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海水的温度仍旧刺骨,更何况这位女兽人应该是从海湾的那一端几乎游到了海湾的中央,即便是一个熟知水性的壮年水手,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她的右臂有道伤,伤口很深,已经在水里被泡的有些发白,所幸海湾内的水由于派森河的原因,基本上属于淡水,否则的话,她很难能挺到被水手们救上船来。
船医原本想要给她包扎,但是她却不让任何人去触碰她。她现在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野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亮出獠牙。那是长在下颚的两根尖尖的獠牙,虽然突出唇外,但却不算太长。
胡里奥船长靠在书架旁抽着他心爱的烟斗。整个烟斗成海豚的形状,是用百年以上的石楠木根瘤制作而成的,烟斗颜色幽深,木纹紧密,据说价值不菲。当初胡里奥船长穷困潦倒的时候(事实上现在也没有多少好转),唯一没有卖掉的就只有两样东西,第一样东西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就是幸运少女号;而第二样东西和他的生命一样重要,就是咬在他嘴里的这只深棕色的烟斗。
“是您让我们把她救上来的,克瑞斯法师阁下,所以她应该由您来搞定。”船长表情玩味的看着桌对面的两个人。“恕我冒昧,我听说很多法师的口味其实都有些……”
“我很正常。各种意义上的正常。”克瑞斯没好气的打断了胡里奥船长想要说出的话。他了解他的那些同行,因为他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简直就是为法师量身准备的。
在和卷毛的聊天中。他们谈论过很多问题,其中就包括这一点。本伊苏曾经对克瑞斯说过一句印象极其深刻的话,当时卷毛用一种与船长此时一样玩味的语气说:“其实,有些时候,在某些方面,法师和龙类很像。”克瑞斯记得卷毛说这话的时候,用手点着法袍上那流萤一样流动的火焰图案,克瑞斯知道那是卷毛在暗示着自己的红龙血脉。
至此,克瑞斯对本伊苏血脉的想法。又多了一种不一样而且更加离奇的猜测,而当他想要询问更多时,卷毛却一直不肯再多说些什么。
权利和力量滋生着**,各种各样的**,所以奴隶交易虽然屡遭打压,但仍在各个国家的暗地里如火如荼的发展着。克瑞斯并不怪船长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确实并非他本人的真实意图。
他其实根本没什么意图,只是一种单纯英雄情节和法师的好奇心理结合一起在作祟。
克瑞斯咳嗽了一下,吸引了桌子对面女兽人的注意。“throm…ka。”他对女兽人说道。这句话在通用语中类似‘你好’的意思,虽然克瑞斯学过兽人语,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用过,他希望自己的发音还算准确。
熟悉的语言让女兽人的情绪明显得到了舒缓。她睁大了和她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克瑞斯,表情中好奇第一次战胜了恐惧:“【兽人语】你会我们种族的语言?”
“【兽人语】了解一些。至少交谈不成问题。”克瑞斯说道,“除此之外我还会龙语、地精语、矮人语、精灵语、卓尔精灵语。事实上这两种语言的差别并不算大,以及少量的巨人语。”小法师适时地卖弄着。但是女兽人却并没有显现出崇拜的表情。也许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没有一个人即是裁缝、又是铁匠来得震撼。
克瑞斯表情有些尴尬的又咳了一下,“我叫克瑞斯,是一位发丝、不,是法斯,不、饭食,该死的。”他说最后三个字时换回了通用语。
“法师?”女兽人重复并纠正着。
“是的!”克瑞斯笑了一下,“抱歉,我对于那些后鼻音总是发音不太准确,那些发音总让我有种想要吐痰的感觉。那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艾、艾伊娜……”女兽人说道这个名字时,表情明显的变了一下,像是在追忆一些忧伤的事情,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是法师?那么你不杀我的原因,是想拿我去做那些邪恶的实验?”她突然再次呲起了獠牙,表情有些狰狞。
她居然还知道实验,作为一位居住在荒芜之地上的兽人,能知道这个词,还真是有些难得。“不,不……”我其实应该说不一定,克瑞斯心里满怀恶作剧的想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你是人类,还是法师,难道原因还不够么?”
有理有据,克瑞斯竟无法反驳。“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要说明,你在这里是很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你。”
“真的?”女兽人的表情明显不信,“以你的祖先保证?”
相信我,这不会对我有半点束缚力的,“以我的祖先保证。”克瑞斯摊开手说道。
……
“看来交谈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了,不是么?”胡里奥船长咬着烟斗,一脸笑意的看着克瑞斯说道。
“你怎么知道?”克瑞斯有些疑惑,“你也懂兽人语?”
