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几声响,小巧的飞剑剧烈的震荡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骤然向后急退。
出手的青年身体一晃,狼狈异常的向后连连倒退,猛地吸了一口气,向他急速缩回的飞剑骤然停下,悬浮在他身边微微的战栗呻吟,发出轻微的剑鸣声。
“你敢对我出手?”青年冷眼看着紫箫生:“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紫箫生懒洋洋的看着青年,轻轻的笑道:“打不赢,就开始比家世、拼出身么?丢脸不丢脸?真要比出身,我报出我的姓氏来历,你岂不是要跪在地上,舔我的靴子底?”
郝三的脸色微微一变,龙真尊也无比狐疑的看着紫箫生。
出手的青年,还有另外十一个巡查使者一个个眨巴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紫箫生。
犹豫了一阵,出手的青年轻咳了一声,收起飞剑,向紫箫生拱手行了一礼,僵硬冰冷的面孔已经堆满了笑容:“我是灵境剑门亲传弟子罗……”
紫箫生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逆天剑宗就逆天剑宗,遮遮掩掩说什么剑门?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来历么?罗?你是逆天剑宗罗氏族人?嗯,罗三光那老家伙,还活着呢?”
郝三、龙真尊,还有郝三带来的这批人气焰全消,一个个谨小慎微的看着紫箫生,眸子里光芒闪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唯有剑门的这位罗姓弟子一张脸上几乎能滴出苦胆水来,他干巴巴的笑道:“呵,呵呵,三光老祖他,如今身子骨逐渐康健,前些日子,还在为我们传授剑经。”
紫箫生挥了挥大折扇,淡然道:“哦,倒也难为他了,不过,他的命也真够硬的,百年前他孤身一人,心高气傲独闯幽暗地域,被九大鬼帝联手追杀,差点没被拆零碎了逃回堕星洋,居然还能活下来,不容易啊!”
诡秘的冷笑了一声,紫箫生压低了声音:“你们剑门,花了多少成本,才从天族紫……换了那颗救他性命的‘紫云丹’?”
郝三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原本在楚天五指紧扣中还很有力道的手腕,骤然变得软塌塌的。
剑门罗姓弟子一张脸更是疯狂抽搐着,犹如见鬼一样看着紫箫生。
“我,我,我剑门,怎可能,和,和天族……有那等往来!”罗姓弟子不仅仅是面皮抽搐,渐渐地,他的身子都开始微微的战栗了。
其他十一位巡查使者一个个目光闪烁,目光如刀,不断从背后盯在这罗姓弟子的后心上。
“哎,怕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紫箫生满不在乎的笑道:“灵境上上下下,哪家哪户不和天族勾勾搭搭的?,比如说,就你们龙一族,前些年得到的那件龙尊神甲!”
龙真尊猛地大步到了紫箫生面前,肃然向紫箫生深深的稽首行了一礼:“这位公子,今日,是我三哥错了,回去,本尊定然奏请本族长老严加教管。公子既然知道那物件的名字,想来身份定然不同寻常,这件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吧?”
紫箫生‘嘿嘿’笑看着龙真尊,慢慢的伸出了左手:“见不得人的事情啊?那,封口费呢?”
紫箫生笑得很灿烂,楚天无语丢开了郝三的手腕,向后退了两步。
被紫箫生这么一阵胡搅蛮缠,郝三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好似暴风雨中的鹌鹑一样战战兢兢的,看样子,今天也没人敢找楚天的麻烦了。
只不过,紫箫生他知道的阴私,还真够多的。
嗯,‘天族紫’?
天族,紫家么?
楚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紫箫生的背影,这家伙还真够胆大妄为的,敢就这么一个人,溜达到堕星洋来打闷棍?甚至,还把幻灵阁的太上都给拍了一闷棍?
郝三他们碰到紫箫生,这才真叫倒了血霉!
龙真尊干笑了一声,飞快的取出了一物放在紫箫生掌心。
郝三和他同时向紫箫生行了一礼,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天族,紫阀(2)
酒楼上欢呼声大作,一通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纨绔子们纷纷鼓掌叫好,大声称赞楚天和紫箫生狠狠的灭了这群外来人的威风!
