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赵鹏倒也不稀奇,他知道站在身后的诸多侍女,多半是为了给客人添酒加菜。于是,在这等酒宴当中,赴宴之人无需自己动手夹菜端酒,只需酒菜一来,张开嘴巴去吃就是。
可惜,赵鹏却很不喜欢这种款待。
他没有这大唐帝都那些王孙公子一样,有着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小被人伺候逢迎的习惯。
武道一途,崎岖险峻,巍峨难攀,从来都不是平平坦坦,顺顺当当,甚至可以说是刀山火海,可以说是横架在万丈深渊之上的独木桥,稍有不慎,摔将下去,便万劫不复。
如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习惯了处处有人服侍,时时刻刻有人照顾,如何能在那步步惊心的武道一途上,攀登高峰。
难道在武道一途,也有人无微不至的伺候?
不过,赵鹏却不相同,他什么样的脂粉阵仗没见过,什么样妖骚魅惑的女子没见过,怎会被区区这几个侍女撩拨了心思?
可赵无忌却担心赵鹏,在这样的脂粉阵仗里,维持不住武道中人的本心,当即就朝那些侍女挥了挥手。
不等赵无忌开口说话,那些女子就朝着风池施了一礼,在面带歉意的朝着赵无忌笑了一笑,随即各自退去。
“我虹魔宗别的不多,就是酒多。”
风驰提起桌上摆着的酒坛,一掌拍开封口,先给赵鹏倒满,又给众人倒了酒,最后才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说道:“我虹魔宗代代单传,每一代只有一个真传弟子,而我虹魔宗之人又大多很擅长酿酒,可是这种碧血酒,我虹魔宗门中规定,只有真传弟子才能开坛喝酒,于是乎,酿酒的人太多喝酒的人又太少,这酒倒是越来越多了。”
大厅当中,酒香四溢。
就连初春时节滚滚北风,都吹不开厅中浓浓香气。
此酒之香醇,只怕唯有当初殿无双七赵鹏喝的酒,能与之相提并论。
赵鹏并非嗜酒如命之徒,他对于风驰的长篇大论也不感兴趣,说道:“我今日来此,不为喝酒。”
风池神色一愕,就是有些愣住了。
虹魔宗也有十万里传讯之法,风池对赵鹏也有所了解,他早就猜想这等勇烈无双之人,应该不喜应酬,却未曾想到,赵鹏竟如此直接。
一愣神之后,风池神色一正。
“我虹魔宗美酒虽多,可如今天地异变,时局变化,波谲云诡。远古之路,悬于中天,域外高手来来去去,络绎不绝,也不知再过些年,我虹魔宗还守不守得住,这些年不曾喝完的美酒。”
风驰说道:“我请赵家主来遮天楼,实则就是心忧此事。赵家主虽是第一次来东土大唐,第一回见到这个远古之路,可赵家主却不是第一次与域外之人交锋。我曾听人说,赵家主曾经诛杀了不少域外高手,甚至有几个玄门大宗师,也死在了阁下手中。阁下与那些域外之人,于是结下了化不开的仇怨,而你妹又落在了域外之人手里,此等仇恨更是无法可解。”
赵鹏沉声问道:“你真的知道洛儿的下落?”
朱颜白骨宗!
风池神色一凛,说道:“那朱颜白骨宗我虹魔宗一样,自古以来一脉单传。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在我红魔中与那朱颜白骨宗,自古以来就有仇怨,我愿助阁下夺回洛儿,也希望阁下助我,斩杀朱颜白骨宗中这一代的真传弟子……你我合则两利,斗则两伤,阁下以为如何?”
第三百三十八章:十六天魔舞
北有虹魔宗,真传只一人,
斩人千里外,滴血不沾身,
这么一首四言诗,在风驰说那些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之类的话语的时候,浮现在赵鹏脑海里,一闪即逝。
赵鹏并未直接回答风驰的话语,反倒问了一句:“相传,你们宗派有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那一首四言诗,在东土大唐不知传了多少年,经久不衰,不被世人遗忘,就足以证明你虹魔宗的强大,你若要斩人杀敌,只需自己杀了就是,何必要寻我相助。”
风驰说道:“我虹魔宗再强,那也是位于首星,在首星这一方武道天地当中,天地玄气的浓度,远远比不得远古之路另一段武道天地,我虹魔宗传承再强大,又如何比得上另一段武道世界的朱颜白骨宗?”
另外一方武道世间到底有多强?
赵鹏从未去过,并不知晓。
他只是曾经听亲王说过,另一方武道世界的天地玄气,比起这一方武道世间,要浓厚了许多倍。
那就相当于,同样从武者重之人,想要晋升至玄门,如果在另一方武道世界修炼,晋升的机会要多了许多倍。
一万个武者八重之人,在中土七国里,可能只有数人能成为玄门中人,而在东土大唐里,或许有二三十人能突破至玄门,可若在远古之路另一端的武道世间当中,也许有上百人甚至二三百人,能步入玄门!
