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庭又笑起来:“刚才你不是也说了,佛宗的人都会说话。”
卓青帝:“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我不打算和佛陀做什么交易谈什么合作了。我改了主意,我决定还是要去金顶国大雷池寺,只不过我现在想杀了佛陀。”
玄庭认真的说道:“你说佛宗的人自欺欺人,你又何尝不是?你若是真的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佛陀,又或者是杀了陈无诺,怕是你也不会想什么交易谈什么合作。直接杀了这两个当世最高的人,岂不爽快?”
卓青帝:“我现在倒是想先杀了你。”
玄庭双手合十:“死,是解脱。”
卓青帝看到了玄庭脚下的莲花,沉默了好久之后说道:“我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真的无私之人,有人说只有无私之人才可成圣。可是佛宗若有一人成圣,绝不是那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的佛陀,而是你。你有赴死之心,你还有背负因果之勇,所以我真的想杀了你了。”
玄庭道:“那么,请动手。我若死了,大羲陈无诺,也就可以确信佛宗不会和你同流合污了。”
卓青帝微微皱眉:“看错了你,居然如此狡猾。”
玄庭:“好人若是真的傻,好人早就绝种了。”
卓青帝:“你这和尚真不是一个正经和尚。”
玄庭想到了在之前有个叫安争的少年说他,你这个和尚真不是正经和尚,忍不住笑了笑。想到了安争,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猴子,然后他又神情黯然下来。
“和尚,我问你一件事。”
卓青帝靠坐在冰雕宝座上,有些懒散但看起来又很认真的问道:“打个比方,就你我来说吧。我要灭掉大羲,必然生灵涂炭对不对,所以我应该是做错事的那一方。而你呢,你要阻止我,你能成圣,所以你是作对的那一方。假如,我最终被你所败,然后为了惩罚我,你将我关在一个囚牢之中。”
玄庭和尚认真的听着,没有插嘴。
卓青帝比划了一下盒子的样子:“那么大的一个囚牢里。。。。。。这对不对?”
玄庭道:“能不造杀业就不造杀业,所以若是能将你关起来,也是对的。”
“嗯。”
卓青帝嗯了一声:“那我再问你,我死在了囚牢之中,我的子孙后代又被囚禁了几万年。一代生一代死,生生死死,以至于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囚徒,居然就那么认命了,在囚笼里活着。而他们还要承受挡住因为我犯的错而留下的惩罚,要不断的被人召唤出去拼命,死了也没人祭奠没人感怀,反而被人认为是应该的。。。。。。这对不对?”
玄庭沉默,没有回答。
卓青帝叹了口气:“和尚啊,你终究还是虚伪的。之前我说关起来,你说是对的。现在我问后代,你不敢回答。是因为你其实很清楚,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玄庭还是没说话,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还在思考。
卓青帝站起来,身下的冰雕宝座消失,化作水流,渗透进了沙漠之中。沙漠里当然干燥炎热,但是沙漠里不是没有水。只要有水的地方,卓青帝就无所顾忌。这个世界上,只有水才是万物生存之根本。所以他的命,比谁的命都要硬。
“和尚,你想透彻了?”
玄庭依然一言不发,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看来你想不透彻。”
卓青帝转身就走:“果然没有必要去见佛陀了,大失所望。你若是想不透彻,不如去问问佛陀,看看佛陀是否能想的透彻。佛陀若是能说出不对两个字,帮我问问他不对的理由是什么。恩怨有,因果有,但无恒定。我罪该万死,子孙后代无罪。这道题,我不止要出给你,我还要出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让他们都想想,到底对不对。”
卓青帝消失不见,玄庭依然沉默其中。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玄庭抬起头看了看卓青帝离开的方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这是。。。。。。又何苦?你说我背负了别人的因果,执业别人的业障。而你呢,你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当初那个罪该万死的是谁,但你却因为这道题,就以自己为罪该万死之人来出题。。。。。。这执业,比我还要重的多了。你说不信因果,可没有因,哪里会有你现在这果。而你这果,又是将来这道题的因。因果循环,如此往复。。。。。。对还是不对?”
