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歹恶,欲杀良人,死不足惜……”金夕声音渐高。
“歹人因何欲杀良人?”静元依旧平淡而问。
“谣传未婴之说!”
“未婴究竟是善婴还是逆婴?”
“这……”
金夕语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不能说出最后三个字在藏宝囊中,未婴绝对是善婴,可是无法告示天下,无论哪国都不希望被灭,所以也一样会引起杀戮。真的有安天下之人,天下万民绝不允任何人暗害,那么,可能会引起更为惨重的厮杀。
静元似是看出金夕为难,不再追问,而是问道:
“此婴可是未婴?”
“当然不是!”金夕已经知道怀中之婴乃是女儿之身。
“既然不是,外有逆尸,你却一走了之,岂不是将罪孽留与王府?”
金夕怀抱着女 婴后退一步。
这是凡界,想必一定会有人深查此事,真的走了,王肃一家果真无法道明所以,甚至无法自保,便侧目瞥向王肃,却见他一脸愧疚和恩谢,这才恍然大悟,王肃定是为了保全他和尹虎,才轻易答应二人离开王府。
索性,抱着甜甜入睡的婴儿折身,再逗留一段时日也无妨。
“静……元神尼,”王肃面露悲戚,还是咬紧牙关低声说道,“这……这是你的侄儿,便请神尼赋名吧。”
静元浑身一颤,立即正色说道:“贫尼早已空化凡亲,自当与贵府无姻,故,新婴并非贫尼的侄儿;不过,此女便唤作元姬……”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王府。
王元姬!
王元姬于九界1799年冬月诞生在王肃之家,为长女,王朗之孙。
第二百三十章 惊变东海
金夕自此多出一份行当。
那便是小姬儿一旦哭闹,便被下人送进入他的怀抱,一入则安,屡屡应验。
通过青白二女的口实,金夕方才知晓,那个静元尼姑本是王府中的小姐,奉常大人王朗的长女,王肃的姐姐,不知是何缘由,王夫人刚刚有孕,她便离开王府赶往附近的静庵削发为尼,法号静元。
王朗也因此在东海国另一处再起府邸,接走自己的夫人以及相关眷属,留下王夫人独自待产。
不久,王朗闻讯从洛阳赶回,自然要见一见险象环生中存活下来的孙女。
金夕与尹虎,自然而然地回避。
在侧厅之内,依然传来王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姬儿,姬儿,”定是弄疼了婴儿,引来一阵啼哭,“不哭,不哭!如此祥善,定是我王府大德啊,说不定将来的王府要依靠我的孙儿呢,哈哈,只可惜是女儿之身,否则当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金夕愕然发现!
远处的端生浑身一动,瞪大眼睛向主厅看去,身体赫然绷直,似乎在酝酿莲气,很快额头上滴下汗珠,忙不迭擦拭去,随后又弯下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此儿到底是什么人?
金夕扪心自问,如此高的修为绝不可能甘当县尉家的奴仆,一定大有来头。
于是,他开始一边传授尹虎五行之法,一边暗暗观摩端生。
王朗走后,立即将贴身武卫留在府内,严令守护好王府,不可出一丝大意。
此举,再一次引起端生的警觉。
迎来仲夏,金夕却一丝暖意都没有。
留在王府数日后,他以外出为由赶往金村一带,趁着冬日将天巫埋葬,同时探查一番传界阵,丝毫没有令他进入的意思,只好返回王府。
他唯一能够做的是,除了教导尹虎,便是把弄初生婴儿,止住她的哭闹。
“虎儿,过来,与本尉比试比试!”
身高马大的留府兵尉锺鑫闲来无事,自己独自摆弄两下子,觉得不过瘾,顺势冲着尹虎招呼。
相处一段时间,他已经不敢招惹金夕。
“锺大人,我可不敢,万一把你打输了,非赶我出府不可!”尹虎一本正经说道。
“哪里的话,王府的高手越多越好,决不能,决不能!”锺鑫说着振臂怕打胸脯。
金夕立在旁侧一扬脖,示意尹虎该上就上,该打就打,越狠越好,要让端生瞧瞧王府不可轻易窥探。
“嘿嘿!”尹虎搔搔后脑,露出浓浓笑意。
听到这等声音,一干家人涌出瞧看热闹,青儿和白儿也是紧凑而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尹虎。
“喝!”
锺鑫率先发招,他已经成为筑基之修,拳脚之中带着甚多莲气,看样子是容让一番,毕竟尹虎刚刚十六岁。
水火术!
尹虎的五行之修水也已达到凡婴,水火各五层,只是五行草尚未生出,瞧见师父的脸色立即会意,毫不客气,也分不清轻重,劈头盖脸就像锺鑫发出五层的水火行气。
噗!
水火之息荡破锺鑫的莲气,结结实实搭在他的胸脯上,锺鑫连步后退险些跌倒。
“好!好!”
