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殿下蛰伏了起来,趁此大好机会,我们真不出手吗?这样一来,查理斯殿下让出来利益,就要被亲王和另外两位殿下分割了!”
“越是这种时候。就也不能跳出来,”约克雅丹闭目道,“以前是我太心急了,冰原事露了痕迹,让父皇对我有了怀疑。”
由于对他期望不同缘故,约克雅丹所受帝王教育很少。成年后到了近一两年才开始接触少许政务,论政治手腕,他扪心自问确比不上奥丁和查理斯。一路以来经营到目前这一步,即使有赖斯暗中扶持,也磕磕碰碰跌了不少跤,吃了不少教训。
因此约克雅丹养成了谨慎习惯,想了想又问:“迁宫事。有风声传说父皇要让谁负责了吗?”
“还没有,”心腹低头道。“但近希瑞尔亲王和拜伦殿下进出香榭频繁,人选很可能是这两位之一。”
约克雅丹闻言,脸色稍缓:
拜伦因为血统纯度缘故,所有兄弟中有先天劣势,约克雅丹将这位二哥定位为帝希瑞尔亲王,从近拜伦与希瑞尔亲王府亲近看,父皇也是这么想。
如果迁宫是有这两人负责,约克雅丹当然乐见其成。
毕竟以道格拉斯性格,手里稍微握点权利就要嚣张起来,喜欢没事找事,虽然以他才能魄力干不出什么大事,却能惹事找麻烦,搞得人人厌恶,偏偏他还不自知。
道格拉斯五个兄弟中人缘很糟,而约克雅丹则是讨厌道格拉斯那一个,因为他恰好是道格拉斯下面弟弟。
说什么来上什么,约克雅丹刚想到道格拉斯,道格拉斯就登门了。
“你要拜访紫蔷薇女爵府上?女爵府还没有正式开府,除了亲近友人外还未能待客,你不知道?”
约克雅丹皱眉,眼底掩藏不屑:
就凭道格拉斯,也配得上去觊觎安琳?真是不自量力!
“我当然知道,所以请你一起去,你蒙受她救命之恩,也算得上关系密切了吧!”
因为目昭然若揭,道格拉斯也摊开了说。
约克雅丹简直被他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却不能学道格拉斯那么不要脸皮,加上近正悉心浸淫帝王学,便假笑道:
“近近连续参加了好几家葬礼,我正觉得心神疲惫,伊丽莎白又传话说母后微恙,我刚刚正想去探望,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他知道道格拉斯不大受父母喜爱,平时不喜欢进宫,也不爱父母面前露面,连他垂危救治那几天,也不过是每天早上进来看望一次,满了一刻钟就走。
这次道格拉斯来枫宫找他,恐怕也没去见过母后,因此约克雅丹也不怕他揭穿。
“母后微恙,那我也去探望一下她,顺便也去看看小蜜雪儿!”
道格拉斯前面还有些干巴巴,后面就自然起来,提及蜜雪儿时,还意味深长地看看约克雅丹,约克雅丹听而不闻,只当他狗吠,道格拉斯便转移话题道:
“……约克雅丹你既然要留宫里做你好儿子,那我就自己去好了,难道我亲自上门,她还敢不见?”
约克雅丹冷笑。
他其实心里清楚,道格拉斯这种惹人不喜形象,有一半是他故意装出来:
同是父皇儿子,道格拉斯对那个位置也不是完全没想法,但他清楚自己不得喜爱,希望渺茫,因此树立这么一个形象,一边兄弟父母之间撩拨撩拨,同时明面也没什么势力才能。帝上位后,不会碍眼到被赶杀绝,堪称可进可退。
但约克雅丹眼中,却只觉得道格拉斯是个纯粹蠢货:
争夺皇位这种事,只能是一往无前,假如连自己都没有魄力,不下定决心拼命去争夺,怎么给人信心?怎么能被依附投注?怎么会被父皇看上?怎么可能有一线之机?
连争位都下意识找好后路当墙头草,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道格拉斯自以为得计,其实人人都看得出他小伎俩。只不过当成笑话,不点破罢了——就凭他这种摇摆不定作为,就已经杜绝了登上皇位可能!
换成他是父皇。哪怕将位置交给踏实稳重拜伦,也不会考虑道格拉斯,让梅林大好基业败落他手中。
道格拉斯却看不出兄弟眼色,还那里道:
“你不去可以,但帮我参考一下礼物总可以吧?你也是法师。应该知道琳法师喜欢什么。”
不等约克雅丹说什么,道格拉斯已经拍拍手,让侍卫将自己准备礼物从马车上拿过来。
约克雅丹无可无不可地拿起茶杯,心中暗自意外道格拉斯今天格外死皮赖脸,任由他侍卫将准备礼物摊了一桌,慢慢地啜着茶。
道格拉斯一共准备了八份礼物。看得出他费了些心思,摆上桌不是昂贵就是稀奇,道格拉斯可能不无炫富意思。用来做第一次登门拜访礼物却太过贵重了,恐怕会直接被安琳退回去。
约克雅丹不动声色地一样样看过去,目光触及侍卫刚刚拿上桌后一件物品时,蓝眸深处眼瞳蓦地缩成针尖大小,心中一寒。
道格拉斯一直留意约克雅丹反应。见状眼中闪过细微喜色,笑眯眯道:
“怎么样?我这些东西还不错吧!”
