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出很多,但是梯子上却长满了绿绿的青苔,显然很久都没人上去过了。
进门之后,克瑞斯看到有两具尸体被摆放在了府内大厅的正中央,一具是人类的,另一具则是食尸鬼的。
安妮法师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只死掉的食尸鬼。她和食尸鬼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达到了面对面的程度,以至于克瑞斯总是怀疑这只食尸鬼会再次暴起。
他还怀疑这个女法师的鼻子是否有什么问题,难道没闻到食尸鬼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么?
“这只食尸鬼应该是刚刚被转化没多久,按时间上来估计,这个人原本应该是村子里的村民才对。”安妮法师又按了按食尸鬼的腹部,“不是死亡后转化的,而是由活人生生被转化成的食尸鬼。只是不知道他具体转化了多少。”
“即便数量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因达尔知道这一点,况且这肯定不会是他的目的。”特瑞西说道:“他应该是在研究一种新的魔法、或者是想要创造一种新的亡灵生物,所以才这么迫切的需要大量活的生物。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其他智慧生物的地盘上去搜集,要是我,我就会这么做。更北面荒芜平原上的兽人族,以及他们的‘好’邻居巨人族,应该都会符合需要的。”
呵呵,这就是底线,克瑞斯在心里想道。
安妮法师对特瑞西法师的‘冷笑话’并没有附和,而是撇了撇嘴,去调查其他地方了。特瑞西法师指着地上食尸鬼的尸体,示意了一下克瑞斯,“十二成熟,我的肠胃不好。”
克瑞斯走上前去,对着食尸鬼的尸体施放起了‘燃烧之手’,他的魔法控制能力又精准了很多,锥形的火焰范围被他约束的刚刚好——整个食尸鬼的尸体都被笼罩在了火焰的范围内,而其他地方却没被波及多少。
几秒钟后,尸体成为了一坨焦炭,黝黑的,看不出什么形状,并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却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没人会想去尝上一口。
做完了这道十二成熟的食尸鬼‘大餐’,克瑞斯又看了看旁边的那句诺德战士的尸体。
“需要帮忙么?”克瑞斯对约尔根问道:“越早处理越好,火焰会帮他获得解脱,而缅怀只需存在于记忆中便可。”
“不必了,法师阁下。”约尔根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至少要让他的亲人见上他一眼,这是我这个队长应该做到的。”
克瑞斯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他发现约尔根这个诺德人的感情比想象中要丰富,至少比自己的要丰富的多……
“这个叫麦尔斯的领主身上至少有一件魔法饰品。”半精灵迪欧在府内凌乱的残骸中摸索着,那样子让克瑞斯想到了卷毛。
“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战斗持续了较长的时间。在这里。”半精灵指着墙上的一片印记,那是一大片半月形的斧痕。“麦尔斯应该是站在这里和那些亡灵进行厮杀的,他一边战斗,一边往后退去,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击杀了不止一只亡灵。”半精灵在角落里捡起了几片骨头渣子。
“然后他被击飞了出去,撞向了那边的一排柜子,并且受了颇重的伤。地上的这道痕迹应该是他起身拖拽战斧时留下的。他应该是想要再次进行战斗,却有些力不从心。”
“至于最后他是死于何种手段,是魔法、还是刀剑,这点恕我无从判断。”半精灵总结道:“至于另两位诺德战士,现场没有留下其他的战斗痕迹,想必他们应该是在第一时间被那些幽魂杀害了。而麦尔斯身上却因为佩戴有魔法饰品,也许是攻击型,也许是防御型,总之,魔法饰品保证了他在幽魂那无形的攻击下得以暂时存活。”
“能判断出其他亡灵生物的痕迹么?我是指那些非常规的亡灵生物。”特瑞西对半精灵问道。这位半精灵游侠在战斗痕迹辨认、追踪、敌人种类判断等方面的能力十分不俗,深得特瑞西信任。
“抱歉,大人,真正留下战斗痕迹的只有食尸鬼和一些骷髅,而幽魂和那只刺法生物只是推测,其他便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大厅的左侧连接着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上各个房间的门都已经被打开,几名诺德战士进进出出,也同样在搜寻着一些有用的痕迹。
安妮法师站在其中一个房间内,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虚握着,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克瑞斯走过去,站在安妮法师身边,观察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怎么了?”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嘘!”安妮法师示意他安静,“仔细听。”
克瑞斯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他参照安妮的动作,闭上了眼,向空气中伸出了一只手。但是除了感觉这个动作有些可笑以外,他没任何发现。
