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时候,一身玄门大宗师的武道气势冲天而起,此人有着玄门大宗师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少年?”
“也对!不过,我东土大唐的玄门大宗师,大多都是赫赫有名之辈,唯有武僧大殿的玄门大宗师才十分低调,至今为止世人都不知道武僧大殿到底有多少个玄门大宗师。可此人与他身边的族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武僧大殿的武僧,而且武僧大殿之人,也绝对不会扛起一杆‘赵’字大旗,插在这河边安营,而是应该回武僧大殿才对……”
“咦!……我隐约听到,营地里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嘶吼之声,却被轰隆隆的浪涛声掩盖住了……”
“管他什么声音,反正我是不敢靠近营地,否则先前被一剑杀死的玄门宗师层次的龟陇,就是前车之鉴!我等实力,远不如龟陇,只怕那人不需拔剑,不会吹灰之力,就可以把我们斩尽杀绝。那人杀心太重,二话不说就提剑杀人,而且连武桓侯家的小郡主,都被此人下令用长刀横在脖子上……”
“嘿嘿,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令人将刀锋横在小郡主脖子上,作势要杀,就意味着他和武桓侯的关系并不紧密。”
人心波谲云诡,最是难测。
不论如何,赵鹏先前一战,斩杀玄门宗师龟陇,击伤谷神安,已是一剑立威。无须过得一两日,整个大唐帝都,都会知道今夜发生的战事,多少也能令那些喜欢招惹是非的魑魅魍魉,不敢轻举妄动来赵家营地惹事生非。
明月渐渐高升。
观澜骑着玄兽骏马,驰骋而来。
那些藏在远处窥视赵家营地之辈,赶紧俯下身去,恨不得把脑袋藏在泥沙当中,仿佛鸵鸟一样,乞求自己看不到别人的时候,别人也看不到他们。
踏踏!
马蹄声停在赵家营地之外。
观澜翻身下马,直达营地当中,在赵鹏身边坐了下来。
越是武道实力高深之辈,就越明白修行艰难。
观澜这种玄门大宗师,可以说已经隐隐约约眺望到了圣者的门槛,对于这样的玄门大宗师而言,没有什么比寻找突破至圣者的机会,更加重要。
于是,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甚至连向赵鹏报告武僧大殿之事,也暂且放在了一边,先修行了一番,直到赵鹏睁开眼睛,观澜才赶紧站起身来,说道:“武僧大殿答应派人相助……我途经武桓侯府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个使女入府,当时有诸多武桓侯府之人,恭恭敬敬站在府门两侧迎接他,甚至连武桓侯宴请我们之时,那个侍立在武桓侯身边的管家,也在那使女面前低头弯腰,此女必定身份不凡。”
“若非身份不凡,怎能带着武桓侯府中一众玄门中人,来此处找我的麻烦?”
赵鹏点点头,说道:“她叫毕葳。”
“她与武桓侯毕玄一个姓,多半是武桓侯的妹妹。”
观澜又道:“这一次她带人来招惹主公,未必是一件坏事。主公最是重情重义,先前武桓侯设宴招待,替主公接风洗尘,以主公性格而言,肯定在心中记住了武桓侯的人情,这一次毕葳招惹主公,正好能将这人情了结。再者,今夜主公这一战,必定名动大唐帝都,足以震慑宵小之辈!”
天气风云变幻,层云随风而至,遮住了月光。
夜色当中,有一队人影,源源而来。
待到那队人走进了,被赵家营地的篝火一照,才显现出了穿着打扮,尽是粗布麻衣,袖袍宽大,光着双脚。他们的头发或长或短,发丝虽干干净净,发型却乱七八糟,仿佛从来都不愿意注意自己的外表……
这些都是武僧大殿的武僧。
为首之人,就是守卫武僧大殿那扇大门的僧不灭。
僧不灭站在营地之外,与身后众多武僧一同停了下来,远远看着赵鹏,问道:“阁下手段非凡,一剑就击杀玄门宗师龟陇,第二剑败退玄门大宗师谷神安,实力强横,东土大唐实力超过你的已是不多,何须我们武僧大殿相助?也不知阁下让观澜大宗师连夜传讯,叫我们武僧大殿出手相助,所为何事?”
赵鹏答道:“助我杀人!”
“杀人?”
僧不灭怔了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赵鹏淡然说道:“其一,可能敌人太强,我一个人不好杀。其二,可能敌人数量太多,以我赵家二百余人,怕是顾此失彼,杀不了那么多……”
第三百三十四章:杀第一人
僧不灭的眉头渐渐皱起。
赵家营地篝火明亮,火焰被河面吹来的风撩拨着,躁动而不安的跳动着,哔啵作响,火光不停的摇曳。风助火势,篝火越吹越明亮。
营地内诸多景物,被火光照得纤毫毕现。
僧不灭正对着赵鹏身前的篝火。
于是,这武僧皱眉之时,脸上蹙起的皱纹,都清清楚楚的显露了出来,甚至可以看到,他古铜色的脸颊上面,有几块暗灰色的斑点。
这是老人斑。
年老之人,才会在脸上出现这样的斑点。
玄门中人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尤其是玄门大宗师,能活二百七八十岁,哪怕是到了年老之时,也因为有一身武道实力支撑,体内生机远比普通人旺盛,哪怕是年纪达到了二百余岁,脸上也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老人斑。
除非,此人寿命已经所剩无几!
