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的原因除了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关系更为融洽以外,更多的则是从一种自上古便流传下来的习俗演变而成的。
远古的人们始终相信。名字本身具有力量,如果自己的‘真名’被恶魔们所熟知,自己便会被那些污秽、邪恶的生物所控制、腐化,所以‘绰号’便由此诞生,其目的用来对真名进行掩盖。但事实上如果你真的被那些恶魔们所控制,原因并非是由于你的名字被它们所熟知,更多的则是因为你的灵魂出于某种目的靠向了它们——你在召唤它们。
除了那些生活在无尽深渊中的领主级恶魔以外,普通生物名字的作用只是能用来代表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任何力量。真正有力量的并非名字,而是语言,世界之初所诞生的本初语言……
“那个小孩,就是那个昏迷了一周又重新醒过来的小男孩。”克瑞斯对船长问道,“你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么?”
在胡里奥船长领着克瑞斯等人参观赫德岛的时候,岛上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一位小男孩突然拦在了克瑞斯面前。
对方的表情时而哭泣、时而感谢,紧张而混乱的对克瑞斯说着什么。他们说的是通用语,但是那通用语说的却像是另一种生物的语言,事实上克瑞斯更希望那是另一种生物的语言,因为这样一来,他反而可能会听懂。
不过在船长的帮助下,克瑞斯还是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那是一个仅有3、4岁大的小男孩,并没穿衣服,只在身体外面裹着一个棉质带条纹海浪图案的毯子,露在毯子外的两只小脚可能是因为感到初春的傍晚有些冷,正不住的来回搓着。小男孩很瘦弱,不过眼睛却明亮而清澈,他依偎在他母亲的怀里,安静的打量着克瑞斯等人。
小男孩的父母说他在两个月之前的某一天,在外玩耍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突然晕倒了。这一晕就是整整一周的时间,期间他的父母也找了一些医生,但是却没有人能找出小男孩晕倒的原因,只是知道他各方面都很健康,只是仍旧醒不过来。
一周时间过去了,小男孩自己又突然醒了过来,就像他晕倒一样突然。就当他父母都对此欣喜若狂的时候,小男孩却总说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还胡言乱语的说了很多他父母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这种情况吓坏了小男孩的父母,于是他们便领着他乘帆船、坐马车的去往了王国在赛斯半岛上的霍尔市,想要到那里的法师塔内寻求法师们的帮助。可惜的是,冷漠的魔像阻止了他们的诉求,在法师塔外徘徊了几天后,他们只好无功而返。
虽然除了那些‘胡言乱语’外,小男孩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但是他的父母对此仍旧担心不已。在得知今天岛上居然来了一位法师后,他们便急忙赶了过来,用他们所能表达出来的最大诚意来恳求克瑞斯,希望他能帮他们确定一下,小男孩的灵魂仍旧是他们孩子的灵魂,而非其他什么让他们担心的东西。
限于小男孩语言表达上的匮乏以及传承于赫德岛上的奇特口音,克瑞斯没有在他那稚嫩的声音中听出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小男孩总是在重复用着‘神奇’这个词来描述他也许到过的那个地方,用‘神奇’这个词来形容那里的人和事物,但是对于那些人和事物究竟如何‘神奇’、怎样‘神奇’,小男孩却形容不出来。也许连‘神奇’这个词本身,他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这并不重要,至少对小男孩的父母不重要,他们只是希望怀里抱着的小小躯体仍属于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
克瑞斯将手抚上小男孩的额头,半晌,他对小男孩的父母说道:“放心,他仍旧是你们的孩子。”
虽然克瑞斯无法确定小男孩的灵魂是否真的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去往其他的地方,正如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灵魂究竟是怎么融合的一样,但是克瑞斯却能探查出小男孩的灵魂和躯体的契合度究竟怎样。
和普通人一样,完美的契合度。这只会在原本的灵魂配伍原本的躯体上发生,而非那些‘夺舍’或‘降临’之类的情况……
“相信。”船长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为什么不呢?那么小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船长说,“更何况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没梦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你认为那是小男孩的梦?”
