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彻底呆滞在了原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王石,一脸的不可思议,痴痴地说道:“刹车明明坏了,你是怎么做到了?刹车……刹车……”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宁一双眉想要蹙起,却始终没有成功,最后伸着手指着王石,大喊了一声“啊!”,一时间怒火冲头,就倒在了后座上。
……
油花是一个认真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十分认真,就算他不是很好看,那一份认真展现出来的时候,也平添了几分好看的韵味,加上那双精致的手,倒是能够吸引不少女子。
他认真地潜伏着,布置好一切陷阱,确保目标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认认真真地做好每一个细节,检查好每一个零件。
然而,就在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将最得意的毒药在上风口撒下,静静地等待着这无色无味的弑神香飘到目标那里的时候,目标竟然跑了?
就这样,嗖的一下跑了?
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嗖的一下就跑了?
难道对方察觉到了吗?是自己暴露了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巧合?按照对方那敏锐的直觉来看,自己应该是对方察觉到了。
应该怎么办?弑神香已经撒出,所有的陷阱都已经布置好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目标逃跑?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会有下次吗?
要追上去吗?追上去的把握有多大?能够杀死目标的把握有多少?
油花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分析了一遍,最后将所有的陷阱都引爆,算是消除了踪迹,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赶蝉飞车追了上去。
一般的杀手,都很擅长速度,油花也不例外,但是这里的擅长是指一瞬间的爆发,而不是长久的速度。
最初的时候,油花还能够跟上赶蝉飞车的速度,然后不久之后就有点吃力了,再往后距离就拉开了。
看着赶蝉飞车一次次地发生着撞击,一次次地提速,油花心中疑问万千。
为什么不避开那些障碍?是为了逃跑节省时间吗?对方发现了自己,现在正在不顾一切地逃跑吗?既然是逃跑,那么就证明对方已经没有了一拼的实力,要不然按照王石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逃跑的。
既然如此,一定要追上去。
王石一旦怯了,就失去了所有的资本。
杀掉王石,绝对有着十足的把握!一个怯的王石,不足为惧!
正经遇上了无厘头,只能一口老血闷在胸里。
幸而油花不知道真实的原因,所以按照自己的思路想下去,要不然他知道了事实,一定气的一口血吐不出来,倒地不起。
然而,赶蝉飞车一瞬间加速,并且发出了不小的冲击波,刚刚追上来的油花,猝不及防之下,被一个冲击给崩了出去。
这是对方在阻挡自己追击?
油花心中一横,喷出了一口精血,化成一道流光,速度骤然提升,再次追了上去。
然而,一刹那之后,油花就一脸茫然地悬浮在了空中,彻底失去了王石的踪迹,空中根本没有残留下任何的记号。
还未等油花找到一个准确的方向,一群暴怒的赤尾毒蝎就冲了上来!
先前被一阵狂风给席卷出去的赤尾毒蝎,自然要找到凶手,便尾随着一路冲了过来,这些媲美气海境的妖兽,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堪比通玄境的存在,聚成了一片,声势实在是有些骇人。
油花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逃了出去,他可不想招惹这些鬼东西。
然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也聚集了过来,对准了油花。阴差阳错,尾随着赶蝉飞车的油花,成了替罪羊。
这是陷阱?难道这是王石故意设计好的陷阱?将自己引诱过来?而他已经逃脱了?这个小子果然是心思缜密,不愧为妖孽!看来价值小半个王朝的人,远超自己的想象!
油花心中惊疑不定,却也只能使出浑身解数,从这层层包围中冲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该死的杀手(五)
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漫无垠,完全一样,想要从其中找出一块陶罐的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东宫长,就从其中找出了一块碎片,好像是在白纸上找黑点那么容易。他将小碎片拿到太阳下,仔细地观察着,想要从其中发现一点端倪。
如同女人在审视一对漂亮的耳环,东宫长显然很愿意看这个东西,怀着一种欣赏的心思,以至于他都看了一刻钟。
拓拔野已经将四周的妖兽捉了个干净,也就吃了个干净,实在是没什么事干了,便说道:“我说老三,到底看出什么猫腻没有,好歹放个屁吧!”
