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在众人中央,面上淡笑幽然,一派从容不迫,言道:“诸位师弟,此番前来这娲神圣殿,代表是吾儒门,待会儿一见那圣灵天颜之时,可不要失了仪态,在天下人面前丢了儒门的颜面啊。”
听此,众人一阵无语,身为儒门御君,他们已不知多久没有被人这般说教了,偏偏这说教的内容还这般气人,他们纵是再不济,也是合道之境的强者,如何都不至于被美色所迷,丢了儒门的颜面吧。
感受着几人幽怨的目光,陆阳明却是一笑,言道:“你们别这般看我,待会儿见了那位娲神圣灵你们便知晓了,特别是你小师弟,你年轻气盛,待会儿可千万要稳住,别乱了阵脚啊。”
听此,于陆阳明并肩而行的少年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师兄,你又在调笑于我了,我可不是少湛。”
这少年与陆阳明一般,一袭白衣胜雪,手中折扇轻摇,儒雅风流,君子翩翩,但与陆阳明那放荡不羁的浪子气质不同,他之气质,分外凌厉,若出渊潜龙,夺鞘利剑,凌厉之间更有一股欲凌天比高的傲然气质。
傲,自是有傲的资本,儒门一行人间,唯有他一人能与陆阳明谈笑风生,一派从容,连几位御君都难以并论。
第八百三十章:忌惮
“调笑?”
见这少年一派从容不迫的模样,陆阳明却是摇了摇头,言道:“小师弟,师兄这可不是在与你调笑,昨日你还未至,我一人前去拜会那位娲神圣灵之时,可是惊为天人,师弟你虽胜过为兄许多,但是嘛……”
言语至此,陆阳明莫名一笑,望向那少年的目光之中已是多出了几许玩味之色。
“哦?”
然这少年听此,仍旧不为所动,只是轻咦一声,淡笑言道:“连师兄见了都惊为天人,那还真是少见得很啊,可要我成人之美?”
“哈哈!”陆阳明摇头一笑,言道:“这就不用了,此等众人为兄实在无力承担,还是劳请小师弟吧!”
“嗯……”
听此,那少年却是沉默了下来,注视着一脸淡笑的陆阳明,似在思量着什么,微微蹙起了眉。
见此,在旁的一位御君急忙说道:“乾君,不要听你陆师兄胡说八道,他就是这性子,总喜欢唬弄人。”
“就是,陆师兄,乾君此番担负重任而来,压力本就不轻,你莫要在火上浇油了!”
几位御君出声平缓气氛,言语之间对那少年十分亲近,甚至隐隐有些许恭敬的意味在内,丝毫不见以往那儒门六御之君的威严。
听此,那少年还未有所表示,陆阳明便摇了摇头,抢先说道:“我不过只是想要让小师弟有些心理准备罢了,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我心怀不轨呢,难不成为兄在你们的心中便是这般不可靠的形象么?”
“是!”
……
面对众位师弟那认真非常的眼神,陆阳明只能压下心中的郁闷,转眼望向周遭,一边打量着各方来客,一边轻声说道:“天族,战族,灵族,还有那许久不见踪影的魔族以及那一众古神妖神,这该来不该来的都来了,小师弟,这一次你的压力怕是不轻啊。”
听此,谢乾君却是一笑,眉宇之间傲色一闪,姿态更是从容,言道:“不过土鸡瓦狗罢了,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哦!”
听这近乎张狂的话语,陆阳明面上却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因为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小师弟,他的性子向来如此,傲而不慢,狂而不骄,能道出如此张狂的话语,那只说明一件事,他自信十足。
这般的性格,陆阳明并不讨厌,因为他也是过来人,人不轻狂枉少年,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是何等的骄横,现今自己这位小师弟,人中之龙一般的人物,有几分狂傲之气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像是三师兄董仲舒一般城府积深,老谋深算,那陆阳明才真正要担心。
因此,对这般张狂话语,陆永明只是一笑,言道:“大争之世,天下英才辈出,师弟莫不可小看这世间豪杰!”
“哈,这世间豪杰是有,但却不在这众人之中,何须我去小看?”
谢乾君朗声一笑,目光扫过周遭,随即言道:“现今天下,真正有实力问鼎这娲神圣殿乘龙之位者,不过五方,儒门,道门,三天神界,无尽之海,还有那位天龙之尊的妖皇,其余之人,不过是心怀侥幸,凑个热闹,如这诸天百族。”
听此,在旁的几位御君都是微微点头,显然十分赞同谢乾君这番话,因为这的确是事实,知晓这娲神圣灵择婿内幕的他们,十分清楚这娲神圣殿的乘龙之争,依靠的绝不是容貌,更不是才华,甚至不是争夺者本身的能力如何,而是这人身后势力的底蕴,根基!
