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只是个太监。”
“这个人很有意思。”
陈无诺站在院子里,去摆弄他种的那些菜:“他背后藏着很多事,以为都能瞒住人,但是朕却查到了不少。他这些年确实为朕做了很多,劳苦功高。若没他,观星阁的事不可能进展的那么顺利。正因为他觉得知道了朕太多的事,所以有所准备,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分身放在外面,且没有为分身开悟。。。。。。他一直以为可以藏的很好,朕却早就知道了。”
温恩心里一震:“陛下是说,这个人有异心?”
“他?”
陈无诺摇头:“朕到现在为止,也看不清楚这个人。他对于天象的理解,世人不可及。所以朕还需要他,只是朕有些想不明白。。。。。。天象上的事,真的是需要至高的天赋才能读懂的吗?”
温恩想了想回答:“若每天对着天象看,看的时间久了,应该就会所悟更深吧。术业有专攻,他只做这一件事而已,若陛下只做这一件事,比他会更好。”
“哈哈哈哈哈。。。。。。”
陈无诺哈哈大笑:“你说的有理,不过是看的时间久一些罢了。”
他大步往外走:“去皇陵,朕的那个大杀器,终于快要派上用场了。”
距离金陵城一万八千里的武当山,正是山桃花开的几节,整座山看起来都变成了粉色。然而在很久很久之前,紫霄宫大殿门口的那株老桃树就不再开花了。从金陵城归来的张真人站在老桃树旁边,看着那一树的绿叶却没有一个花苞而怔怔出神。当年老桃树被天雷劈了一道,一分为二,谁都以为它会死去,可是它又活了千年。虽然看起来样子难看,可是却有一种谁也不敢蔑视的沛然生机。
在老桃树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道人,一脸迷茫的看着老桃树。
“你走了多久了?”
张真人忽然问了一句。
白衣年轻道人正是风秀养,他仔细思考后回答:“不记得了。。。。。。只是感觉自己定不下来,总是要去寻找什么才安心,然而找不到,却越发的不安心了。弟子心里只剩下矛盾,每及深夜,便会觉得自己身子里是空的,没有灵魂。弟子以为,那是弟子还没有寻到属于弟子的道,所以走遍天下,尝试做好人,做恶人,做诸多事,却依然没有找到那道在何处。”
张真人微微叹息:“有些时候,感觉会是对的。。。。。。风秀养,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吗?”
“尊者要传授弟子修行?”
“不,你不需要我传授,我也传授不了你什么。我带你回来,只是不想看着你死。你是个可怜人,仅此而已。”
他问:“当初你为什么那么偏执,要以这老桃树的命根,换你自己的命格?”
风秀养垂首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身体不是你的,这灵魂不是你的。所以弟子总是恐惧,便想着舍弃这命格,换上桃树的,那便是属于我自己的命格了吧。。。。。。。”
张真人沉默良久,转身离去:“当初我明明知道你的来意却不阻止你,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本心。但时机不到,你强夺都夺不走。现在你若要换,那就换吧。这老桃树数千年不开花不结果,只是努力的为自己蓄养生机,怕是。。。。。。。也在等你。”
风秀养的身子猛的一震:“这老桃树。。。。。。。真的是在等我?”
张真人已经走了,没有进大殿,而是离开了道观:“世上事变化万千,我看不透彻了。你不要离开紫霄宫,那老桃树的命格你取了就是,自此之后,你就在我紫霄宫潜心修行。至于你在人间遭下的孽,欠下的债,它也会替你还。”
就在这时候,一道天雷忽然之间从天空之中劈落,来的毫无征兆。老桃树上一道绿光飞了出来扑入风秀养的身躯之中,而天雷落下,轰的一声将老桃树劈的四分五裂。
扑通一声,风秀养跪下来,朝着那已经着了火的老树磕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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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水牢
那老桃树被天雷劈中之后四分五裂,树干上瞬间就起了火。在这之前,老树上一道绿光直扑风秀养,那是一种没人可以理解的传承,或者说交换。有些人有些东西都存在宿命之说,没有什么道理,也不讲道理。老桃树有几千年了,可是偏偏张真人就说它是在等风秀养,风秀养也还不到三十岁罢了。
所以风秀养跪下来,不住的磕头。
山门外,张真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抬手指向天空:“你毁我一树,我却毁你命途。”
风秀养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地的灰烬。他将自己身上白色道袍脱下来,赤条条的走进了紫霄宫大殿之中。跪在道祖像前,他将自己的头发束好,取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了一个字。
道。
万里之外,秘境之中。
安争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这秘境实在是太大了,仙帝轩辕的实力可见一斑。几个人葬了那些尸骨之后搜索了所有的房间,触目惊心的是,这里前后四排房子,每一排房间下面都有密室,每一个密室之中都有死尸。多的如之前发现的有上千具尸体,少的有三五具。