紫箫生将大折扇插在衣领里,得意洋洋的向四周的纨绔子拱手示意,笑得好似一朵牵牛花一样灿烂。
也不知道是谁牵头,一通纨绔子开始呼号着让酒楼的掌柜将所有窖藏美酒搬了出来,各色美食流水一样送了上来,借着紫箫生灭了郝三威风的由头,一群人大吃大喝、尽情一醉。
楚天固然是免不得又做了几回‘文抄公’,紫箫生喝得面孔酡红,也掏出了他的那支紫玉箫,一曲悠扬的《梁祝》曲子,听得纨绔子们如痴如醉、更有人潸然泪下。
胡闹腾了一个白天,黄昏时分,楚天和紫箫生就在大湖边选了一处客栈,租下了一座濒水的阁楼住了下来。
将所有的门窗全部打开,坐在和水面平齐的露台上,四周水波一色,微风袭来,腋下凉风阵阵,浑身舒爽无比。西边红霞倒印在湖中,半边太阳还没落山,东边半弯皓月已经探出了头来。
日月同辉,天地清朗无比,水阁四周林木浓密,无数归巢的鸟儿正犹如雨点一样纷纷落下。
‘叽叽喳喳’鸟叫声中,楚天和紫箫生分别坐在两张靠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湖光山景,两人都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许久,紫箫生才放下茶壶,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靠椅上,犹如一头吃饱喝足的猪一样,万分慵懒的哼哼了一声:“楚兄!”
“诶!”楚天也放下了茶壶,懒散的看着天空随着风缓缓飘过的流云。
“我姓紫!”紫箫生懒洋洋的歪过头来,懒散的看了楚天一眼:“天族,紫阀的那个紫。”
“紫阀?”楚天也懒散的歪过头去,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看着紫箫生:“嗯,天族,紫阀,听起来,挺吓唬人的。”
“你和金氏打过交道。”紫箫生掏出了一块紫色晶石雕成的令牌,随手丢在了楚天的怀里:“天族内部,等级划分极其严苛,以大晋朝堂为例,我紫阀,为唯一皇族;紫阀之下,有王族;而金氏所属的金部,以及和金部平等的木部、水部、火部、土部,以及其他一些部族,为贵族。”
“天族为贵,其他族群,尽为蝼蚁!”紫箫生歪了歪嘴,耸了耸肩:“天族,其实是一个很没趣的东西。”
楚天两根手指拎起了紫晶令牌,诧异的看了紫箫生一眼:“这是什么?”
对紫箫生的出生来历,楚天并不觉得诧异,在州遇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来头不小。
到了这个世界,楚天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肯定出身天族内了不起的大家族。只不过,紫阀是天族的皇族,金氏一族的地位比紫阀低了这么多,楚天还真没想到。
“拿着呗!”紫箫生懒洋洋的哼哼着:“记得在州的时候,我说过的么?这块令牌,代表你是我的家臣!”
“家臣?”楚天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将大白眼对准了紫箫生。
“哪,家臣!”紫箫生躺在靠椅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丫子很惫懒的抖动着,像极了州城肉铺里闲暇时乘凉的屠夫肉贩子:“打仗呢,这一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程度,万一那些不开眼的玩意儿真打到了无风峡谷,把这令牌挂在菡翠崖门外,能保平安!”
眨巴眨巴眼睛,紫箫生突然笑了:“用你的话说,辟邪!”
沉吟了片刻,楚天将这块令牌塞进了纳镯:“那,就收下吧。不过,我把你当朋友,可不做你的家臣!”
冷哼了一声,楚天懒懒的说道:“郝三那厮还说我勾结天族呢,要是我真做你的家臣……”
紫箫生‘嘿嘿’的笑了起来,鬼鬼祟祟的朝着楚天抛了个媚眼:“你,现在,难道没有勾结天族么?我可是紫阀中人,嘿嘿!”
楚天斜睨了紫箫生一眼,冷哼道:“你紫阀,参加这次大战么?”
紫箫生皱了皱眉头,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种小打小闹,不要说我紫阀,就是紫阀下面的那几家,也不会掺和。”
楚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既然你紫阀不掺合,那么,我就不算勾结天族,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紫箫生呆了呆,他歪着脑袋怔怔的看着楚天,过了许久才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话似乎有理,我居然无话可说。不错,既然我紫阀不参加这次大战,那么你和我交好,自然不算勾结天族。”
楚天也笑了,他取出了几坛美酒放在一旁,坐直了身体,看着紫箫生笑问道:“一直以来,就是我给紫兄你讲故事。不如这次,紫兄给我说说看,天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楚天沉声道:“天族,灵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六道封魔大结界,到底是干什么的?”
紫箫生沉默了一阵子,抓起一坛美酒,拍开封泥灌了两口,仰天哈了一口酒气,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天族,这是一个极其没趣的东西。自诩为天地之间最尊贵的族群,自诩为参透了天地间至高的法则,用极其严苛的规矩约束万物。”
低下头,紫箫生直视楚天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下面那些大小家族也就罢了,你知道我紫阀平日里的行事么?万年如一日,几乎永恒不会改变。”
“每天,固定的时间修炼。”
“每天,固定的时间梳洗。”
“每天,固定的时间休息。”
“每天,固定的时间用膳。”
“每天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做什么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每个人在每个时间每个地方做每件事情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语气……万年如一日,永恒不变。”
“从我记事时起……我记事的时间蛮早,还在我娘肚皮里,我就已经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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