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术心结也算去了,沈烈给他下台了。他满意的点点头:“汉人,你叫什么?”
“我?”沈烈脑海里飞扬着李将军铁甲下,翻飞的红袍。
大声的道:“叫我红袍吧。”
“红袍?好,你跟我来,我输了,不收你钱。请你喝酒。”乌列术也叫了一声,虽然脸色还有点不自然,还是带路先去,并且帮沈烈牵住了缰绳。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自己的客人,而不是消费的生意了。
周围有人还在取笑着乌列术,乌列术赤红着脸回骂道:“你和他打呀。嘴巴硬算什么好汉?”
沈烈翻身下马哈哈一笑,搂住了乌列术的肩膀:“我也是侥幸,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烤肉。”
“好。”
乌列术终于真正的笑了起来。二个人穿过了人群,乌列术时不时的还和周围的人对骂几句,热闹也就这么散去了。
当真腾出一个蒙古包来。
沈烈也当真去那边吃食处,预定了一份烤全羊。乌列术在那里呼朋唤友,时不时的指着人骂着:“你滚,刚刚笑老子的,我不请你喝酒。”
自然周围又是阵大笑。
沈烈喜欢这样的单纯,摆摆手:“乌列术,晚上请你所有的朋友吧,你的酒够么,不够我去买。”
乌列术气的眼前发黑:“我有的是,我老婆就是贩酒的。”
沈烈大笑:“那你老婆会不会不让你上床。”
这句极其融入当地氛围的粗俗玩笑开出,周围立即嘘声一片,一个粗壮的婆娘在那里拍着大腿骂着:“汉人兄弟,你取笑起我来了,小心我真不请你喝酒。”
沈烈吓了一跳,对着吃食的老头问道:“他老婆?”
“是的,是的。”老头露出半口黄牙笑的眼睛也看不到了。
沈烈窘迫的四处看看,想了想,他走到了自己的蒙古包内。大家全不知道乌列术老婆那句话后,他突然不讲话了是什么意思。
周围立即有了点沉闷。乌列术也好像有点挂不住脸,正要骂老婆多嘴。
帘子一掀,沈烈却跑了出来。
手里持着一枚玉牌。
走到了乌列术的老婆面前:“汉人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打了之后还是好兄弟。乌列术年长,是我兄长,初次见面,这枚我父母留给我的玉牌,便赠与嫂子,它能保佑你和乌列术兄长平平安安,生意兴隆。”
乌列术那个粗壮的老婆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乌列术。
乌列术气的骂道:“傻了,红袍兄弟送的,人家这么客气,你还不让人家喝酒?”
“让,让。”淳朴又凶悍的妇女,脸膛发热,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玉牌,看着沈烈:“兄弟,谢谢你,也愿意长生天保佑你,蒙古人的兄弟。”
“谢谢。”沈烈微笑着。
一个粗大的汉子从人群后挤了出来:“乌列术,晚上请我们喝酒不?我也想和这样的汉人交个朋友。好刀功,好马术,*子。”
“赤列坚大哥?当然,当然,我是求之不得。”乌列术一愣,连忙欢喜的叫着。
然后给已经对上眼,相视一笑的二个人介绍起来。
赤列坚伸出了大手:“赤列坚。你好。”
“你好,沈烈,你叫我阿烈吧。”
“你不是叫红袍么?”乌列术问道,边上的赤列坚笑道:“花号?”
“我一看赤列坚兄长从人群里出来,周围鸦雀无声的,兄长一定是这片的头面人物了?”沈烈微微一笑,花号?算吧,先从这里唱响就是。
赤列坚呵呵一笑:“生意做的大了点而已。你到了我这里,怎么能要你破费呢。阿烈。既然乌列术请你喝酒,那么我就请你吃肉吧。”
“拒绝人的邀请是不礼貌的。赤列坚兄长,既然我已经付了钱了,那么就先吃我的吧,然后我们再吃一顿就是。”
“好。”赤列坚更开心,重重的拍拍沈烈的肩膀,手到之处,一愣:“好身板啊。”
沈烈客气的一笑,麻痹的,打人还是打招呼呢。
却也知道,这种人见面的时候就是要试探下功夫。
笑眯眯的,沈烈嘿嘿着,肩膀不动,忽然后退了几步,飞快的又站回了原地,速度快的,眼睛眨一下的人几乎就不会太明显的察觉。
赤列坚当然是变色了,吃惊的看着沈烈。
沈烈笑了笑掏出了香烟:“抽烟不?”
他们两个说上了话,乌列术自然已经插嘴不上,在一边抽空一句:“我去安排。赤列坚大哥,红袍,你们先聊天。”
“好的,我马上过去帮忙。”沈烈绝不会因为新朋友忘记老朋友的。
赤列坚嘴唇动了动,显然想骂乌列术的,看到沈烈这句话,他还是住嘴了,忽然问道:“红袍,在哪儿练的马术?”
