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深思熟虑之后,自己委婉的拒绝了那位来访的金岳长老。
可是,哪里想到,随其前来的一位青衫青年,竟认为自己仗着天赋优秀,孤身自傲,轻视金岳。非要出手教训自己。
而当时的金岳长老也颇有考校之意,并未阻拦。所以,一场在其眼中的“试探”和“切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但是那结果,却是那金岳长老完全没有想到的。未出十招,青衫少年便已落败。
可是,怪就怪自己当时年轻气盛,失手之下,竟然将其打成了重伤,虽然事后极为诚恳的表达了歉意,而金岳长老也并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然而谁曾想到,他日之因,竟然种下今日之果。当年的黑衫少年,经过二十五载岁月,竟然摇身一变,以自己需要仰视的身份,再次归来。
……
“哎”云长天一声长叹,随即神色复杂的说道:“原来……是你”
云枫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已是猜测到了大概。看来,父亲当年和此人,似是有过一段过节。而此人,偏偏又是睚眦必报之人。
今日之事,看来无法善了了
“不错,就是我”段天涯此时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睁开,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可知,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来,每当听到落雪二字,我都情不自禁的想到当年之事”
云长天沉默无言。
而围观的众人,听到此时,也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许多人的眼中,开始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毕竟,看着曾经的传说,今日在自己面前跌下神坛,即便并非自己所为,那也是一种另类的快感啊。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复杂……
场内沉默许久,那北磬宗的莫老头,却突然起身走来。云长天看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而云枫,看到这一幕之后,一颗心,则是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老货出马,简直就是……瘟神到家啊!
果然,这货以一副仙风道骨,超凡脱尘的模样飘身而至,不过两三句话,就再次将其父,推上了封口浪尖
“段执事何必如此,老夫与这云家尚有一些渊源,深知各种玄虚啊。这长天并非单单拒绝了你金岳一家,就连我们北磬和烈焰,也同样遭拒啊”
说道此处,咋一听,的确乃是为云家打圆场,可是这老货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了一句:“所以,你怎么能认为云家,单单是轻视你金岳呢”
哎,其实,云长天同时拒绝三方势力的做法,本就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状态。你可以说是同时得罪了三家,也可以说是三家都未得罪,关键就看说辞如何。
但是,在这老货的反复强调和暗示之下,其味道彻底的发生了转变,听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就是云长天当真是孤傲之极,竟是没有看上三大宗门任何一个。
听到此处,众人看向云家父子的眼神,更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味道。
而段天涯,听到这话之后,则是彻底的爆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云大天才的魄力,竟然远超我的想象,这极北四宗,竟然全部都不入你的法眼”
“很好,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不自量力之人,在此掂量一下,你傲视极北的资本吧”
一句话说完,竟是瞬间释放了全部的气势,就欲出手……
不过就在此时,两声爆喝突然响起
“住手”
“住手”
段天涯气势一滞。其中一声爆喝乃是来源与云枫,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另外一声,却是来源于烈焰宗步惊云。
随即,段天涯扭头向其望去,极为不耐烦的说道:“你又有什么事?”
只听步惊云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啥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等此次来此,乃是为宗门收徒而来,此乃公事”
“而你此时所行之事,我虽不知其所以然,可是,却还看得出必是私事无疑”
“然而,公事尚未结束,你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因私废公?呵呵,这极北四宗的脸面,现在可都身系你一人之手,你,可要三思啊”
步惊云淡淡的说完,竟是闭上了双眼,对场中之事,再不关心。
而段天涯,听到这话,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出手了。
这都上升到极北四宗的脸面问题了,自己在金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执事,如何担得起如此重责?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要如何下台?