僧不灭虽没有在赵鹏面前释放过武道气势,可此人却有着镇守武僧大殿大门的职责,在武僧大殿肯定地位不低,而且这一次武僧大殿派出一队武僧来助赵鹏,领头之人就是这僧不灭……
此人理当是玄门大宗师。
他脸上的老人斑,意味着这僧不灭应该已经活了二百多岁,甚至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即将耗尽寿元,身死魂灭的地步。
俗话说,七十而耳顺。
意思就是人活得越久,心态就越是平和,等到活到了七十岁,那就不论别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能平平静静的听下去。
二百七八十岁,又当如何?
难怪这僧不灭说话之时,语气十分平缓,他领人来到河边赵家营地,也是和和气气,心中对赵鹏的举动岁有疑问,却无半分不满与怒意。
按理来说,僧不灭应该心有怒火。
毕竟赵鹏令观澜前去武僧大殿找人相助,直接表达了不肯相助,双方就是友非敌的态度,话语当中带着威胁之意,可僧不灭却仿佛忘记了赵鹏威胁武僧大殿之事。
“阁下刚刚才来东土大唐,和大唐各方势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这武道世间,虽说强者为尊,杀戮横行,可若是凡事稍作忍让,退一步就海阔天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寻烦恼?”
僧不灭说着说着,就将放在背后的双手,摊开摆在身前。
他手掌当中,抓着一捆枯草。
夜色寒凉,露水深重。
枯草上沾染的露珠,在篝火照耀下灼灼生辉,像是一颗一颗透彻的宝珠,随着僧不灭轻轻一抖手掌,露珠甩落。
僧不灭十指变幻,在赵鹏面前编织着手中那一捆枯草,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编制出了一面方圆二三尺的简陋草席,他随手将草席垫在了地上,再弯腰屈腿,席地而坐,口中又说道:“我若要坐在此处,可以请阁下借我一条凳子,也可以请阁下借我一个蒲团,阁下若是不借,我岂不是和阁下结怨,然后就相互斥责唾骂,继而大打出手,甚至生死相杀。如今我自己动手,编织草席,无需烦扰阁下,自然就不会和阁下结怨。阁下若是觉得我坐在这里挡了阁下的路,我将位置移开一些就是,阁下若是觉得我碍眼,我只需远远退走就是,阁下若是见到我就烦,我只需一直躲着阁下,不与阁下相见就是。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就无法结下恩怨,更不需打打杀杀……”
周围武僧见僧不灭坐下,也纷纷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枯草,随手编织成了一张一张草席,在赵鹏炼丹之处,席地而坐,二十来个武僧做得满地都是。
僧不灭见周围众人已经坐下,而赵鹏却未理他,于是这老武僧干脆就盘膝坐在草席上,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均匀,仿若已经入睡。
这老武僧似乎已经人老成精。
很不好对付!
老武僧刚刚那一番话语,似乎也是天衣无缝,满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之意,让人难以反驳。
赵鹏不擅与人辩驳,也不喜欢与人争论,他最擅长的就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可如今眼前这老武僧,俨然是前来替他助战的盟友,双方无冤无仇,赵鹏全无半点动手的道理。
可是,赵鹏心中,却有不爽。
不论是谁,在被一个老头子唧唧歪歪说教一顿之后,都会心中不爽,何况赵鹏这等豪勇刚烈之辈?
“观澜!速速将义亲王赠我的那些碧玉雕琢而成的蒲团拿出来,众武僧是我赵家盟友,为我赵家助战而来,怎能轻易席地而坐?”
赵鹏看了看众多坐在地上闭眼低眉,宛若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武僧,当即一声令下。
“遵令!”
观澜转身而去,不一刻间就带着诸多碧色玉质蒲团回来了,她不容众武僧分说,就将蒲团挨个放在了武僧身边。
众多武僧神色微动,却无人去坐那些碧玉质地的蒲团,依旧坐在了草席上。
尤其是那僧不灭,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仿佛他突然间暴毙而亡,死在了草席上面,整个人都硬了。
“诸位!你等来此助战,都是我赵家贵客!我赵家这些年来,虽一年不如一年,威名日渐受损,可我赵家终究是远古传承而来的武道世间,依旧有着远古世家的尊严!诸位既然是贵客,我赵家就应该以招待贵客的礼数来招待各位,各位若是连一个碧玉做的蒲团都不肯坐,岂非不给我赵家面子?”
“今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