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举着两个临时输液水瓶的维杰差点喊着诈尸跑开了,却被巴克扼住了脖子:“来,帮我问他……”
是的,当所有人惊诧莫名的看着那个市长当街开枪杀人惊呼一片的时候,巴克却一动不动的只关注枪支和中弹的人体。
左轮手枪的枪管通常比较短,而且因为特殊的结构,弹膛气密并不是很好,所以弹头动能会比一般手枪小点,而且短枪管就意味着膛线旋转距离也短,那么刚出膛的子弹旋转速度在低手对着地上的人体开枪这么二三十厘米距离上没达到最高,威力并不是最大的时候,于是那位市长看着霸气侧漏的枪杀行为,在巴克眼里就未见得能置人于死地,特别是一个非专业枪手会下意识的选择对准体积最大的躯干开枪,而不是他在滇明广场上抵近打头部,那么活下来的几率又大了几分,起码不会当场毙命。
最重要的还是巴克关注到中弹那一瞬间,死者并没有口腔喷血或者伤口溅起多少血液,这就说明子弹只是射中了人,并未造成枪杀最重要的空腔水粒子加速损伤,举个例子就是拿个铁盒子装满麻布打一枪,铁盒子上只会有简单的穿过弹孔,但如果麻布是浸透了水的,那铁盒子多半就会炸开,物理上这样的动能带来液体扩散作用的现象要用流体动力学来解释一大篇论文了,巴克是实践经验丰富,只要那两枪没引起太大体腔内波动,这杀伤就跟两根铁钎子插穿过去差不多,就看这人的命大不大了!
显然刚才只是重伤下的休克,黝黑的皮肤下还是能看见嘴唇已经变成灰白色,扔在水沟里已经失去不少血液的伤员就算当时没死,也会因为污物进入伤道加重污染产生并发症,巴克刚才顺手娴熟的一并清洗了:“赶紧带我们去通知你的人,科斯隆市长要对付你们,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杀掉了!同意就赶紧眨两下眼睛!”
伤员被打中两枪之后,那位市长才举着麦克风下达宣言的,不管他信不信,总之现在惊恐万分却能虚弱出声:“好……”
巴克却拍拍他的手掌:“你的胸腔受伤,不要说话,用手指方向即可……走!”两个水瓶用捆扎带挂在维杰的脖子上,巴克伸手把两个背包挎自己肩头,单手提起用绷带做的手提包式提拉带,就把身材瘦小的伤者上半身提起来,维杰连忙抱了腿跟上,他自己都还遍身小伤一瘸一拐,但这会儿能坚持。
巴克呼了一声给阿怒:“上车……”
少年看了眼抱腿的跟班,敏捷的跳过路口扑向十多米外的白色轿车,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这辆一直没人动的轿车了:“喂!站住!你是哪里的?”紧接着就是哗啦一声举起步枪拉枪栓的声音,巴克还在黑暗中,右手抬起来砰砰!
清脆的枪响在市长杀人之后,好像彻底激起了这片黑暗中集镇的戾气,立刻就有好几支步枪朝着天上突突突!
胆小的人,在这个时候就会选择用枪声给自己壮胆!
而巴克却提着伤员,单手持枪屈肘在胸前,绝对不是小马哥那样大马金刀的伸直手臂嚣张的朝着周围,看着很没有英雄气概的动作,却能机敏的发现针对任何一方情况,大踏步走上街面,果然,当黑影瞳瞳的闪出另一头街道时,快速单手射击!
依旧是迅猛的双连发,第一发大概射击身影,第二发补中!
然后小臂又机械的回到胸口等待,鼻尖都能闻到那随着手枪飘散近身的硝烟味跟炙热温度!
先开后门的阿怒已经打着车,巴克过来把伤员一下塞进去,指挥维杰:“上车!扶住伤员头部半躺!”自己已经从后窗盖着的破布下面抽出一支M4步枪,猛拍车顶:“慢速!走!”
阿怒让车身开始动起来,巴克跟在旁边小跑,手中端着的步枪朝向任何一个冲出来企图拦截或者开枪的身影,小口径步枪的声音反而比刚才的手枪更小点,但也更清脆,在立刻乱作一团的集镇嘈杂枪声中,巴克的两连发小点射,显得格外悦耳!
右侧一名AK步枪手刚把身子探出来,迎接他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点射,而巴克还没有来得及把枪口朝向车体的另一边,两名枪手从破烂房屋边冲出,却对上了阿怒从驾驶窗伸出来的左手,一支一百二十美元购买的仿乌兹式单手冲锋枪,也许超过十五米,这种冲锋枪的弹头就会乱飞到不知所踪,但在这样几乎脸对脸的两三米近距离上,32发弹匣的冲锋枪就好像少年手中绽放火花的一连串鞭炮!
哒哒哒哒,连阿怒的手臂都无法完全控制住枪身的后坐力,枪口滑出一道骇人的火光弧线,把子弹泼洒出去!
雨点般的泼洒在枪手身体上!
第990章 缺口
巴克正好来得及把一条腿跨进副驾车门里,就那么骑坐在车门窗上,用脚尖勾住里面的坐垫,双手端枪射击!
“加大油门!冲!”
