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邱灵灵愣了下,总算明白他问的什么,顿时脸更红,挣扎得更厉害,怎么好意思说去过那种地方,那羞人的场景……
金还来越发惊疑,厉声:“还不说?”
邱灵灵停止挣扎,低着头,好半日才含糊道:“跟易公子一起啊。”
金还来心里咯噔一声:“他……对你做了什么?”
邱灵灵已经明白些事情,此刻再糊涂,也隐约猜出了话中的意思,头垂得更低:“没有……”
见她连耳朵都红了,小丫头往常绝不会这样,金还来哪会相信“没有”,犹如晴空霹雳,脑子里轰的一声,再来不及想别的,手上倏地收紧:“你,他真对你……”
“没有没有啊,我的手!”邱灵灵吃痛,叫起来。
忽然响起敲门声,二人同时停住。
“谁!”怒。
“教主,易三公子派人送来封信。”却是钱护法尹飞的声音。
来得正好,金还来冷笑:“呈上来。”
门推开,进来的果然是尹飞,他也算四大护法中唯一见过教主真面目的人了,本不应该惊讶,但如今教主居然毫不避讳地拉着小师妹的手,并无半点松开的意思,不由暗暗佩服财护法岳一平识人的本领,这两人果真有问题!
。
“这信其实是给老教主的。”恭敬地呈上。
金还来接过,示意他退下。
尹飞脾气虽直,却素以办事沉稳周密闻名,所以出去时很细心地为两位拉上了门,因为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邱灵灵莫名:“给师父的吗?”
易轻寒没事找那老头做什么,金还来丢开她,也顾不得信是给谁的,动手拆开看了几行,然后气得发抖,一脚将书案踢翻。
邱灵灵惊:“你怎么啦!”
原以为易轻寒会顾着祖训,不至于做这种事,想不到……先斩后奏?金还来几乎咬碎了牙:“还说没做什么!”真没什么,才隔几天他就送这样一封信来!
扬手。
邱灵灵吓得闭上眼,惊叫。
面对那由红转白的小脸,始终还是下不了手,扬起的巴掌渐渐变为拳头,紧紧捏住,猛地在空气中一摔,金还来往椅子上坐下。
沉默。
邱灵灵推他:“你别生气啊。”
金还来看着窗外半日,艰难地开口:“你真以为他靠得住?”
“我是你老婆,”邱灵灵一本正经道,“真的没什么。”
面对这个笨丫头,金还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颇有些头疼:“我是说,他有没有对你……你们……”
邱灵灵脸又红了,轻声打断他:“我知道啊,没有。”
金还来立即抬脸看她,神色古怪:“你知道?”
邱灵灵瞧着地面,含糊:“你问的,不是夫妻的事吗……”
这几天小丫头的怪异表现总算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真的知道!这下可轮到金大教主傻眼了,渐渐地,那俊脸居然红了。
他倏地起身,再不看她,抓起那信大步朝门外走:“我去退身谷,自己回园子吃饭!”
。
凭良心来说,易轻寒那小子也不算太差劲,武功不错,相貌勉强也能吸引小姑娘,但他的身份实在不合适,小丫头没事就好。
心中豁然开朗,金还来一脚踹开半掩着的石屋门:“老家伙!”
才叫出这么一声,他就愣住。
房间里竟弥漫着浓浓的药香,金越半卧在榻上,旁边女仆正端着碗黑糊糊的药汁,被金大教主这声吼给生生吓住,一动不敢动。
金越阴阴笑,吩咐女仆:“没见我这不孝的徒弟来了?先把药放着,下去吧。”
女仆依言放下药,退出门。
金还来走过去,皱眉:“怎么回事?”
金越道:“人老病多,什么大惊小怪。”
金还来端起药闻了闻:“怎的不叫他们找我?”
“老夫自己就懂医术,找你有屁用,”金越倚回枕上,淡淡道,“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这样,你以为老夫会怕死?”
金还来沉默片刻,往榻旁椅子上坐下,冷笑:“祸害遗千年,你老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死。”
金越哼了声:“都说皇帝老儿万岁,真有活到一万岁的?千手教日益壮大,你也是明白人,知道该适可而止的道理,不用老夫多说,人这辈子就像做梦,老夫风光了一回,现在走,也没什么不值的。”
金还来不语。
金越叹息:“老夫平生做事太绝太狠,对不住的人也多,但你该明白,老夫一生只为千手教,从未后悔过。”
金还来目光微黯:“师父……”
刚说出这俩字,金越就扇他一耳光,冷眼:“女人才会多愁善感。”
金还来气得噎:“你你你……”
“堂堂教主连耳光也躲不开,丢尽老夫的脸!”金越嘲讽,“不过两句话,就做出这副模样,全无防备之心,几时教主再对着别人心软,吃的怕不是耳光这么简单,千手教就要群龙无首了。”
“行行,你他妈的快去死吧!”金还来跳起来,丢给他一封信,“先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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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越瞟了一眼:“教主的信,给我做什么?”