“粗鲁!”东宫长瞥了拓拔野一眼,翘起了兰花指,轻轻地捏着那块碎片,在空中晃了晃,继续说道:“这应该是南国那里的断青,如丝丝青烟雨一样,杀人于无形之中。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爱惜,把她给毁了。”说到这里,东宫长幽幽地叹了一声,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女子。
其他的人对此好像习以为常,并没有对东宫长的举动有什么反感。要是别人不说,光是从外表看,东宫长但是像极了一个女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听了东宫长的话,隐藏在黑袍下的那人,声音阴沉地说道:“空气里有弑神香的味道,很淡,已经是过去三天了,或者是被人刻意毁了。”
那个老大,已经被太阳晒了个半死,躺在牛车上甚至都没有喘息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八……成……是……油……花。”
黑袍老二说道:“油花,南国里排的上前三的杀手,向来没有失手过。看这样子,他应该在这里埋伏过了。”
拓拔野的眼睛一下子蹬了出来,吼道:“王石的人头被他拿走了?”
东宫长厌弃地扭了扭身子,堵了堵耳朵,说道:“听说油花有一双天下独一无二的玉手。”
“最好不要看。”黑袍老二说道。
东宫长挑了挑画出来的柳叶眉,说道:“我偏要看看。”
瞪直了双眼望天的老大,好似是在积攒说话的力量,很长一会后,说道:“西……北……方向。王石,不会轻易的死……除了我们,谁都杀不死他。”
说完这句话,老大就彻底失去了力气,昏迷了过去。剩下的三人,但也不关心他,只是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一行四人,由拓拔野拉着牛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黄沙之中,冲着王石的方向赶去。以他们的速度,不出两天,就能追上。
——
赶蝉飞车已经失去了动力,但是速度并没有失去,依旧升高着,却已经是越来越慢了。
王石将手掌放到了宁一的后背,缓缓的注入了灵力,疏导淤积的血气。
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宁一醒了过来,愤怒地瞪了王石一眼,说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刹车在哪?!要是你早告诉我,会出这样的事情吗?!这次事故,是你全责!”
王石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耳边的风声逐渐停了下来,车子的速度在重力的影响下,也逐渐降了下来。车子已经升的很高,穿过了云层,一眼望去,几乎将整个大漠都囊括在了眼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橘黄,本是一种暗色调,此时在大漠里却成了一种明亮的色调,映照着无尽的黄沙。
没有长河,没有孤烟,只有黄沙一线,孤日一圆。一如饱经沧桑,目睹了世事沉浮,阅尽了世人百态的一位老人,在静静地望着故乡。眼神中没有故事,却已经是最好的故事。
岁月,一刀一刀地雕刻出了这片大漠,也唯有从未磨灭过的太阳,见证过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故人不在,烂甲旧城,还残存的,不过是一眼的不舍。
这样的荒凉而辽阔的景象,需要去品咂,如同陈年老酒,三年腊肉,狠狠品,慢慢嚼,才能得其中的两三分滋味。
王石还保持着抱着宁一的姿势,两人一同望着夕阳,十分的安静。
“今晚吃什么?”
“我来做好了。”
“好——吧!那个盐焗鸡不错,我要吃!酱香大骨的小葱花有点少了,拍黄瓜多加点蒜,不辣,豆腐汤太清淡了,加点肉沫。还有啊,那个泡菜,多拿点,酱渍芥菜也行。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嗯,好。”
当目睹了一片风光的时候,不是在直抒胸臆,吟诗作赋,而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确实有些煞风景。
不过,日子好像就是这么过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生活,往大里过,是念天地之悠悠,往小里过,则是油盐酱醋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那些两样都没得到的人,总是拿来比较,大肆评论,最终证明的不过是其自身的缺失。
赶蝉飞车开始下落,王石将其收到了魔铜戒之中,然后拿出了一把伞,撑开,变成了一朵很大的蒲公英,随着日落,缓缓地飘了下来。宁一则一直在王石的怀里,未曾松过手。
夜,如同精灵,开始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来。
大漠里少见的好天气,夜也没有冰凉刺骨,而是如水一样温柔。
已经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王石,已经能够做饭。只不过宁一依旧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样子,还是没有过完瘾,还想继续做饭,最起码打个下手也是可以的。宁一好像已经爱上了做饭这件事情,并且乐此不疲。
回想起曾经的黑暗时光,王石只能僵硬地笑着,坚决而婉拒了宁一的请求。
虽说不是一名大厨,弄不出一桌子满汉全席来,但是厨艺还是有的,毕竟还是跟唐天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受到的熏陶也不算太浅。更何况,王石还是有那么一点天赋的。
很快,宁一点名要的四个菜加上两碟子小菜就弄好了。
饭菜的香气,在夜晚的冰凉下显得更加诱人,宁一早就垂涎欲滴,早早地摆好了碗筷,手中紧握着筷子,就等着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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