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不属实,但他打着访亲走友的名义,实际上却真是为他的沈兄弟而来。
叶锦辉心里一软,只得道:“那就去酒楼吧,不过既然到了苏州,自然是小弟的东道,怎可以让卢兄破费。”
卢骏伟就是想和她一起,自是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争辩什么,只笑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沈兄弟可有喜欢的地方?”
叶锦辉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的,奈何她统共只来过两次苏州,头一次只呆了几天,这一次来的时间虽然长些,但是却是以叶家大姑娘的身份来的,不好太过张扬,加之天冷,就一直窝居在宅子里没有出来过,自楚璃来了之后,又是烧烤,又是锅子,天天换着花样来,她根本没想过要去外面吃东西,如今卢骏伟问她哪里好,她自是答不上来。
卢骏伟看在眼里,心中的疼惜又多了两分,好好的一个总兵府的嫡长女,竟然被家里人赶到了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大过年的竟然连去哪里吃饭都不知道。
他只顾怜惜人去了,也忘了叶老爷子升了靖海侯之事,更没有立场来道贺,唯有说服自己装做不知道,但请她吃一顿好的还是不成问题。
一转身,卢骏伟就把他的沈兄弟给带到一个叫好运来的酒楼里去了。
菜做的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但却非常喜欢这个俗气的名字,大俗就是大雅,一如他沈兄弟身上那淡淡的茉莉香,最初还因为佩香之事问过,没想到后来他却迷恋上了这种香味。
等到离开故土,远赴他乡之后,他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也非妹妹,而是根本没有几面之缘的沈辉,那感觉就像着了魔一般。
查证她是姑娘而不是少年的时候,卢骏伟的心就更热了,只想倾尽所有,换她开心罢了。
伙计哈腰缩肩拱背满面带笑过来了,“两位爷,想吃什么?”
卢骏伟自然是让叶锦辉先点。
叶锦辉也不客气,直接点了许多苏菜出来。
然而,她单还未点完,已经有人皮笑肉不笑地跨了过来,“卢公子,好久不见。”说着目光忌无肆惮地盯着眼锦辉转了一圈,哈哈一笑,“单瞧这背影和声音,我曾某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个英俊的小公子!卢公子好福气!”
叶锦辉一听这说话的声音,回过头去不甚客气地瞪了曾五一眼。
她记得这个人!
上次来苏州也是他捣乱,后来他的马受了惊,己方又急着回泉州,大家便没有再遇见,没想到大过年的,居然在这酒楼里见到了,真是影响胃口。
叶锦辉拉着卢骏伟转身就朝外走,“换个地方吧。”
像曾五这样的人,多跟他说一句话就算抬举他了。
哪想曾五却盯着叶锦辉那双漂亮的凤眸不放。
他并不像卢骏伟这般洁身自好,十四五岁就通了人事,又有着不错的家世,早已经阅女无数,稍一琢磨,便应过来眼前根本不是什么男人,就是一个小雏儿罢了。
他这次站得离叶锦辉甚近,自然也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清香,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难怪卢骏伟来了苏州连林家都不去,还跑到海上去,逼得那从小订亲的表妹和他解了婚约,肯定是为了眼前这小丫头。
再看那僵硬的面皮,他便反应过来,对方戴了面具。
但让他更好奇的是,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妖娆的面孔,竟然把个柳下惠似的卢骏伟迷得晕三倒四,连吃顿饭也像巴儿狗一般将心思全放在眼前的小丫头身上了。
“沈兄何必生气,五哥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曾五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找碴的模样,现在倒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可惜眼前没有镜子,若是让他照着来,只怕不用人说他也该知道自己比那卢骏伟还像巴儿狗了。
远处站的帮闲也适时走了过来,“公子的菜已经在做了,若是现在走了,恐怕酒楼里的掌柜也为难,公子何不吃过再走。”
掌柜的一看到是曾五,又看他点头哈腰的拦一位小公子,忙笑成一朵花一般跑了过来,“是啊,是啊,公子要的菜已经开始准备了,承蒙客官看得起小店,今天的酒水,敝店全承包了,希望各位吃得尽兴。”
卢骏伟见曾五服了软,也不好再板着脸了,大家都是官家弟子,就长再讨厌他,也不可将事情做得太绝了,只得假意劝道:“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吃饭算了,曾五公子就是口无遮拦,喜欢乱开玩笑罢了,其实没多少恶意。”
他本意是警告曾五下次见了叶锦辉说话注意些分寸罢了,哪想那曾五却借着竿子往上爬,“是啊,最啊,都是我的不是,不如今天就有我做东道,请二位如何?”