随即,这段天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而其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
倒是云枫,听到了步惊云的话,心中诧异之极。
自己这所谓的“大哥”,竟能说出如此环环相扣,以退为进,欲劝反激的话,这心思之缜密,和上午之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啊。
第六章 豪许强者愿 只为伊人心
正当段天涯进退两难之时,那北磬老货,却是突然呵呵的笑了一声。
听到他的笑声,云枫简直想冲上去直接将他掐死。当然,如果自己有此实力的话。
只听这老货轻笑道:“天涯啊,惊云说的也不无道理。宗门脸面为重,公事理当为先,我觉得,你跟长天的恩怨,暂且先放置一边,继续选徒吧”
说完,竟是轻笑着,反身而回。
这下,倒真让云枫愣了一下,这货这次竟然这么好心?不过,仅是瞬间之后,云枫就彻底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狗改不了吃那什么啊。
只见这老头回至一半,突然停住身形,扭过头来,微微一笑道:
“哎,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那什么,刚才到哪里了来着,哦对,云枫刻意欺瞒修为无法精进的事实是吧。”
“哎,我说小段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也是为了求医嘛,虽然,刻意隐瞒确实不对,呵呵”说完这句,才真正的头也不回的走向北磬所在的席位。
段天涯听了老者的话,眼中立刻闪过一道莫名的神采。随即装模作样的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本座意气用事了。理当公事为先”
“不过,既然谈到公事,那我倒要问问这位小友,你来此选拔之时,已知道自己两年之内,毫无寸进,是也不是”
云枫冷笑不语。
段天涯兀自说道:“你不说话,我只能当你默认。既然如此,换句话说,你是明知自己修为无法更进一步,却还是前来参选,而且事前,并未主动告知,是也不是”
云枫仍旧不语。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可是云长天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开口答到:“枫儿之事,莫老乃是知情的”
“哦?”段天涯装模作样的看向莫老的方向。
只听这老货打了个哈哈道:
“老夫的确曾受邀前往云家,长天也确实提过这孩子近来修为不顺,请老夫出手诊治。可是无奈老夫才疏学浅,诊治下来,却是发现其身体状况,乃是极为的正常,丝毫未发现不妥之处啊”
“原来如此”段天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接着说道:
“想必各位也已听出,云家只是告知莫老此子近来修为不顺,而且,莫老亲自诊断之后,也是发现一切正常。那么请问,莫老如何能知道,此子实际乃是根本无法再进一步。这,如何谈得上知情二字”
“你……无耻”云长天一声怒吼,却不知这声无耻是说的段天涯还是那莫无道。
可是,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云长天就是再傻,也知道此事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何况,他云长天只是爱子心切,倒绝非愚蠢之人。
随即,竟也不在多言。
“哼哼,看来,你父子二人在事实面前,都是无言以对,辩无可辩。既然如此,”段天涯冷冷的瞥了云长天一眼,随即朗声说道:
“云长天之子云枫,明知自身修为无法再进一步,却仍然隐瞒事实,企图蒙混过关,此等行为,乃是对极北四宗的公然挑衅。”
“我四宗在这极北虽为顶尖势力,但身为门下弟子,每日聆听师辈教导,我等绝非仗势欺人之辈。然,四宗尊严不可侵犯,为小惩大诫,本座决定,只要此子能受我三成功力一掌,此事就此作罢”
“并且,我与云长天的私人恩怨,也是一笔勾销”
“不可”云长天率先出口反对。
可是段天涯直接将他无视,而是假惺惺的回身向其余三宗领队询问道:“各位同道,以为如何呢?”
哎,结果都已直接宣布了,并且已经上升到宗门尊严的地步,谁还会反对呢。
果然,北磬莫无道率先表态,不过话,却是对着云长天说的:“贤侄啊,老夫虽然与云家颇有渊源,无奈此事关系宗门尊严,老夫……哎……”随即满脸的怅然。
云枫冷笑。前面的,全是废话,最后一个哎字,才是画龙点睛的默许。
看到莫无道首肯,段天涯随即看向烈焰宗的的步惊云,步惊云刚要说话,其身旁的一位老者突然轻咳了一声,随即,步惊云一愣,神色变换许久。
最终,狠狠的呸了一口。竟是转身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方,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这行为,也算是默许了。
此时,就只剩下琉璃宗的这位中年女子了。虽然琉璃宗和云长天之间,并无那所谓的招揽被拒之事,可是,极北四宗向来同气连枝,此时俨然无法置身事外。
中年女子正要开口之际,云枫却突然先动了。
在众人奇怪之极的目光注视下,云枫缓缓的走到了中年女子的身前,稳住了身形,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方才凝声问道:“她……还好吗?”
中年女子神色微变,沉默了片刻,方才沉声说道:
“她很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劝你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你,配不上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