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我的那间铁匠铺关上了,并且立誓再不打造武器,不过我曾为了你父亲那把家破例过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和它同根同源的另一把剑我也没道理拒绝。”
希尔弗打开油布,检查着剑刃上的断口,“这把剑是从中间断裂的,修复起来要简单一些,只好上次的材料还有剩余,彻底修好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个半月,你们可以在城里稍住一段时间,楼上正好也有一间客房。”
洛洛摇了摇头,“我们不打算在铠岩城停留太久,这把剑修好后烦请您寄到北境的布雷顿家族。”
复仇和信念不同,复仇是布雷顿家族历任家主的佩剑,洛洛在让出家主位置的时候就想过要
把这把剑一起交给昂赛,但是在安纳瑞普的山巅上复仇意外断掉,现在希尔弗承诺会修好这柄剑,但洛洛也不打算再持有它。
而信念作为卡罗夫最后使用的佩剑,对她的意义无疑更大。
洛洛再次向老人郑重道谢。
希尔弗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恰好经过,说起来反倒是我应该谢谢你父亲,你知道的,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说心里没有怨恨是假的,但那天在看到那一剑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人不回来,未必就是不爱你,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就是没法再回来了而已。”
洛洛想到了康斯坦丁,后者之所以一直蹲在奥格林治的秘密监狱里,就是因为和神殿做了交换,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女孩儿不受教会的伤害。
康斯坦丁叮嘱过两人,不要把他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女儿,但罗布和洛洛都不希望看到希尔弗一直憎恨着自己父亲的悲剧,可现在来看他们的担心或许是多余了。
有些爱超越了言语和时间,明明没有人和希尔弗说过这一切,但冥冥之中,她却早已经触到了真相。
在希尔弗的坚持下,罗布和洛洛在老人的家中用了晚餐,期间还见到了她的儿子和从外面回来的露露。
后者在看到两人时也显得很兴奋,虽然中途发生了意外,但之后疾风团的众人还是坚持完成了这一次的探险,露露比两人早回来三个月。
手上的那串手链就是她带回来的战利品,秘宝是不可能的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一层的秘宝基本上都被冒险者们抢光了,这串项链是女孩儿在内城一座废墟里捡到的,估计是哪个倒霉鬼落下的。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第一次冒险的收获,露露还是很宝贝的,把它挂在了手腕上。
吃过饭后,两人再次婉拒了老人的挽留,走出小楼,此时屋外已经是一片星辉。
铠岩城不愧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即便这么晚了,街上依旧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洛洛在手上哈了口气,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街角的华灯,和来往的行人。
罗布问,“你困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
“那就走一走吧。”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道,“说起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可以带你逛逛。”
洛洛嗯了一声,把信念抱在怀里。
罗布在前面带路,走出两步后才重又开口道,“你有改主意吗?”
“什么?”
“我们之前说好这件事情结束后就一起去找个地方隐居的,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
女孩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开口道,“父亲一直不想让我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那时他的调查都是瞒着我进行的,我一直以为他出事是神殿动的手,却没想到他曾经距离真相这么近,我刚刚就在想,他查到凶手的那一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罗布静静的听着。
洛洛顿了顿,“在心底深处,我当然希望他依旧可以留在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但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我见过他被仇恨折磨的样子,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算太糟糕,在母亲死后其实他的心就已经跟着一起死掉了,支撑着他的,就是在那里挥出这一剑的执念。”
“那一剑的确很有勇气。”罗布道,“血云里那东西很可能和我们在山顶遇到的不同,它不仅仅是一个分身,有很大可能是那家伙的本体,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做到的,那座黑色的祭坛此前我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到过,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后它的分身在看到你手中那把复仇时表现的那么愤怒,因为在此之前它的本体曾经被同源一体的信念重伤过。”
洛洛将目光从远方的星空收回,落在少年的身上,“如果在四年前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大概也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决定吧,因为那时候我的眼中也只有复仇,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心已经被你给偷走了,所以我不会走上那条路,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放弃复仇不只是因为整个人类的安危,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爱你,现在,将来,永远……我不想再做会伤害到你的事情,他们说的没错,爱情果然会让一个人变得软弱,但我并不后悔,如果这是代价,我愿意承受它。”
第六十一章 继承者
夏米半弓着身子,屁颠儿屁颠儿的一路小跑回来。
“回殿下,已经查清楚了,今儿个那位冕下出访帝国,外面整条街都戒严了,我们换个地方走吧。”
三皇子骑在马背上冷哼一声,“什么冕下不冕下的,不过是魔法师协会那群老东西搞出来充数的冒牌货,就凭那种破烂玩意儿也配当什么人族守护神?”
