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燕千里挑在这个时候进京,而且,还是与燕修先到北山村,蹚了一趟“浑水”之后,再进京。
这里面到底又有何深意,恐怕就只有燕千里自己知道了。
池候并没有去过多的猜测,但他可以肯定,燕千里这一趟进京,绝对不可能如表面上说的走走看看这么简单。
难道,西凉燕氏也要开始参与大位之争了吗?
又或者是,还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不管到底如何,这件事情都要提前通知端王,毕竟,要是能在大位之争中得到燕千里的支持,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燕修便住进了方家小院,而方正直则是带着燕修在学院还有北山村中到处闲逛。
至于燕千里,却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池候本意是想在这三天时间里和燕千里接触一下,顺便探一探燕千里的想法,可是,燕千里却一直住在燕云骑驻扎的军账之中。
不单没有见他,连见方正直的意思也没有。
三天之后,方正直终于告别北山村,与燕修一同踏上前往炎京城的路途,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千红羽卫和三千燕云骑。
张阳平领着方厚德和秦雪莲及一群村民们站在村口相送,目光望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心里要说没有一点感概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
作为一群普通的村民,他们又如何能左右眼前这些人?
“村长,你说正直会不会……”
“不会!神候说过,他此来的目的是帮助正直,那么,神候去了炎京城后就一定会为正直申冤的!”
“正儿……”
“孩他娘,我们回去吧,说不定过段时间正儿就回来了呢!”
“正儿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
……
春风吹袭,这本是一个充满了芬芳的季节,可炎京城内却有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仰气息。
太子府内。
几十名穿着各式朝服的朝臣们等候在太子的书房之外,一个个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焦虑之色。
而在书房之中,一身银色锦服的太子林天荣则是坐在书案之后,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众臣,脸色阴沉。
在书案上,还有着一堆被撕碎的纸屑,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封由外面送进来的紧急书信。
“好一个神候府,这是明摆着与本太子作对,你们说一下,本太子现在要如何?”太子林天荣的手一扫,一个茶杯便啪的一声摔碎在地。
下方,一个个朝臣们看着这一幕,也都是纷纷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池候这些年来一直是端王的左膀右臂,他此次将方正直押解回京交由圣栽,倒也在意料之中。”片刻后,一名朝臣开口了。
“没错,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神候府,而是西凉燕氏……”另外一名朝臣说到西凉燕氏之时,目光中也有些闪烁。
“我们确实没没有料到燕王……燕千里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从西凉出来,这样一来,沿途设伏便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是啊,要对付两千红羽卫便已经很困难,要是还要同时对抗三千燕云骑,恐的也只有调动军门的力量才可以,但是军门之中大部分力量还是掌握在端王手中,想不露出一丝马脚,实在有些难办!”
“燕千里进京,圣上极有可能会迎出宫门,如果圣上真的迎到炎京城的城门口,那就确实有些麻烦了。”
“方正直见到圣上,难道还敢颠倒是非不成?”
“以方正直的性格,胡方乱语几句也并无不可能,到时候真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太子殿下,对社稷都是很不利的。”
“绝对不能让他进京!”
“众位多虑了!”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接着,刑部尚书万冲也站了起来:“其实,方正直的案子早就定下,我们刑部也发了辑拿告示,圣裁也不是他神候府说裁就裁的,没有新的证据,这个案子就还是铁案,太子殿下无须担心!”
“万大人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需要冷静对待,不可自乱了阵脚!”
“是啊,是啊!”
一个个大臣们听到刑部尚书万冲的话后,也都纷纷附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礼部官服的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轻轻理了理官服,又对着书案后的太子林天荣轻施一礼。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禀告太子,本官这边得到消息,南域王不日也要进京面圣,本官在想……此事会不会和方正直有些关系?”