放眼当世,天下真正有此等根基者,便是谢乾君方才所说的五方势力,至于那诸天百族嘛,被放逐至万界苦寒,又无法连成铁板一块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对这五方势力造成威胁。
见众位御君点头,谢乾君唇角微勾,继续言道:“这五方势力之中,那位妖皇已主动弃权,无尽之海至今未见踪影,神界更有昔日龙皇封禁,纵是能强行突破也要实力大损,最后只剩下道门,哈……离开学海无涯之前,我听闻学千秋已入道渊,要闭关百年,如此,师兄觉得谁人还能与吾儒门争锋!”
陆阳明神色赞赏的望了谢乾君一眼,淡笑言道:“不愧是人中之龙,谢家乾君,智珠在握,指点江山啊,不过此番事关重大,还是得小心为上,若否,让人趁其不备,异军突起的话,可就不妙了!”
“异军突起?”
谢乾君剑眉一扬,望着陆阳明,眼神之中透着几许异样光彩,言道:“说道这异军突起,我倒是想起了一人,那位妖皇至交,对吾儒门有大恩者,听闻他也来到了这蛮荒,师兄你与此人相交甚密,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嗯!”
听此话语,一脸微笑的陆阳明顿时变了颜色,深深的望了谢乾君一眼,随即摇头说道:“乾君,宁渊此人,深不可测,性子更是难以琢磨,你不可因一时意气与之相对,节外生枝啊!”
“哦?”
谢乾君眼神一凝,目光之中似有焰火在烧,一派炽烈,轻笑言道:“深不可测,难以琢磨,哈哈哈,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予人这般评价,那人想必极为不凡吧。”
“你啊……!”
见谢乾君这一副来了兴趣的模样,陆阳明不由得捂住了额头,心中又一次后悔起了与他讲宁渊的事情。
见此,谢乾君却是一笑,轻声宽慰道:“师兄不必担心,我只是有几分好奇,并没有打算与那人针锋相对,毕竟如何说,他都是吾儒门的恩人,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最好是这样吧!”
十分了解他的陆阳明对这一番说辞却是不信,但也不好过多警告他什么,因为那只会适得其反。
停下了与谢乾君的话语,再看周遭泾渭分明的各方人马,陆阳明摇了摇头,转向那娲神圣殿所在望去,想要看看何时才能入这殿中,结果不曾想,这随意一眼,竟望见了一个他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是他!”
注视着那因无所事事而有些散漫的人,陆阳明心间一凛,眼神微变。
宁渊!
此刻陆阳明想见却又不想见的人!
想见,是因为这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剥开,探明其中的真相,陆阳明也是如此,从北域武都那一战开始,他心中对于宁渊的好奇就从未有过中断,现今更是变得强烈无比。
不想见,是因为忌惮,就如若那好奇一般,陆阳明从未如此忌惮过一个人,甚至达到了畏惧的地步。
不错,陆阳明,这位声名赫赫的儒门圣君,竟然因一人而升起了畏惧之心。
这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真切的发生了,而陆阳明对此并没有不承认,相反,他一直确信着心中的那一丝畏惧之感。
这人,很危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更是因为他的个性,他是一个完全不讲规矩的人。
陆阳明也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在奉行礼法的儒门之中,他甚至可以算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异类,但相比宁渊,陆阳明却感觉自己像是个乖宝宝,两人的区别,就好像是在棋局之中,一人偷了几颗棋子,另一人却直接将棋盘给掀翻了一般。
宁渊,就是那个将棋盘掀翻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从北域到神州,从神武圣殿到三皇世家,你看这人可曾讲过什么规矩,遵守过什么规则?
武都他平了,神子他杀了,姬瑶宫被他闹得天翻地覆,白玉京被他一刀破城,最终连那轩辕之皇,人道圣剑,都因他缘故而崩裂断折。
这是一个讲规矩的人么,显然不是,他一切行事都随着性子由来,简直像个胆大包天的疯子。
陆阳明虽是儒门的异类,离经叛道的风流浪子,但自认和疯子还有一段很大的差距,因此害怕这一个横行无忌的疯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疯子还拥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之时。
不错,极其恐怖,这是陆阳明对于宁渊的评价,与儒门众圣截然不同的评价。
儒门众圣对于宁渊,也许有几分顾忌,但这顾忌大多是因为那神秘莫测的天魔神宫,宁渊本身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天赋惊人的晚辈,虽然不凡的潜力,但终究未成气候,还上不得台面。
但陆阳明却不认为,因为他一直认为,宁渊的实力绝不只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一推测,从武都那一战开始便生了出来,在儒门魔祸恶诛于无尽混沌中生死不知后,变得更是强烈,强烈到了陆阳明甚至有一种猜想,猜想那恶诛已然陨落,而这斩杀恶诛之人,就是宁渊!
这是一个大胆且异常荒谬的推测,连陆阳明自己都如此认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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