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韩华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一种背叛宗门的行为,不能对他从轻发落!”
“对!对于他这样宗门的叛徒,不处死他不足以平民愤!”
……
当然,也有长老对于韩华的法道天赋极为可惜,说道:
“韩华虽然有错,但他的法道天赋的确优秀,若是就这样处死他,实在可惜了……”
“铁长老说得有理。若是随便将韩华这样有天分的弟子处死,这也是我铁剑门的损失啊。”
……
只是这样为韩华说话的声音不但是少数,而且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显然也是底气不足。
大殿中的吵闹越来越剧烈,但作为真正能决定韩华命运的大长老紫狂和二长老二人,却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是紫狂站了起来。紫狂是铁剑门真正的第一人,声望和地位独一无二,众人见到他站了起来,立即都是自觉地住了口,乱哄哄的议论声迅速平息下来。
紫狂扫了大殿中众人一眼,顿了顿,正色开口道:“韩华能在大殿之外忏悔,跪了三天三夜,看得出他的确有认错并改正的决心。就出发他失去亲传弟子的身份,将他降级为普通弟子吧……”
紫狂这话一出,大殿中一片死寂,人人都是惊讶得张大了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这次韩华的所作所为是如此恶劣,铁剑门不少人都觉得即便杀了韩华也未必解气,但偏偏大长老却提出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罚,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大殿之中,唯有二长老痛苦的脸色有了些松动,吃惊的同时,目光中悄然透出对紫狂的感激。
哪怕韩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二长老依然是难舍对爱徒的感情,按照二长老的心思,他自然不愿意处死韩华。但二长老是韩华的师父,他若出动站出来说轻罚韩华的话,这不但不合规矩,也难以服众。
而这样的话,由大长老紫狂说出来,恰恰是最为合适的。二长老深知紫狂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实际是为他考虑了。无论以前有什么恩怨,二长老对此都是感激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情为何物
紫狂这样的处罚意见,自然不能让众人满意。大殿之中寂静了片刻,有人就想提出反驳意见。可就在这时,却见紫狂转向二长老,问道:“二长老,你怎么看?”
二长老掩饰住对紫狂的感激,趁机说道:“我拥护大长老的决定。”
二长老在铁剑门的声望和地位仅仅次于紫狂,二长老这样的回答,立即将所有的即将出口的反对意见都堵了回去。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站出来说什么。
最终,在铁剑门大长老和二长老都同意了这样的处罚意见后,众人也纷纷同意或者默许了。
大殿之中的商议到此为止,众人开始散去。
大鼎之外,大部分长老等对于跪在地上的韩华,依然是余怒未消,丝毫不理会地就走了过去,却也偶尔有一两名长老经过时,语重心长地向韩华说道:
“韩华,大长老和二长老心软,特意对你从轻处罚。你好之为之吧!”
“韩华,我们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争取重新做人……”
“唉……大长老和二长老爱才,不忍对你痛下杀手……韩华,做人要知恩图报,不可再像上次一样了……”
……
韩华对此痛哭流涕,对几名说话的长老感激叩谢,并发誓赌咒一定改过自新,不让长辈们失望。
韩华表现如此,几名长老都很是满意,纷纷说一些鼓励的话后才离开。他们却不知道,韩华在得知了这些消息,知道他至少是死不了之后,内心已经是无比狰狞地冷笑起来——
只要不死,就意味着有了机会,有了向带给他如此耻辱的紫尘、向众师兄弟、向一干铁剑门的老家伙报复的可能!
“今日你们让我耻辱地跪在这里;明日我会让你们跪在我面前哭喊哀求!”
感激涕零的外表掩饰下,韩华的内心却在无比疯狂地喊叫。
大殿之中的众人陆续散了,一阵子之后,就只剩下了紫狂和二长老。
“大长老,这次多谢你了!”
见没外人在,二长老向紫狂躬身一个大礼,感激之情毫不掩饰。
紫狂苦笑着道:“二长老,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而且也只能帮这么一次。”
二长老郑重点头道:“我知道的。若下次我那逆徒在犯错,不用大长老多说,我会亲自动手……”
二长老话说到后面,声音却有些颤抖起来。紫狂听着,就知道二长老话说得硬,但若真到了那地步,只怕依然是下不了手的。
紫狂却叹息一声,说道:“梁成,忘记过去就真的那么难吗?”
