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侍女托着托盘向靠着玻璃墙幕吧台走去。
薇妮身后一个从安德烈等人上船开始就一直跟着侍者趁人不注意,无声地向后移了两步靠近吧台,仿佛是检查酒杯是否干净般举起来看了看,嘴唇微动,细如蚊蚋声音传进红衣侍女耳中:
“丽雅,别说我不提醒你……萨林阁下虽然是豪华客舱贵宾,但他们一行人主导者。是一位年轻女法师。”
低微得几乎只有气音话语让红裙侍女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托起倒好酒回到赌桌边,酒杯摆放时再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萨林这时并没有注意红裙侍女。拿起酒杯放到唇边却并不饮用,目光注视着已经到了开牌阶段牌局。
安德烈面前牌已经全部翻开:黑皇后,白法师,加三骑士。
对面被称作伽利略妖异男子放开了怀里少女,正掀起后一张牌。“白教皇,刚刚比你牌面高一点!
——不好意思,运气比你好一点!”
牌面落赌桌上,与掀开四张组成白教皇黑执事和三祭司,主牌面刚好比安德烈黑皇后略高。
“白教皇,黑执事。三祭司大,伽利略先生赢盘。”
发牌人说着,伸出长尺将位于中圈筹码全部扫到妖异男子那边。
妖异男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安德烈。过分瑰丽面容一时妖艳四射,几乎将他怀中少女比了下去。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赚够了,万一你损失太多,连师门都没路费回就不好了。”
安德烈抱着胸。从自己面前大堆筹码中又挑出一块面值大,一甩丢到那堆刚赢砝码中——
“赏你。当路费好了。”
一句话把伽利略刚刚赢得筹码也归入了“赏钱”范围内,妖异男子气得脸一黑,手里水烟吸口都忘记放进嘴里了。
气氛凝结,棋牌室内无人作声。
发牌人见怪不怪,凡是这种私人对局赌局,通常都是这么剑拔弩张情形,不过这一次双方来头大一点,都是豪华客舱贵宾,否则也轮不到他这位金牌坐庄出马。
但这一次,他所遇到赌局双方却很有趣。
不是说他们身份多么棘手,或者赌术千术如何高,这两方其实都没用什么特殊手段和千术,只凭借心算能力和察言观色,这种纯粹技巧和心理暗战发牌人看来,也不是没有没有可观地方。
只是两方虽然水火不容,但却好像十分了解对方心理,赌局上各有胜算,双方筹码天平一样两边流过来流过去,相持不下,当然筹码额度是大了一些,虽然算不上发牌人主持过前十,但也已经让他有些心跳。
“两位客人,是否继续下一局?”
惯例询问了一声,发牌人这次却得到了不同回应,妖异男子丢下烟枪,一推怀里少女站了起来,“不玩了!赌来赌去没玩没了!”
双方都是法师,就算过节深重,也不能动摇他们惯性理智,几乎不可能出现一次清盘局面,而只要筹码不完,之后照样有翻盘机会。
妖异男子上挑眼尾冷冷看向安德烈,“敢不敢下决斗台?”
“不好意思,伽利略先生,‘神之琴弦’决斗台允许客人自行登台,胜败生死自己承担,但两位客人并不是请柬原持有人,未经原持有人同意前,‘神之琴弦’无法承接两位决斗。”
对双方斗嘴保持静默发牌人忽然出声道。
安德烈原本有些迷惑,他刚来到三层赌厅不久就被伽利略找到,还不清楚决斗台是什么,不过通过发牌人话,他已经清楚了决斗台作用,怪不得伽利略会赌局落于下风时候要求结束。他是想要借此逼自己接受决斗。
安德烈不怕决斗,他刚刚赌厅里转了一圈,已经知道赌桌上有赢家不得主动离席潜规则,因为赢家占了便宜就走这种行为显然相当卑劣,而伽利略作为输家有资格提出赌局,当然同不同意就看赢家了。
决斗还是相对公平赌法,以安德烈性格一般不会拒绝,即使明知伽利略处心积虑也不会示弱,但发牌人既然出声有了现成借口,安德烈也不会硬要自己去踩一个明显对方准备好陷阱。
于是他耸耸肩站起来。状似无奈地摊手,对伽利略嗤笑道:
“决斗什么,我记得某人早就是我手下败将。你动手动脑都是输——无聊!本来和你玩玩也无所谓,但主办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他一推面前比开局时还略高筹码,示意薇妮收拾,“数清楚。免得又有人死皮赖脸不承认自己是失败者!”