“也许吧,我想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真正说的清楚。”船长将酒瓶放在了地上,从衣袋里摸索出他珍爱的烟斗,又拿出一个已经掉漆生锈的铁盒,从铁盒里捻出一些黄棕色的烟丝,塞进了烟斗内,“帮个忙。”他对克瑞斯说。
克瑞斯打了个响指,烟斗内的烟丝瞬间被点燃,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灭的闪烁着。
“我能看出那个小男孩的遭遇似乎对你触动很大,自从我遇到你还从没见你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船长咬着烟斗,“难道你也有和那个孩子一样的遭遇?不过即便如此,那也不算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烟斗内燃烧着的烟丝。“我认为这可比那孩子所说的事情‘神奇’的多。”
不,你不明白,我的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克瑞斯望着远方慢慢凝聚的风暴,闪电在云层中肆虐的蹿动,一如他此时的心情。他用手慢慢抚摸着白牙的软毛,温暖而柔顺,这总能令他安心。
随着等级的提升,随着对魔法和魔力愈加深入的了解,克瑞斯有时经常会对于自己的‘到来’困惑不已,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注定没有人能告诉他,也许他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解答……(未完待续。。)
第159章 小故事
“曾经在一次航海的途中,我遇到了这辈子所能见到的最大一次风暴。那是在某个夏季的正午,原本应该蔚蓝的天空黑的就像是涂抹上了巨章鱼的墨汁,只有在雷电闪起的瞬间,你才能看清些许事物。在风暴的影响下,大海犹如煮开的浓汤,不停的翻滚着,将‘汤汁’浇在了我的船和所有船员身上。水手们都把自己绑在了船只的栀杆附近,还好我的船有四只栀杆,否则还真绑不上那么多人。所有人都伴随着雷鸣和鲸鱼的歌声大声的祈祷着……”
“等等,你是说鲸鱼?”
“是的,有数只蓝鲸在距离船只的不远处浮了出来,它们在风暴中欢快的低鸣着,用巨大的尾部拍打着水面,还像马戏团里那种打扮滑稽的地精一样,在海中跳来跳去,玩的不亦乐乎。”
“我想如果当时有人能给它们准备一个火圈的话,那肯定会是一个不错的节目。”
“我虽然一直都认为法师们的想法确实很奇特,但是你这样的观点仍旧让我对法师有了新的认知。不过你说的没错,那确实会成为一个不错的节目,如果它没有发生在风暴中的话。”
“很可惜也无法发生在陆地上。”
“很可惜。它们当时玩的高兴,而我和我的水手们则吓的要死。那场风暴实在是太大了,我有近三十年的航海经验,还从没有任何一场风暴能让我如此绝望。我的船被大海整个的吃了进去,然后又被吐了出来。然后又吃了进去,然后又被吐了出来,如此反复的重复着。水手们呼唤着任何他们所能想到的帮助。神明、法师,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而我的舵手,那个一脸老城的年轻人,则一直在呼唤着他母亲的名字,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去嘲笑他。我当时在心里发誓,如果他的母亲真能帮助到我们的话。我发誓我也会管她叫‘母亲’的,虽然那个年轻人的母亲比我还要年轻两岁,但是这和活命相比可不算什么。”
“确实不算什么。那你和你的人是怎么从那次风暴中活下来的呢?”
“不知道谁的祈祷起了作用。狂怒的风暴就那么突然之间消失了,先是闪电,然后是漫天的乌云,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天空就再次还原成了蓝色。炙热的阳光晒在脸上。像往常一样令人厌烦。翻滚的‘汤’也凉了下来,海面只是在轻轻的晃动着,比现在还要轻柔,不过仍旧会让我们的吟游诗人将他的胆汁都吐出来。当时所有人都惊魂未定、不知所措,没有人想要将自己从栀杆上解下来,包括我。如果不是某个人在人群里突然之间放了个屁的话,我想我们会就那样一直呆到晚上。”
“我想那些鲸鱼肯定会为此不太高兴。”
“这难道就是你注意到的重点?”
“嘿,你也承认了。那是个不错的节目,鲸鱼在大海上钻火圈。这场景一直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好吧,我还能对此说些什么呢。没有人注意到鲸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在意它们是否会高兴。劫后余生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小小的疯狂,而‘鲱鱼’里奇,我们的好厨子,他坚称这次活命是他的功劳,因为他祈祷的对象并非是神明之类的东西,而是风暴本身,在他看来,这显然更加有效。”
“这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做法,如果风暴本身具有意识的话。事实上在元素位面有很多元素精灵都具有自我意识和不弱的灵智,但是在我们主物质位面的那些自然现象本身,却并不见得具有。”
“您这话可别让我们的好厨子听到,否则的话,即便您是法师,我也不敢保证您的食物能绝对干净。即便是现在,每次遇到风暴的时候,哪怕远远的遇到,‘鲱鱼’里奇也要做上一锅他最拿手的腌鲱鱼煮马铃薯,然后表情虔诚的将满满一碗汤都洒进海里,像是在祭奠什么似的。但是要我说,这除了浪费食物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信仰有时就是这样,我以前在给魔法协会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见过一个农民信仰他自家的母鸡,原因就是这只母鸡每次下出来的鸡蛋居然都有两个蛋黄。这个农民将自己的床让给了母鸡,自己则睡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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