第295章 追随
依着叶锦辉的性子,自然不会被曾五几句话就哄住了。
可她现在却是沈辉,一个手里有二两银子的商人罢了,若是执意不给曾五面子,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再说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卢家和曾家的仇结得太深,不如趁此做个和事佬让他们和解算了。虽然她并不清楚两家人到底是为什么结的仇。
“相识就是有缘,曾兄、卢兄,两位都坐吧,今天我请客,大家一醉方休。”叶锦辉自以为很豪气地说道,但听在他二位的耳中,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特别是曾五,恨不得将叶锦辉的面具揭开看看才好。
这小子又一肚子坏水,不由想着借酒生事,听到一醉方休,简直是手舞足蹈,恨不得马上给叶锦辉开上一坛才好。
不过,他的如意计划还没有施使就被人打断了,只听卢骏伟道:“我跟曾兄一醉方休就是了,沈兄弟还年幼,喝酒还是算了吧。”
叶锦辉的一醉方休本就不没打算包含自己,闻言便朝卢俊伟笑了笑。
虽然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但跟中的笑意却是实打实的,正好被曾五瞧了个正着,心里不由轻轻地颤了一下。
他虽然阅女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笑容,心头一热,忙也跟着道:“对,对,我和卢兄一醉方休就行了,沈兄自己随意。”
伙计已经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还有一壶温好的酒。
这酒楼本来就是依附着曾家所建,掌柜的时刻不忘吩咐伙计,“好生将那几位招呼好了!”
伙计不敢怠慢,但凡看到酒壶里倒出一轮,就赶紧拿了下一壶过来,至于酒自然是拿那种窖藏了几十年的陈酿,又担心他几位喝不习惯,中间还换了几次。
曾五和卢骏伟看到那小伙计的时候,都透着满意。
两人都希望将对方给先灌醉才好。
哪想却是半斤八两,到最后一起趴下了。
叶锦辉抿嘴一笑,招来伙计,结了帐,丢下他二人转身就走。
但凡开酒楼的,眼光皆不错,这小伙计和掌柜的也不例外,一眼就看出叶锦辉虽然年纪不大,但教养良好,并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对,就是姑娘。
娇滴滴的小姑姑就算换了男妆,明眼人一样能认出来。
看到叶夏和叶春往那里一站的气势,就知道这女仆是练过的,谁还敢惹,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
但她这一走,却没有再回沈辉那宅子,而是直接去了叶宅,等曾五和卢骏伟醒来,早不见人影了。
两人二话不说,一起去了沈家,自然连影子都找不到,那门房更是一问三不知。
曾五自是涎着脸问卢骏伟沈辉的事情,卢骏伟又哪里会说,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下哈哈,卢骏伟直觉地想避开曾五,想独打听叶锦辉的下落,但曾五又岂会让他这般如了意?
“卢兄不如和我说说这位沈兄的情况,总兵府也好帮着找人,他年纪又轻,别被那人贩子给拐走了。”曾五一脸焦色,甚至比卢骏伟表现得还明显。
但越是这般,卢骏伟越是不可能会说出实情,只笑道:“我对苏州并不熟悉,沈兄弟又是本土人,说不定有事去办也不一定,曾兄的好意来日我见了他,定会如实告诉他的。”
曾五略一细想,便明白过来,卢骏伟怕是知道些什么,不由勾了他的肩,“卢兄,以前都是小弟不对,给你道歉了。”
在曾五的眼中,卢雯佩确实是美,就像那盛开的花朵一般,但美人他这几年见得多了,但卢雯佩却一次没有见到,所恨的不过是卢家没给他留脸面罢了,况且卢家现在和楚家也退了亲,如今又和卢骏伟在一起醉了一场,那些不快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反倒是沈辉的那双带着笑意的凤眸,一直在他眼前闪啊闪,晃啊晃,让他心痒难耐地想知道和那双美眸相配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副绝世容颜。
卢骏伟喝酒喝丢了叶锦辉,难免有些心情低落,对曾五的话倒没太放在心上,两人客套了两句就分道扬镳了。
曾五却吩咐自己的小厮道:“找人盯着卢骏伟,大事小事皆不能遗漏。”
下人不多久就回来了,“卢公子去了林家,小的花了银子使了不少力气,才知道那卢公子原来是为了和林子饶借马的,林家已经答应了。卢骏伟早天一早就会出城,去金陵。”
曾五略一思索,便暗自点头道:怪不得那小子一心想把我打发走,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小美人的去向,却怕我知道了。
但这回小爷我还得非去不可了!
“明天早些叫爷起床!”曾五说完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那酒劲还没过去,又经了冷风,这会儿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已经熬不住了,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的呓语,也是嚷着要去金陵。
曾五本是曾总兵最小的幺儿,虽不得他老子的喜爱,却甚得曾家老夫人的欢心,知他大节下的吃醉了酒,特意来看了一遭,又听他嚷着要去金陵,不由将跟着的人叫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却没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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