二长老一怔。自从成为了铁剑门尊贵的“二长老”后,“梁成”这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没人在他面前喊出,而紫狂这话更让他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
二长老梁成的沉默,让紫狂再次叹息摇头。
铁剑门之中,知道二长老梁成过往的,只有紫狂等几名宗门顶层长老。当年,梁成是压倒紫狂的铁剑门第一天才,而紫狂则相比之下,有些默默无闻。
紫狂能最终成为铁剑门大长老,除了一朝顿悟之后,法道突飞猛进外,也因为梁成当年爱上了曾家长女曾氏,从此为情所困,影响了法道进展。
至今,紫狂等偶尔说起梁成的痴情,都会禁不住感叹,梁成这样一名法道天才,当年甚至能到了为了曾氏甘愿放弃一切的地步。
可惜,这世间不如意事十之**。种种原因,阴差阳错之下,曾氏最终嫁入了韩家,而梁成从此以后终身未娶。
紫狂等都能看出梁成对于曾氏余情未了,一直怀念,不但因为梁成为了曾氏终身未娶,也因为韩华的缘故。
原来,韩华正是曾氏嫁入韩家之后所生的独子。梁成显然是把对曾氏的感情放在了韩华身上,自韩华入了铁剑门,他就暗中多加照顾,而成为了他的亲传弟子后,这种照顾更是达到了宠溺、放纵的地步。
韩华在铁剑门,之所以能傲慢张狂、目中无人,除了韩华的确在法道之上天赋过人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二长老梁成在背后的撑腰。
其实,紫狂等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觉得梁成对韩华这样的照顾是不行的,弄不好要出什么问题。
但梁成对此置若罔闻,尤其紫狂和梁成因为“大长老”位置之争接结下了梁子,历来相互就不对付,对于紫狂的劝告,他更是觉得是种不怀好意的挑拨,连好脸色都没有。
事实证明,紫狂等当初的担心一点没错,韩华最终落到了让整个铁剑门千夫所指的下场。
梁成始终沉默,而紫狂想着想着,忽然苦笑了起来。
这世人都觉得法修是和“神仙”差不多的人物,但实际上真正成为法修后,就会发现法修也不过是掌握了力量的普通人,同样要吃喝拉撒,同样有七情六欲。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法修甚至在许多方面远比普通人要执着得多。
就比如这“痴情”,梁成是一个典型,足琉师太又何尝不是?
铁剑门的人大多知道一点,足琉师太年轻时候,曾经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才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但却没几个人知道,那个伤透足琉师太心的心竟是二长老梁成。
梁成和足琉师太同门同宗,而且本就是同一个师父的亲师兄妹,足琉师太一直爱着梁成,梁成却爱着曾氏。而直到曾氏嫁做人妇多年,已经有了韩华,梁成依然痴心不改,却对近在眼前的足琉师太视若未见;
足琉师太同样是如此,宁愿遁入空门,守着古佛青灯,也不对接近她的其他男子有任何回应,就这样默默地和梁成邻居。
大殿之中,梁成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紫狂叹息了一声,不再和沉默的梁成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大殿出口。
走出大殿时,紫狂却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独子,那不争气的逆子同样是因为感情的问题,最终陨落。一时间,紫狂心头也是伤感起来,禁不住口中喃喃一声:“这情究竟是何物啊……值得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眼熟
对于韩华的处置,紫尘一点都没有关心过,对于他来说,韩华已经是一个过去式。
在从紫薇和紫密哪里得知了家族的任务后,紫尘略作准备,就去找紫狂说了一声。紫狂那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唯一的问题是紫尘的话被紫玉听到了,这丫头立即死死纠缠着紫尘,一心要和紫尘一起去大荒西口。
好说歹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终紫尘在许诺了大量礼物之后,才在紫玉那幽怨不满的眼神和高高撅起的嘴巴下,落荒而逃。
之后,紫尘自然是离开了铁剑门,开始向大荒西口进发了。
这西口是大荒进入中原腹地的一道险峻隘口,过了西口,就是水土肥沃、历来有“鱼米之乡”称呼的乾南地区。
紫尘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十多年的生命中,还从未走出过大荒,越过西口,到过中原的“花花世界”看上一眼。
这其中,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一点就是这西口距离大荒人口聚居住的腹地,有数千里的距离,而且中间有着千里的无人区,原始森林茂密,毒虫荒兽不时出没。
自然,想要到达西口,这中间的路途可是凶险而坎坷的,即便是法修,若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也可能是有去无回。
正因为如此,若不是铁了心要走出大荒,绝对是没人吃饱了撑着,来一趟“走西口”旅游的。
以紫尘现在的修为和实力,这一段“走西口”的路程是没多大困难的。一路前行,即便顺利,紫尘连算得上的小麻烦都没遇到,转眼就走了三四日的时间,跨越了千里路途。
这却还是紫尘收着速度,若他完全放开速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