“我并不懂那些野兽的语言,但是表情和神态可以说明一些问题。”船长解释着,“看来您对于驯服野兽很有一手,不是么,克瑞斯法师阁下。兽人,野兽,都有个‘兽’字,所以它们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她还有个‘人’字呢,不过克瑞斯对此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对于兽人究竟是更加像‘兽’还是更加像‘人’,以及类似的狗头人究竟是更加像‘人’还是更加像‘狗’这种无聊且毫无意义的话题,还是等克瑞斯回到浮空之城和他的那些同行去讨论好了。
“看来它需要一些吃的。”船长看了一眼女兽人,“只是我不知道它究竟喜欢吃生的,还是熟的?对此您应该问问,毕竟它现在是我们的一位客人。”船长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炙红的烟丝在烟斗里闪烁了一下,“无论它是什么,既然它上了这艘船,那么它都是一位客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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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何去何从
食物是由吟游诗人希尔端上来的,一些面包、咸鱼、一小块腌火腿以及一杯清水,算不上丰盛,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你去哪了?”克瑞斯有些好奇的对吟游诗人问道,“开船之后我就一直没有看见你。”
“我在厨房,帮里奇削马铃薯。”希尔一边偷瞄着女兽人,一边对克瑞斯说道,“您知道么,削马铃薯绝对是个技术活,绝对是。因为你要保证你削的是马铃薯的皮,而非你自己手指上的皮,这点尤为重要。”他晃了晃左手被包扎起来的食指,仿佛那上面的伤口是从战场归来时留下的‘勋章’。
“看来你很能胜任这份工作。”克瑞斯善意的挖苦了一下,“我不知道你除了是一位吟游诗人以外,居然还是一个厨师?又或者,你只是对削马铃薯情有独钟?”
“这倒不是,我和厨师里奇只是相互帮助,各取所需罢了。”希尔解释着,“我负责帮他打打下手,做一些比较富含技巧的工作。”
“比如削马铃薯?”克瑞斯插嘴说。
“比如削马铃薯!”这个乐观而且好脾气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我对一些传统的诗歌曲目进行了改编,使之能够被树人号笛所演奏,然后我将这些曲目演奏给里奇听,他则负责点评一下这些改编曲目的好坏。说句实话,其他水手都不愿意做这一点,但是厨师里奇绝对是我难得的知音!”
“可是,里奇的耳朵一直不太好使啊。”船长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
“我知道这点。”吟游诗人对此并不在意。“他只需要在我演奏完毕的时候,竖起大拇指,再用感叹的语气来上一句‘喔。真不错’,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克瑞斯和胡里奥船长对吟游诗人的话表示十分无语……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绿皮肤的女兽人,这令后者感到十分不快,不过很可能是看在食物的份上,女兽人艾伊娜虽然表情有些不满,但是却忍了下来。
“你好。美丽的女士。”希尔彬彬有礼对女兽人说道,“我是一位吟游诗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兽人们古老的歌谣也有所研究。我知道你们的歌谣并不注重歌词,而是更追求一种韵律的一致,在传唱时通过一种沧桑和厚重的低哼,来达到情感的共鸣。”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克瑞斯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听不懂通用语。你对她说的这些她半个字也不懂,事实上连我也不清楚你想要表达的意思。”
“哦,这样啊。”吟游诗人挠了挠头,“我只是想对她说,通过树人号笛演奏出来的曲调,也有这种和兽人们古老歌谣一样的深沉和厚重的感觉,所以我想让她帮我评价一下。”
“相信我,厨师里奇才是你的知音。”克瑞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个对另类乐器十分执着的吟游诗人赶了出去。
……
在女兽人艾伊娜吃东西的间隙,克瑞斯对她问道:“【兽人语】这么说来。你所在的氏族是被那个叫血痕的氏族所打败,然后被吞并的?”女兽人忧伤的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难道不是经常发生的么?我是说,这种以一方被吞并为结果的战斗,在你们兽人的氏族间难道不是常事么?”
以克瑞斯对兽人的了解,他知道这个绿皮肤的种族天生好战,他们的个体比人类更加强壮,也更加嗜血而狂热,并且从不畏惧死亡,将死于战场视为一种荣耀。所以在他看来,这种战斗应该会经常发生才对,但是听女兽人的口气,却并非如此。
“只是偶尔才会有,但那更多的是发生在寒冬季节。战斗的目的也不是吞并或者消灭,而是为了生存和抢夺食物。”女兽人说道,“即便是那些较大的氏族也并不想去吞并其他氏族来获得更多的人口,因为食物在荒芜之地总是很奇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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