老挝少年的驾驶技术看来是练得不错了,起码这个猛加速,差点就把巴克甩下去,如果他没有经验丰富的扣紧脚尖的话!
黑夜中没有车灯的轿车颠簸着冲出集镇,后面追赶的车辆并不多,这里原本就不是拧成一股绳的单一势力,哪一方都有可能发生枪战,所以轿车身后,枪声杂乱却没有子弹追着车身来,可以想象那些刚才瞬息之间被打倒在地的那些枪手,连对手是谁可能都没看到!
所以滑进座位更换弹匣的巴克顺势教导:“如果不清楚情况,最好就地趴下,保护好自己等待机会,一定要明了情况才能动手,乱糟糟的无头苍蝇第一个就被干掉!”
阿怒使劲点头,邀功的把自己那支冲锋枪在巴克面前炫耀!
这一走,前面就再也看不到灯光了!
这冲出辛哈拉西面的他们就彻底进入了菲律宾的三不管地区,没有民生、没有保障、没有政府管辖了,可现在巴克隐隐觉得这里恐怕是那个科斯隆市长有能力影响到的地方,这一带的混乱,不过是他有意而为之的局面,无论是造成他州府铁腕管理,还是让中央政府无法加强对这一片的管束,真可谓是一箭好几雕啊。
逃离并不意味着慌不择路,车辆驶出一两公里巴克就让阿怒在路边停了车,这样黑咕隆咚的地区并不适合夜间行车,何况能指路的伤员还处在补血后的昏迷中,所以就在野外休息一晚,刚才突然而至的枪战,也很容易让阿怒这样的新手精疲力竭到全身脱力,这一点在接下来搭建凉棚时候就能看出来了,维杰都好点,毕竟这个家伙一直抱着伤员躲在后面,但他对阿怒有些战战兢兢,看来是发现这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家伙动起手来那么狠!
但特别是的那个伤员在巴克给他做伤口减压的时候醒过来,只是挣扎着看了看周围黑乎乎的地形就坚持:“走!赶紧走……趁着天黑还能用车,等天要亮各方都会靠近路边就只能步行了,还有五十多公里。”
好吧,巴克了解这种战斗在固定地区的人很容易对这块地盘了若指掌,让刚躺下的阿怒和维杰重新上路,维杰把伤员扶着坐在副驾驶,阿怒在后面睡觉,少年虽然身体匮乏,精神却亢奋得想要跟巴克争夺方向盘,巴克给他嘴里塞了支烟,这货在尼古丁的熏绕下很快就睡着了!
刚开始接触猛烈杀戮之后,身体各种激素在那瞬间超量迸发以后的后果就这样,上次在海岛截杀冲滩武装分子,巴克就注意到阿怒萎靡了大半天,现在还是好好歇着。
伤员低头观察了自己被包扎得严谨厚实的一处伤口,而另一处却只是敷了消毒料粘着止血带:“先生……谢谢你了!”还很虚弱,但起码能坐靠在那说话。
巴克指指前方:“用手指,别说话,下面的伤口是穿透伤,给你做了肌肉疏松缝合,你也不懂,反正养着就能好,但另一处伤了你的肺部,只是给你做了清创,没有缝合,免得引起筋膜间综合征,等体内压力正常,局部血液循环正常了,再缝合。”
伤员坚持用手指的同时开口:“先生是什么人?”
其实这种英语不是礼貌,而是这些感觉卑微的人下意识对外界来人的态度,巴克在维杰那里就已经体会过了,这货现在紧靠在车门上扶着伤员不敢吭声,偶尔回头看后面开始打鼾的老挝少年。
巴克简单糊弄:“我来游览找人,你是属于什么队伍的?”
和科斯隆市长说的一样,声音缓慢低沉:“民族阵线联盟武装,我们是棉兰老岛上人口最多的苏鲁族,现在全都被赶到山区……”
巴克不是来听民族冤屈的,学老婆打断他:“说重点!你们为什么要绑架人,跟市长的协议是怎么样,熟悉原教旨祈祷团吗?”
伤员惊讶了一下,但没抗拒心态:“你知道JL?他们都是狂热的宗教分子,不在这一区域活动,都是朝着海上去斗争的,他们想建立一个伊斯兰海岛国……”说着就有点想咳,巴克还得靠边停车,打开电筒检查他的胸腔伤口,戴上手套做了点引流,才重新出发。
也许这种医务人员的专业行为,让伤员彻底少了对抗:“我们庇护的族人太多,要吃饭要生活,还要有诉求,只能绑架换赎金,我们没有虐待被绑架者,也尽量只针对外国人,希望有国际影响力,让国际社会关注我们的悲惨遭遇!”
巴克哂笑一下,这种做法跟跳楼讨薪的初衷差不多,只不过那上面起码还有国家、主管部门,还有一定几率能获得关注,眼前这伎俩嘛,这世上没有利益,谁来关注一群苦哈哈的山区少数族裔死活?况且这种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弱者地位,带着乞求模式的做法,东欧哥萨克们就不会这么干:“那你们为什么不到州府里面去求生活,打个工找点钱。”
伤员也苦笑:“州府?州府里面只能是市长的人、天主教徒、还有他们聘用的码头工人和游客,其他人都不许进去抢饭吃……”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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