此时众人已经似乎麻木起来,只是不断的收集出来尸体然后埋葬。就连那几个幸存的本来是要追杀安争他们的人,也默默的跟着安争他们遗弃寻找遗骸。最起码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争斗,忘记了厮杀,只是想把那些枉死之人好好埋葬。最主要的是,若非安争之前在密室里救了他们,现在他们就是被埋葬的尸体之一。
为首的那个修行者离开之前朝着安争抱拳:“谢你救命之恩。”
他身为一宗之主,撩袍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出门之后,若是再相遇,可能还会刀兵相向。。。。。。我只希望,不会再遇到你。”
安争一摆手:“滚。”
那人脸色一变,转身而行。
也有几个人没有随那人离去,和安争他们告辞之后决定离开仙宫这是非之地。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分辨到底谁对谁错,他们只是为圣庭做事,自觉是站在道理的一方。可是现在,却变得迷茫起来。
在前面大殿下面,安争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密室,只是这密室有些不一样。里面极为潮湿,没有那种石灰的味道。安争让猴子和陈少白断后,自己和杜瘦瘦在前,曲流兮和古千叶在中间,六个人顺着密道台阶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越是往下走,潮气就越重。曲流兮取出几颗丹药给大家分了,她敏锐的察觉到下面的潮气之中有一种令人麻痹的毒性。
有了丹药祛毒,几个人下到密室之中发现竟是一座水牢。杜瘦瘦在水边蹲下来看了看,那水都是墨绿色的,显然毒性不浅。他回头看了看曲流兮,曲流兮取出一根银针在水中试了试,然后脸色就变了:“是尸毒。。。。。。有人炼化了大量的尸体,将尸毒放在这水中,就算是小天境的强者若是不小心沾上了这水,只怕也要毙命。”
“居然在这修建了一座水牢,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安争现在体内只有稀薄的修为之力,正道纯阳无法使用出来,不然可以将这些毒水烘干。杜瘦瘦随手捡了一块木头丢进水里,瞬息之间那木头就化没了。安争割了一根自己的头发扔进去,那头发…漂浮在水面上却没有被划掉。
水牢很大,空气之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曲流兮说那雾气比水毒还要厉害。从这边要过到另一边至少有上百米,就算是安争要掠过去的话,只怕也会被毒气放倒。
“没必要过去了吧。”
杜瘦瘦摇头:“这地方根本就没办法探索,咱们也没有必要非得过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远处声音极低微的喊了一声,像是在里面传出来的。
“救我。。。。。。”
杜瘦瘦知道安争什么性子,一把拉住安争:“那个白袍人可能还没走,这没准就是他故意引诱咱们过去。安争,我知道你想过去,但是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
安争点了点头:“我没打算过去,让他喊去吧。一个人既然能过了这毒水毒雾,比咱们都强大的多,所以就算我过去也救不了他。”
黑暗之中,毒雾之后,一个身穿白袍的人眼神阴冷的看着外面,冷哼了一声后转身。他走向更深处,将里面一道牢门打开。在水牢深处,有一个长发垂到了膝盖处的男人被几根紫色的锁链钉在墙壁上,这些锁链巧妙的穿过了很多骨骼,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还在不断的闪烁着微光。
“外面来了人。”
白袍人走到那被锁住的男人面前,用手里白色的法杖将那个人的脑袋顶起来:“这是万年来,你最接近有人救你的一次,然而他们却不敢过来。我刚才在外面替你喊了一声救命,他们便更不会过来了。但你还是应该谢谢我,毕竟那救命我还是喊了。”
那人嗓子里咔咔的响了几声,应该是太久太久没有说话,所以已经不会说话了。他蓬乱的头发下面,那双眼睛恶毒的看着白袍人。
“别这么瞪我,没有什么意义。若是你的眼神可以杀我的话,万年前我就被你大卸八块了。”
他用法杖将那男人的破烂衣服剥开,里面有一条一条墨绿色的虫子在那人残缺不全的肉里钻进钻出。可想而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而此人已经承受了万年。
“我一直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回来的。”
白袍人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来,把法杖放在一边:“当年走了也就走了,回来干嘛?”
那人的嗓子里又咔咔响了几声,虽然没有任何的音节,可是只要听到的人就会明白,那应该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然而,白袍人并不在意。
“你也知道,我不怕你怎么样,因为我只不过是本尊派出来的一道影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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