“殿下慎言,这次友好访问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帝国花费了不少力气,就算我们不帮忙,至少也不能搞破坏。”一旁的巴伯尔苦笑道。
距离他和乌苏拉拿着罗布的信来投奔三皇子威廉姆斯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多的时间,威廉姆斯对他们两个人很照顾,不但为他们解决了来自神殿的麻烦,而且一直以宾客之礼相待。
但巴伯尔却不想就这么干吃白饭,他和乌苏拉商量后找到威廉姆斯,希望能够帮后者做事,于是在他们的再三请求下,一个成为了威廉姆斯的护卫,一个帮威廉姆斯管理他在南方的产业。
巴伯尔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是不够格成为一个皇子的护卫的,更何况还是贴身护卫,不过威廉姆斯身边也不缺打手,巴伯尔对自己的定位更像是一个门客,他会时不时的提醒威廉姆斯一些被他遗漏的事情,或者在明知会让威廉姆斯不快的情况下劝进忠言,这一点是夏米这个毫无节操的御用狗腿子肯定做不到的。
巴伯尔不怕得罪威廉姆斯,不是仗着罗布这层关系,而是因为“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他抱着即便被扫地出门也再所不惜的念头为威廉姆斯打算,而威廉姆斯竟然也破天荒的能听进去他的话,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把他带着。
他和夏米一起成为了威廉姆斯的左膀右臂,虽然巴伯尔对“那位冕下”的排场也颇不以为然,但职责所在,他必须要提醒三皇子殿下。
“知道啦知道啦。”威廉姆斯有些不爽,话虽这么说他却从马上跳了下来,向街口挤去。
夏米和巴伯尔放心不下,连忙都跟了上来。
三人找了个能看到街上景象的位置站定,巴伯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威廉姆斯摆摆手给制止了,“放松,我只是来看看那家伙的。”
夏米撑开两只手,尽量将威廉姆斯身前的人给推开,一副忠犬护主的样子,但威廉姆斯却不领这个情,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有的没得,你小子什么德性我再不知道,一天演到晚你不累吗。”
夏米闻言红着眼睛,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殿下,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我对您的忠心那是用演的吗?这平时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到了危机时刻,您就知道第一个挡在您身前的人是谁了!”
另一旁的巴伯尔笑了笑,很明智的没有参与进这个话题的讨论之中。
就在夏米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刷一波忠诚值的时候,靠近城门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佩因特冕下进城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一嗓子,街道两边欢迎的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在最前方负责开路的是皇家乐团,随着指挥举起指挥棒,乐团奏响了庄严的乐曲,人群拼命的挥舞着手帕和条幅。
威廉姆斯眯起眼睛,酸溜溜的道,“诶哟,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伙赶着去下葬的呢。”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周围的人一片怒目而视,但在看到三人腰间的佩剑后事态并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巴伯尔眼角直跳,生怕三皇子殿下一时嘴快又说出什么话来,他本人是很反对威廉姆斯跑到这里来的,哪怕他真的只是为了来看一眼那位最近两年风头正盛的存在,但这会儿他身陷在人民的海洋中,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皇子的身份也未必能护得住。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想见到那位冕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今晚皇宫中就有招待舞会,只是却被威廉姆斯给称病推辞了。
巴伯尔大概也能猜到威廉姆斯的敌意从何而来,抛开理智,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很不喜欢这个佩因特,原因很简单,他是在罗布失踪后被魔法师协会推选出来接替罗布位置的人。
据说魔法师协会在他的身上倾注了血本,将各地宝库中所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武装在他的身上,理事会的一众高手包括会在达芬奇在内一起出手,每人都调教过他一段时间,想尽了一切办法,不惜代价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将他的修为从六阶提升到了九阶。
而他的年龄比罗布还要年轻,不到二十岁的九阶魔法师,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听都没有听说过,不但空前恐怕也会绝后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骄傲,皇家乐团开道,帝国第一骑士团护卫,空中还有狮鹫小队警戒,这样的排场就连莱哈特五世自己都没享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