这就是数量上的差距。
风驰所说之言,并未坑骗赵鹏,却依旧不足以说服赵鹏。
赵鹏问道:“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我虹魔宗自古以来,虽然被称为魔道门派,却从未做过背信弃义之事。我虹魔宗信守承诺之事,古来就是如此。这东土大唐,不知道多少与我虹魔宗有关之事流传在世人口中,可其中却没有一件事,叙说着我虹魔宗背信弃义。”
风驰又说道:“在信义这个方面,我虹魔宗与你们赵家相比,不差分毫。”
赵鹏闭上的眼睛,凝神细想,并未立刻回答风池,
信义!
赵家自古以来,也是信义当头。
当初赵终与赵苛父子吃里扒外,背叛赵家之时,赵家的族长赵炎,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赵终做出了背叛赵家之事,只说赵家自古以来,全都是些义胆忠肝之辈,绝无可能出现叛徒!可最终结果,却狠狠的打了赵炎的脸。
就连赵家,都有背信弃义的叛徒。
赵鹏又怎能信得过风驰口中的“信义”二字?
风驰也不着急,只从那衣袖当中,掏出了一支宛若是嫩竹子一样碧绿色的长箫,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响。
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在这个时候,那个先前的一直不说话,只静静坐在旁边,倾听着赵鹏与风池二人谈论的公羊十七娘,已是站起了身躯,将膝盖微微一弯,身形当即腾空而起,周身红色衣裙飘卷养气,宛如一只凤凰振翅而非,一跃而起,登上了不远处的舞台,翩翩起舞,
“咯咯……”
公羊十七娘轻笑一声,将衣袖在甩动,那头上带着发饰,珠花,金簪,化作一道道流光,随着她衣袖一甩,这些流光都钻进了衣袖当中。
而她的头发也在那一瞬间,变成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
随着她另一只手挥动流云一般的巨大水袖,在身前当身一拂,一股烟雾罩住她全身。
等到烟雾散去,这公羊十七娘整个装扮就已经变了,仿佛是川剧变脸一样,原本鲜艳秀丽的衣服裙子,换成了一身几近透明的轻纱,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披着若隐若现的璎珞,腰间扎着一条大红色镶着金边的超短裙,发辫上系着白色丝带,上半身穿着金丝小枣刚刚罩住酥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铃铛,出现在十七娘左手。
叮铃铃……
铃铛一响,公羊十七娘,扭动身躯,作出各种诱惑人心的动作,搔首弄姿,姿态各异,诱人眼目,妖娆至极,性感逼人,简直能把人的魂都勾了去……
这女子虽穿着了一身薄纱,披着璎珞,腰间挂着一条超短裙,可她身上穿着这些衣物,并不能将窈窕妙曼的身段就挡半分。
恰恰相反,正是这种欲盖弥彰、欲说还休、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态势、让人兽血沸腾。
再加上她摇动铃铛之时,最终发出似有若无,婉转娇吟的喘息之声……
简直,令人**焚身!
就连赵鹏,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随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思渐渐浮动起来,让他那本就不算足智多谋的思绪,变得有些躁动,险些就开口答应了风驰先前的提议。
砰!
赵无忌一巴掌拍在桌上,神色震怒,满眼冷意,目光如电一样,从十七娘身上扫射收回,转而落在风驰身上,死死盯着他。
赵无忌众人当中,武道实力全最低,却不是最慢清醒过来之人。
就在赵鹏回过神的一瞬间,赵无忌就猛然惊醒。而在这个时候,观澜尚且全神贯注,盯着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十七娘,若非赵无忌那一巴掌拍在桌上,将她惊醒。
只怕观澜依旧沉溺于歌舞当中,难以自拔。
观澜并非是被十七娘的舞蹈诱惑住了心神,同样作为一个女子,而观澜的性取向又很正常,怎会被一个女子跳舞诱惑到?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将那十七娘的舞蹈,学一些在手里,争取活学活用,日后在她主公面前,能派的上用场,于是她才专心致志,目不转睛,生怕看漏了半分……
“这就是你虹魔宗的待客之道么?”
赵鹏眼中已有一丝杀机闪现,他与风驰本无恩怨。
今日来此,赵鹏只为了风驰一封书信,归根到底,全是为了洛儿之事。
若非这样,赵鹏根本不想与这东土大唐里,诸多武道势力之人,有着太多的牵扯。
没想到这风驰,竟然叫来了公羊十七娘,跳了这么一段舞蹈,勾人心魂,惑人心魄,借此来影响人心。
风驰见赵无忌拍桌子,神色一惊,却佯装不知其意,问道:“贵客何故拍桌子呀!”
“哼!”
赵无忌怒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心里清楚!”
风驰说道:“此话怎讲?”
赵无忌说道:“你让这女子跳舞,影响我赵家家主的心神,想要借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让家主答应你的提议。此等下作手段,怎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