玄庭站在那,忽然哇的一声喷出来一大口学,那血湿透了他雪白雪白的僧衣。
他转身而行,步伐踉跄。
每一步,依然有莲花出,但是那血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莲花。本是一朵一朵无暇污垢的白莲,却变成了一朵一朵有因有果的血莲。他想不明白,不知道怎么解决,心里淤积之气越发的重了起来。和尚走了一百三十步,忽然又明白过来一件事。
杀人。
不是他要杀人,而是卓青帝在杀人。
卓青帝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和尚,所以他才有那样的问题。卓青帝杀人,只是一番话而已。
玄庭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信仰在摇晃。
他想到了那个少年,那个猴子。
所以他转身,没有去大雷池寺的方向。
第五百八十章 原来你也会跑
燕国,边城。
陈逍遥背负双手站在一边,看着霍爷指导曲流兮改造逆天印。他的眼神在放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仰的光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双手抱拳,朝着霍爷附身一拜。
“这样的人,在修行上来说弱的一塌糊涂。但他,早已经甩开了你我,站在最高处。”
陈少白耸了耸肩膀,跟安争笑声说道:“第一次看到我这个爹这样的谦卑。”
安争:“嗯?”
陈少白笑道:“看来你知道我们紫萝后代骨子里遗传下来的那种骄傲啊。。。。。。我爹曾经说过,陈家的人永远都学不会谦卑,因为我们不需要谦卑。”
安争:“你们还真是紫萝的后代?”
陈少白:“你为什么一直就不信呢。”
安争:“可能和你人品有关。。。。。。”
陈少白:“唉,真是人心不古。不过话说回来,有件事你思考过没有?曾经,上古时期,那么多前贤大能,每一个人体质都超乎寻常的强大。但是之后修行界有一段空白期,很少出现真正的强者。然而这些前贤大能真的没有后人吗?若是有的话,经过那么漫长的一段蛰伏期,也到了该爆发出来的时候了。”
他看着安争:“我们陈家,确确实实是紫萝的后人,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家族遗传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然而从我爹这一代…开始,血脉之力逐渐复苏。不然,为什么我陈家会出现我爹那样的两个变态?”
“两个?”
“啊?哦。。。。。。一个我爹一个我。”
陈少白稍显敷衍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安争说道:“你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因为你们祖上应该至少有好几代人不能修行了对不对?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包括你在内,曾经平凡的那些普通人,祖上是不是出过什么老妖级别的变态?”
安争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乱世出豪杰,枭雄,多奇人。”
陈少白道:“每逢乱世,那些强者才会一个一个的冒出来。再比如小流儿,现在小流儿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能不能修行。纵然知道,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然而,小流儿体质这么特殊,药术上的事几乎一点即通,这种天赋可以说让人羡慕的不得了。所以,真的不是什么血脉之力的复苏?我怀疑,是血脉返古。”
“再比如小叶子,小叶子那怪力,和她的修为境界完全不对称啊。如果说,别人在囚欲之境可以用出一百斤的力量,她可以用出来五百斤甚至一千斤。在这种毫无花哨功法可言的直接力量输出上,她是别人的十倍。而这种力量的输出,没有强大的体质做为依靠,显然也不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都是变态。”
陈少白凑过来说道:“你发现了没有,我们都是变态。”
安争:“你就是想论证这个?”
陈少白道:“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我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这样跟你说吧,这个世界上,你往前看历史,在某个时间段和某个时间段,总是会有很多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说太远的,只说大羲的开国圣皇和之前大新圣朝的开国圣皇,两个人做过的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当然这和修行者的体质传承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随随便便举个例子。”
“我想说的是。。。。。。你还记得古猎族的传说吗?”
“嗯?”
安争忽然想到了。
“传闻古猎族的祖先是一个圣人对吧?”
“对啊。”
“传闻,当初是几个圣人救了天下对吧?几个来着?”
“七个。”
“我算算啊,我一个,你一个,杜瘦瘦一个,曲流兮一个,古千叶一个在加上猴子一个。”
安争:“这是六个,你不要那么牵强好不好。”
就在这时候,有人快步跑过来,跑到安争身边附身说道:“国公爷,城外有个和尚要见您,像是受了伤,一直在吐血。属下问他叫什么,他说法号玄庭。”
这话才说完,安争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猴子已经电一般激射了出去,转瞬之间人已经在城门之外了。又片刻,猴子一脸急切的扛着血湿透了白色僧衣的玄庭回来,直接跑向曲流兮:“快,救救他!”
陈少白学着安争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七个。”
安争:“你这么算我能算出来十几个。”
他快步走到玄庭和尚那边,问了曲流兮一句:“怎么样?”
“气淤于胸,但症结在脑子里,他怕是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那题。若是寻常人钻了牛角尖,开解可救。但和尚钻了牛角尖,怕是不好出来。我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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