金还来颇不自在:“你的。”
金越这才拾起信:“既是我的,怎会被人拆过?”展开看了两眼,恍然:“原来是件大喜事。”
金还来冷笑:“喜什么,你给我回了。”
“怎么回?”
“不行。”
“有何不妥,老夫倒以为是门好亲事,”金越诧异,“易家与我们千手教素有渊源,得易家相助于我们大为有利,听说易三公子一表人才,家世好,武功好,何况老夫看他这信写得不错,可见处事得当,是个心思慎密之人,丫头能嫁过去是她的福分。”
金还来几乎要破口骂:“你老糊涂了?那小子根本没安好心,这等大事,他老子娘都不知道,哪有这样草率的!”
“凡事要变通些,若无把握,他又怎敢擅自行事,或者已经写信回去了,”金越表示理解,“出门在外,家又那么远,或者怕人先下了手,也怪不得他,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丫头父母早亡,老夫既是她师父,自会为她要个说法,此事权且应着,待纳彩之后,再让那姓易的小子回去请命。”
金还来哑口无言,半晌才恨恨道:“易轻寒什么身份,就算他家里答应,背后不知还有多少眼睛盯着,那笨蛋真嫁过去,有她的好日子过?”
“未必,这信既是易轻寒亲笔所写,足见其诚意,必会护她。”
“护得了一时,难保那小子将来不姬妾成群,还顾得上她?”
“教主倒很在意。”
“你有毛病!”
金越瞧了他半日,叹气:“你要老夫回绝,总该有个理由吧,省得别人说我们拿架子。”
金还来毫不犹豫:“就说那丫头不懂事,高攀不上,还有,你家小徒弟又乖巧又孝顺,舍不得她嫁那么远,要留着替你养老送终。”
“想得这么周到,原来教主早有主意,”金越恍然,然后摇头,“这么好的亲事,不问问丫头自己的意思,岂非太不公平?”
“往常倒没见你这么公平,”金还来讽刺,“放心,她不会答应。”
金越冷笑:“她不答应,是以为有人会养她,难保将来不会后悔。”
金还来愣了愣,转身就走:“随你怎样,我不过为她好,她到时候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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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晚牡丹院的事,再加上金越生病,邱灵灵好几天都没去找易轻寒,但终于还是在进城买药的时候被请了去,初时未免心虚,后来见他谈笑自若,并没什么异样,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只是举止收敛许多,不再有拉手等行为,“易轻寒”三个字再难叫出口。
“这是我上次赔你的?”邱灵灵举着那青龙佩仔细瞧,赞叹,“那个人真厉害,做得跟你原来那块一模一样!”
公子道:“张振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玉匠,手艺自然非常人可比,你要什么东西,尽可送去叫他做。”停了停,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前日我给尊师送了封信去,你可见过?”
邱灵灵点头,把翡翠佩递还他:“是啊,你找他做什么?”
公子不动声色,接过佩:“你没看?”
“师父的信除了金还来,没人敢看的,”邱灵灵摇头,想起一事,“我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啦。”
公子目光一闪,抬眼看她:“怎么?”
因为金还来很生气,邱灵灵脸红了,含糊:“没什么啊,金还来不让我下山……再说师父病了,我要照顾他。”
公子看了她半晌,微笑:“如此,就不耽误你了,我叫他们送你。”转身吩咐刘白:“将前日的千年茯苓取出来,派两个人给金老教主送去,聊表心意。”
刘白答应着走了。
千年茯苓可遇不可求,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对师父大有益处,邱灵灵不好拒绝,高兴:“谢谢你啦,你真好。”
公子含笑摇头:“只愿它有用,你师父能早日康复。”又指着那只漂亮的白毛鹦鹉:“你若不怕它被人炸来吃,也可以带回去。”
邱灵灵笑:“不啦,我有空再来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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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书房,晶帘如水,窗外暑气暗浮,绿荫影动。公子坐在案前,右手执扇,左手正在翻阅帐目,旁边放着封已拆开的信。
刘白忍住笑:“果真不出公子所料,如今怎么办?”
公子头也不抬:“还能怎么办,你可是想笑话我?”
刘白忙垂首:“属下不敢。”
“堂堂易家三公子求亲不成,传出去就贻人笑柄了,”公子将帐单一推,也忍不住笑,“千手教与易家素有渊源,却交情不深,能得易家相助对他们有益无害,金越那老头平生行事狠绝,为了千手教,岂会舍不得一个徒弟,何况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
刘白道:“如此,金还来是有心拦阻了,或许他也对灵灵姑娘……”
公子道:“他若愿意,不必等到现在。”
“那他为何拦阻?”
公子收了折扇,半晌才轻笑一声:“或者他师兄妹情深,担心小丫头在我们易家受欺负。”
刘白想了想,点头:“倒也合情合理。”又望望窗外,擦汗:“这南边热起来活像个蒸笼,再过些时候就该用冰了。”
公子不语,眉头却缓缓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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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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