锺鑫拍手大叫,他内有莲结,完全可以胜过仅有丹脉之气的尹虎,不过被这生龙活虎的模样震动,立即冲着一干手下吩咐:
“即日起,尹虎也开始承担护院之职,如我不在,由端生与尹虎全权掌管护府之责!”
“是!”十数名兵士应声答道。
金夕不禁笑出,没想到小小虎儿早早成就官职,自己如此年纪尚在昆仑虚被困在天冰中,不过细瞧过去,大部分兵士都没有度过筑基或者凡婴,也不算是偏袒。
锺鑫刻意看过来,发现金夕面带笑容,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将胖重的胸膛拍得咚咚作响。
家仆们也是其乐融融,青儿白儿相视而笑。
金夕瞧见端生阴凄凄背过脸去,心中很是不满意,便冲着他说道:“总管,既然你与虎儿同有护府的职责,不如一同练练身手。”
“金公子见笑了,”端生弯下腰来,“端生雍胖笨重,哪能习得武艺?”
去你爹娘的!
金夕越看这般猥琐之状越是来气,一抬手拨向端生,示意他入场试试,他的速度在三界已经无敌,更别说在凡界,意念之下便抵达端生右臂。
端生根本来不及辨析,本能地纳起莲气抵护!
他突然发现自己莲气已发,急忙装作跄踉的样子奔到场子中。
作茧自缚的端生哪里知道,立在身边的已经是飞升十五阶的灭天高手,虽然施发不出荡满的行气,可一眼就能瞪出他的修为,如此掩饰再度让金夕愕然。
金夕忽觉一种不祥之感涌入心头!
如此做作,定然藏有巨逆。
那边端生发现金夕的脸色有变,眼睛沉迷一下,立即奔到尹虎身前,刚要摆弄架势还是捂脸调笑:
“不打,不打,真的不会,不会!”
金夕瞧那神态,装作好个怜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发现白儿再一次抱着姬儿跑出来,小娃又是在那里啼哭不止,只好抬臂把持过来,王元姬即刻停止声音,大眼睛闪动几下,直直盯着金夕,似害怕又安详。
这时,一个兵士从外归来,先是奔向小元姬盯看一眼,便开始说家常般道来消息:
“曹兵已经全胜,大破戎族,杀死数千人,北方一带终于安稳下来,西蜀与东吴也是交战连连,就在我们东海国南行百里,就可以闻到尸体腐臭味道,年轻的奴仆遍地都是,只要给口饭吃,就能进入府来……”
金夕耳朵嗡嗡作响,没想到心中的大汉朝已经如此疲弱!
更是那戎族,利用天简只支撑半年,最终还是被清剿亡族。
“你们知道吗,戎族手中的天书已经落入丞相手中,而且,东海国一直没有停止追杀去年冬月甲寅日出声的男童,据说那日出生留在东海国的几个男婴均已被杀死……”
未婴!
金夕胸部狂热而突,急促咳嗽起来,接着蹲下身子压制住内脏的恶心,没想到东海王如此残暴,他可是汉皇的儿子!
至于那天书,后三个字依旧藏在囊中。
战事连连,国事繁忙,王朗父子很少回府,即使归来也是匆匆探望一眼,把玩一番婴女元姬便匆匆离去。
转眼间,金夕在无法回返真界的情形下逗留三载。
府内出现一个俊朗豪放的玄结男儿,那便是尹虎,只待五行草结芽便可以登升凡界置顶。
同时还出现一个早早牙语的女童,那就是奉常之孙、县尉之女王元姬。
一少年,一婴童,日日不离金夕左右,缓解着他对柔夫人、冰婉儿一众的殷殷思念。
“你几岁?”
金夕依旧习惯地开口便问,而且问过无数遍。
因为除了这个他不会问及其他,整个王府上下除了他,每个人都得喊小府主,习惯之后大家也就不再诧异金夕的礼数。
“四岁!”
虽然得不到尊崇,不过小姬儿在金夕这里回答得最为爽快,随着嫩嫩的小脸便荡出笑容,她是从小在金夕怀里长大的。
金夕异常看不惯府上早早便为她请来师傅,教导文书礼仪,因为极大地夺去他与姬儿共处的时间。
王朗已经升为少府,随着他作为汉室官宦的最后一次回府,风云变幻而来。
金夕一次也没有瞧见王朗和姬儿母亲的模样,因为每次都是回避在侧厅聆听声音。
“我的孙儿叫什么?”主厅又是传来浓重而沧桑之音。
“姬儿!”嫩声婉婉。
“几岁?”
“为什么总问,金公子刚刚问过,祖父可以去问他……”
“哈哈哈!”王朗畅怀大笑,
金夕竟然生出一丝妒意,心中暗道:老东西,久久不归,刚回来便把持起来没完。
主厅内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传来王夫人的声音:“父亲大人,怎么了?”
王朗仍是半晌未言,忽然再次暴出爽朗大笑,“哈哈,我的姬儿,如此天颜,又有静元赐名,好得,好得,好得啊!”
估计是端详之下又把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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