“有的人天生会一些东西,你相信么?”沈烈认真的看着他,纯忽悠。
这句话堵的赤列坚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又挑不出毛病来,难道说不相信?那不是找不自在么,只好叹息着点点头。
沈烈淡淡的道:“萍水相逢,就像天空的云,聚散不定。何必问来路去处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烈马长刀,何等逍遥?”
“我不如你。我俗了啊。我在内地也走过不少地方,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物。算了,投缘就行,以后在这片地,方圆二百里,你就是我朋友。走,去帮你的另外一个兄弟乌列术收拾去,晚上我们三人招待兄弟,如何?”
“那好啊,哈哈。”沈烈洒脱的一笑向前走去。
“准备回头,还是继续纵马北上?”
“哦,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痛快万里。”沈烈耸耸肩:“生不逢时,活在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才是痛快。”
“我看你挥刀,像个马上将军。很有腰力,可是那匹马不行。我听老人说,好的战马会迎面去撞敌人,为主人争取到机会。”
“那样的战马,现在哪里找?”沈烈也遗憾的一叹。他何止听说过,他“曾经”有这么一匹,在战阵上才能如虎添翼。
赤列坚没有说话,只是一笑。
二个人走到前面,沈烈发现自己身后已经跟上了七八条膀大腰圆的汉子。他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进,赤列坚看了他一眼才道:“全是我的兄弟。一起去帮忙的。”
“我知道,你在,他们跟着,自然是跟你的。”
这个巧妙的回答,既证明了自己的胆气,又捧了赤列坚一笑,赤列坚也是人,也喜欢这样的回答,乐呵呵的藏不住心思了:“把那匹黑马取来。”
后面的人脚步一晃悠,赤列坚挂不住脸了:“混账。”
后面的人连忙远去。沈烈变色了:“赤列坚兄长,你的爱物我不要。好马,要自己去草原上夺。”说完这个变态坏坏的舔了下嘴唇。
一句话逗的赤列坚大笑起来:“我送人的东西也不喜欢收回头。”
说完,他停下了。
听到这二个人又对上了似的,乌列术急的团团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赤列坚却看在沈烈的面子上,把他当成此刻平等的了。赤列坚道:“乌列术,你来说句话,有投缘的朋友前来,还要远行,我作为主人,送匹好马,算不算过分?”
“……。”
“这样,我借用,回头再还给赤列坚兄长。不是我不领情,你要我骑到北京,那也太为难我了吧。”
常去内地的赤列坚想想,也扑哧一笑:“那行,那行,反正这匹马我帮你养着,你什么时候来草原,你就骑走吧。”
说话着,一声响亮的鸣叫。
一匹黑色的,高大的骏马,滴答滴答的被人牵了过来。沈烈愣了:“这不是大食马么?”
赤列坚还楞呢:“兄弟,你到底干啥的?不不,你上辈子干啥的?”
沈烈却神经病似的,不搭理他。
痴痴呆呆的走到了黑马的身边,伸出手来,用力按了下马背,骏马嘶叫了下,立即垂头下来。老实了。别人不知道,马可是知道的,这个变态刚刚多大力气,差点没扭了人家的腰。
摸着它的口鼻。
再摸摸胸口,手指带着,比划了下,一路向后,一直到马屁股。沈烈还去抓起了马尾,乌列术急了:“小心。”
黑马却没动。只是扭动了下尾巴。回头看了下沈烈,鼻子里发出点不满的呼噜。
赤列坚眼珠子也要掉了地上了。
这看马的手法,他是懂的,可是他是职业的,这红袍怎么也懂?内地难道现在高速准骑马了?
沈烈按着办法,看了口,看了腿,量了身,回头:“和蒙古马杂交的,能耐么?”
蒙古马的耐力是很好的,长途奔袭吃苦耐劳。
赤列坚坚定的点点头,大拇指一竖:“行家。”
“呃,看上去像大食马的架子,在蒙古不和蒙古马杂交,和牛羊配么?哈哈。”沈烈欣喜的翻身上马:“我去试试?”
“是你的了。”赤列坚道。
“说好的。就那样。”沈烈扬声道,说完,人已经远去了。
在沈烈身后,赤列坚在大声叫着:“它叫风!”
马遇到了他。
沈烈的身子弓着,轻灵的用脚尖垫在脚蹬上,马缰微微的收取,不让马头低的太过,又要有点约束力让马儿不服似的向前冲。
整个身体随着马匹的起伏而起伏着。马跃起他也跃起,马沉下他也沉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
迎着落日,沈烈隔了数十米就轻轻催促一下,黑马浑然如无物似的,或者是感觉到了沈烈的骑术了吧?
沈烈呼吸着,热流在全身游走。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着把热流注入马身试试?
他双腿夹着马腹部,就这么想着,把心沉寂下来,投入着广阔的天地间,感受着人马合一,从刻意到自然,一股热流渐渐的在人马身上循环不息。
骏马每一次接触地面,沈烈都清晰的感觉得到,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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