伽利略脸色一青。
他和安德烈分属不同两个隐世传承,两个传承由于初创始人关系,彼此互有联络,称得上关系友好,但彼此内部也有竞争。
他和安德烈年纪相差不远,身份相近。天赋也差不多,从小就是互相比较对象。
他比安德烈大两年,小时候因为年龄关系。他赢安德烈次数比较多。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双方输赢渐渐持平,直到近一次通天塔中他吃了安德烈一个大亏,被安德烈辣手打到重伤不得不退出通天塔,甚至失去了登上二层机会。让千年一遇机会他手里白白错失。
虽然后他没有得以领悟轮回,也依然两年内成功晋级。但这一次见到安德烈,发现对方同样晋级了,由于年龄缘故,这相当于他又输了一筹,于是加咽不下去这口气,尤其是安德烈一再提及自己通天塔中失败。
薇妮这时已经将筹码数清楚,正向安德烈汇报,“一共是六十块水晶码加三十七枚白金筹,共计六十三万七千金雷戈,安德烈阁下是否要兑换?”
饶是伽利略财大气粗,这时脸皮也不禁抽了一下,安德烈也有些惊讶,但看到伽利略脸色之后就笑了,眯着弯弯琥珀眼笑得欢无比。
水晶码一块代表一万金雷戈,白金筹则是一千。
安德烈和伽利略赌局玩得不小,几乎是将两人全部身家压了上去,如果不是两人都是豪华客舱客人,可以凭请柬提取一定限额筹码,恐怕就要拿出自己压箱底宝物进行质押。
当资金换成筹码时候,筹码数量不多,数额却很高,水晶码和白金筹被做得精致无比,稍大一些水晶码也只是巴掌大小,堆一起,单看数量看不出什么。
双方开局时各自准备五十万筹码,现看过去似乎也只是安德烈筹码比伽利略稍微多了点而已,所以伽利略觉得自己就算输了,也没有输多少,即使数量略逊,还是结束了赌局借此要求上场决斗。
但统计出输赢数目之后,相当于安德烈从伽利略那里赢了十三万七千金雷戈,这部分输出去以伽利略身家还填得起,但无疑是大出血了。
可安德烈还气死人不偿命道:“钱够吗?不够话记得说一声,我其他没带,就是钱带得多了点!”
伽利略脸色都气白了,但知道继续呆着这里只是让他笑话。
主办方已经明说了规则,烫金请柬被邀对象都是连主办方背后后台也觉得麻烦人物,持他们请柬而来往往是他们关系密切亲眷朋友,就算事先说明决斗台之上生死与旁人无关,但那些大人物们却不一定会理会这些规定,他们只知道人是这里出事,拿不出交代就会对主办方迁怒。
这种规定事关拍卖会立足和持续发展,不然一个三天两头被大人物打压拍卖会谁会来,伽利略也无法让他们变,就算失算,也只能怪他事先没弄清楚规则,
其实安德烈钱没带多少,他们是来做任务。身上带钱是林安和萨林,萨林身上是任务资金,不可能移动,如果安德烈真输掉不少话,恐怕只好向林安抵押借款了。
但现输一方是伽利略,安德烈乐得悠然留下看伽利略好戏,一旁萨林拍拍长袍站起来,一拉安德烈,“走吧,我们回去吃晚餐。琳法师恐怕都等久了。”
话音落下又传音,“雪莉尔好像很不耐烦了。”
安德烈侧目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当即让薇妮拿上筹码走人。
薇妮追问筹码要不要兑换。安德烈想了一下说:“我们明晚还有参加拍卖,水晶码就先存你们这里吧,零头七千白金筹见者有份,你们平分好了。”
场侍者侍女纷纷感谢,发牌人也收起牌局。对他躬了一下身。
这种热闹欣喜氛围,加衬得伽利略这个失败者落败难看,他哼了一声,甩下身边侍女,大步走了出去。
侍女连忙叫人收拾了桌上剩余筹码,急急提着裙子追上去。
……
与此同时。游船上某个昏暗舱室中。
克雷斯懒懒地坐半圆深红色软背沙发上。
他面前一个布满魔纹巨大水晶屏下方能量中枢源源向上输送着能量,水晶屏上闪动着三十二个不同即时画面,正中一个占据了三分之二巨大画面将刚才安德烈和伽利略赌局清晰地反应上面。水晶屏下丝弦般能量丝不时颤动,将画面中对话清晰地转换出来。
克雷斯看着画面上那个侍女追着伽利略离开情形,盯着画面上仍留原地安德烈三人看了一会儿,脑袋往沙发背上一仰,靠了上去。
“决斗……看来这两个法师仇怨不小!”克雷斯闭着眼。仿佛自言自语,“那个伽利略是用谁请柬过来。查到了吗?”
“是五皇子。”直到出声时,路卡夫才显露出他所位置。
“五皇子?他怎么来了?”
克雷斯闻言一惊,猛地睁眼,坐直身体凝思,“这个安德烈是黑龙屋脊人,那么这个伽利略也很有可能是隐世传承了?难道有是多兰之塔人?不是说约克雅丹前段时间就和多兰之塔闹翻了吗?”
“现还无法确定这个伽利略身份。不过这种分分合合,无非是利益驱使,这种事总是很常见。”路卡夫答道。
“你说得没错。”
克雷斯嘴角勾起又恢复,迅速表情变化令他看向水晶屏神色显得阴鸷,“既然是这样,那么倒必须促成一下他们决斗了。”
双方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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