他又通过白牙的感官来观察了一下四周,通过那些光怪陆离的线条和光点。但是即便凭借白牙那异常敏锐的感知,他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你想让我听什么?”克瑞斯越来越迷惑。
“仔细听。”安妮法师闭着眼睛,用一种很空冥的声音说道:“那是灵魂在消亡时留下的声音,最纯粹的声音。听,有恐惧的战栗、悲伤的呢喃、愤怒的抗争、还有,复仇的甜美。
……
第126章 安妮的救赎
生命在死亡之后,灵魂会脱离**,须臾之间就会消散。即便是法师们那如风暴一般强大的灵魂,如果没有进行特殊的转化仪式,或是没有法阵和魔法器物的保护,最终也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除了**会枯朽、灵魂会消亡,生命在死亡之时还会迸发出其他一些东西,一些情感残留的痕迹。这种痕迹往往是由于生命在死亡之时的极端情绪产生的,会比灵魂本身存在的时间更长。
这种痕迹就像是一种独特的味道、一抹异常的色彩,一段迥异的声音。它们虽然存在着,却无法被任何人的感官所捕捉,除了安妮。她能感受到它们,当她成为法师之后。
最纯正的害怕和恐惧,那是孩童留下来的。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所要面临的真正结果,也不太懂得恐惧背后所蕴藏的含义,他们只是感觉不安,单纯的想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奢望得到大人们的注意。
夹杂着后悔的悲伤,那是忏悔之人留下来的。他们对自己的某些行为感到羞愧、悔恨,对将要降临到他们身上的事情感到悲伤,却并不想将其真正怪罪到谁的头上。他们认为死亡也许会是一种很好的解脱,至少之后不再需要费心的思考。
还有愤怒的惊惧,那是不甘之人留下来的。他们对于死亡已经有所预料,却更奢望着奇迹的发生。只要活着,未来终归会有希望,哪怕再多活过一天。只是有的时候现实会更加残酷,活着的希望并不是人人都会有。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希望自己能活,而别人去死。
以及那个最为清晰的情感痕迹,就像是黑夜中的荧光,让安妮不得不去注意——复仇的甜美……
“复仇的甜美?那还有其他的什么‘声音’么?”安妮旁边的同伴盯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只童鞋,随口问道:“比如,告诉我们到底去哪寻找因达尔。”
安妮估计这个年轻的法师并不太相信自己的话语,也许他会认为自己有些神经也说不定。很多人都认为安妮的神经不太正常,她自己并不否认这一点。
刚逃出来的那段日子里,安妮每天都做着同一个的噩梦。那个梦里,老光棍仍旧在想尽花样的凌辱着她。她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拼命逃跑,双脚却被钉死在了地面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魔法,她将所会的所有魔法都对着老光棍施放了出去,火焰、冰霜、雷电、酸液,老光棍会在这些魔法中发出阵阵哀嚎,最终变成了一滩腐水。
梦境总是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当她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往往已经被法术攻击的破烂不堪。但是安妮并不在乎,她心底只认准了一件事情——只有魔法才会是自己的救赎。
“这倒没有。”安妮说道:“这些声音只是一种情感的遗留,并不能确切的描绘出某样事情。”
“那真是太可惜了。”带着白色大狗的同伴遗憾的说道:“我以为那些村民,或者他们的那些‘声音’,应该会想让我们替他们报仇才是。复仇的甜美?难道其他人已经帮他们复仇完毕了?想不通。”
“用一根细尖的木棍或是铁丝就能够很轻松做到这一点。”安妮笑着对他的同伴说道:“从一只耳朵用力扎进去,直到它从另一个耳朵里出来,看,通了!”
同伴干笑了一下,“我去其他地方看看。”他说道,随后便带着大狗离开了房间。
没有幽默感的家伙。安妮又看了一眼这间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在这里还有一间地下室。”那个叫约尔根的诺德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对众人说道,“里面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台,以及一些杂物。”诺德人的队长又想了想,“哦,还有一个破酒桶。”
亡灵不会喝酒,但是因达尔会,也许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酒鬼。安妮想道。
从那道吱嘎直响的楼梯走了下去,迎面是一扇破旧的木门,木门上印着一个被环装刺青围绕着的战斧,这是诺德人的标志。
他应该把图案刻在正门上,而非地下室里。安妮想道。
“他应该把图案刻在正门上,而非地下室里。”她听到同伴低声的自言自语着。
安妮用手撩起一缕遮住眼睛的琥珀色长发,笑着笑,没有说什么。不过特瑞西法师却解释了这一现象的原因:“战斧挂在大门上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确实是这样。”诺德人队长回应着:“诺德王国的标志会像其他人类王国一样印在战旗上、铠甲上、盾牌上等等,但是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