约克雅丹假笑收起。那东西上面定定盯了片刻,目光移到道格拉斯身上,面无表情地问:
“这石雕哪来?”
不错,道格拉斯拿出后一样礼物,正是一个成年男人拳头大小蛇形石雕。
石雕石质普通,除了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让那头盘踞巨蛇仿佛活物,整体雕刻风格别具一格,与当世流行大相径庭外,也没有太大价值,连桌上另外七种奇珍异宝零头都比不上。
但也正是这个巨蛇石雕,令约克雅丹瞬间色变。
约克雅丹魔法修为不低,目光对刚刚达到黄金阶道格拉斯有些压力,不过道格拉斯丝毫不惧,反而感兴趣地讶道:
“你果然对它有反应!”
“果然?”约克雅丹冷冷地说。
道格拉斯却故作神秘,不肯再多说,反而故意般问道:
“这个巨蟒石雕到底有什么特别?我得到它半个月了,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半个月……
约克雅丹心里咯噔一声,冷哂,“哼!它确没有什么特别。”
道格拉斯一脸不信。
但约克雅丹说是实话。
他曾经几乎破解了那个遗迹高权限,日以继夜地和那些石雕呆一起,对它们线条风格熟悉得宛如自己掌纹。
刚才第一眼,他被那种相似风格吸引,但看了第二眼,就发觉这个巨蟒石雕只是形似,有人故意模仿了它风格,但形似而神不似,这个石雕绝不是从那座遗迹中出来,不可能有那些石雕所蕴含奇异力量。
道格拉斯见约克雅丹冷脸不说,眼睛转转,却没有拂袖而去,反而回答了约克雅丹之前问题:
“好吧,我告诉你它来历——这个石雕其实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出现我马车上,和它一起出现,还有一张纸条。”
说道这里,道格拉斯又吊起了胃口,故意顿了顿。
“上面说了什么?”约克雅丹冷冷问。
“嗯……上面说,让我把这个石雕带到你面前,你会出现很有意思反应。”这就是道格拉斯刚才“果然”原因。
约克雅丹垂眸。
他刚才暗中激发了身上一枚储存了测谎术宝石,道格拉斯说是真,那么世间过了半个月之后,能找到蛛丝马迹可能性已经变得极为渺茫。
想到这里,他再不给半点余光给道格拉斯和那个石雕,面无表情地说:
“那么现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你不想要这个石雕吗?”道格拉斯意外道。
“这东西一文不值,连用来砌墙我都看不上,要来有什么用!”
道格拉斯已经摆明说是不怀好意而来,约克雅丹也不用给他什么好脸色。
道格拉斯眼睛咕噜噜转两圈,就真起身道:
“那好吧,我走了,就拿这东西做礼物好了,安琳伯爵见到它,一定会出来见我。”
“等等!”
约克雅丹心里一动,有种不好预感。“为什么要将这石雕送给她?”
他原本以为什么参考礼物,只是道格拉斯将这石雕放到他面前一个理由。
“因为那张纸条上,还有第二句话——如果你不需要这个雕像话。就让我把它送给安琳伯爵,她同样也会有兴趣。”
道格拉斯笑嘻嘻说完,作势要走。
测谎术效果还没消失,道格拉斯说是真。
约克雅丹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暗火升起。但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林安冰原历程,时间与自己冰原时间一对,忽然恍觉过来:
“不对,那时她虽然也冰原,但身处西线后营,决不可能与克里斯萨菲罗斯有关。而从克里斯后来种种迹象看,他并没有什么外援。”
这个念头划过之后,约克雅丹冷静下来。又迅速找出疑点:
“等等……后来伽利略也说过,他们回程时候,克里斯追着受勋者队伍,很可能里面有帮手……”
约克雅丹脸色阴晴不定:
他怀疑幕后人只是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些细节巧合,故意捏造假象。让他和安琳生隙,毕竟测谎术只说明道格拉斯没说谎。不代表那张纸条说就是真。
但假如道格拉斯遮遮掩掩还好,他这么直接承认了石雕来历,约克雅丹心中不禁有怀疑种子种下:
以他心高气傲,无法忍受自己原来一直被蒙鼓里,自以为得计地与林安结交联盟,实际上却只是她眼中一个笑话——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约克雅丹就觉得似乎有一个巴掌直直扇到他脸上,让他脸上和心中火辣辣!
约克雅丹心中一片冰一片火,搅乱成一锅粥。
但他目光移到一旁,看到道格拉斯笑眯眯看好戏神情,霍然冷静下来,薄唇浮起了一抹假笑。
“仔细一看,其实这个石雕也并不是那么毫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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