“……”
沉默,十几名朝臣们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还是停下了议论,因为,突然之间来的事情实在太多。
从方正直在怀安县露面开始。
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过来,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没有一个朝臣敢亲下言断,可是,他们却总有一种感觉,这些事情来得太过于凑巧了一些。
左相郁一平坐在朝臣的首座,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椅子的扶手上,目光扫过众朝臣,最终,落在了正中间跪立在地的一名军士。
“探报上可有说过燕千里在北山村中做过什么?”左相郁一平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了。
“回相爷,燕王并未在北山村中露过面。”军士立即回禀。
“没有露过面?那你们是如何得到燕千里与方正直一同进京的?”左相郁一平的眉头微微一皱。
“燕王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却在燕云骑中与池候对过话,只不过后来一直闭账不出,所以我们的探报并没有见过燕王。”
“你是说燕千里去了北山村,但是却并没有进村,也没有与池候和方正直见过面,而是一直闭账不出?”
“是的!”
“闭账不出,闭账不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左相郁一平听到这里,眼睛中也闪过一道光芒。
其它的朝臣们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顿时也都是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些不太明白这其中有何深意。
“郁相,燕王闭账不出,这里可有何深意吗?”一名朝臣在得到太子林天荣的眼神示意后,便也试探着问道。
“燕千里能在西凉当了这么久的燕王,可是老得成了精的人了,不到最后时刻,他是绝对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的。”左相郁一平的目光看了看西凉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郁相的意思是?”朝臣有些不明白。
“燕千里并不一定会帮方正直。”左相郁一平肯定道。
“可是,燕千里从西凉出来,又直接去了北山村,他如果没有心要帮方正直,那他此举的用意又是如何?”
“为了燕修!”左相郁一平再次说道。
“郁相的意思是,燕千里来京并不是为了方正直的事情,而是为了燕修?”
“对!”
“我等还是有些没明白,请郁相不吝赐教”朝臣听到这里,又看了看周围一个个依旧有些迷茫的目光,沉思了片刻,再次问道。
“燕千里老了,那么他就必须要考虑一下西凉的未来,如果我猜的不错,燕千里应该是准备把西凉交给燕修了。”左相郁一平解释道。
“把西凉交给燕修?郁相,这恐怕不是他燕千里一个人说的算的吧?虽然西凉一直都是由燕氏镇守,但那是因为有燕千里在,如果没有燕千里,燕氏毕竟是外族,圣上就算要交西凉交给燕氏继续执掌,恐怕也会派十三府中的一府进驻吧?”
一个朝臣听到左相郁一平的话,也站了起来发表了意见。
“没错,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左相郁一平点了点头。
“难道,郁相的意思是……”
“燕千里执掌西凉这么多年,却从未让任何人真正插足过西凉的兵权,你们觉得他会同意让十三府进驻西凉吗?”左相郁一平问道。
“不会。”朝臣们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
“没错,燕千里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谁能帮他实现这个心愿,他自然就会在大位之争中支持谁!”
“明白了,燕千里虽然去了北山村,但是却并未露面,这便是等于还未做出选择,如此一来这北山村之行就是在投石问路,等的便是太子或者端王的橄榄枝了!”朝臣听到这里,也终于眼睛一亮。
“郁相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高见,果然是高见!”其它朝臣们一听,也都是纷纷点了点头。
“可是,燕千里虽然还未做出选择,但是,却依旧是与方正直同行入京,圣上必然相迎,这又要如何处理?”另外一个朝臣再次问道。
“只要燕千里还没有选,那事情就还有转机!”左相郁一平再次说道。
“我等恭听郁相高见!”几个朝臣听到这里,也都是齐齐站立起身,朝着左相郁一平恭敬施礼道。
“明日,太子殿下可趁着早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上一道奏折,请圣上在十里湖设一个‘千叟宴’!”左相郁一平想了想后也说了出来。
“设千叟宴?为何要设在十里湖,而不是皇宫?”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不太明白。
“十里湖一战,燕氏是死伤最为惨重的,当时若不是有燕氏抵死护卫,炎京城恐怕早就已经不再是炎京城,最主要的是,那一战燕千里一门五兄弟全部战死,无一生还,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若是他得知圣上设宴十里湖,必然不会拒绝!”
左相郁一平肯定道。
而其它朝臣们听到这里,也都是纷纷点头。
“郁相果然高见,太子殿下上奏设宴十里湖,这样一来,燕千里必然会感念到太子殿下顾念旧昔之意,无形中便抢先一步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千叟宴’,既为千叟,其它人自然就不便参加了。”
“调虎离山,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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