗费大量的心血拨开那天机迷雾,但如今聂倾天不过一眼,就将局势看得分明,洞悉如火一般。
仅此一点,聂倾天的修为,绝远在其他五王之上。
不过这些,只有尹空心中明了,其他四王正处于焦怒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聂倾天这一番话语透出了怎样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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