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金夕哪有心思谈论这个,“随我杀上山去救人!”
说罢,蹬马冲奔,右臂上方的神刀飘出一道红痕。
“杀───”
文真极尽力量大喊,不知是发泄对金夕的不满,还是对突厥的愤怒。
顷刻之间,黑压压的突厥兵阵地后方出现两匹单薄的战驹,看上去那么不起眼,仿佛巨高无比的粮仓外面,洒落两颗种子一般,无人理睬。
突厥兵后方有人听见异变的呐喊,纷纷转过头来。
立即笑得前仰后合!
“呼哈!那是什么?”
“唐兵,两个?”
“哈哈哈,竟然是女子声音,大唐无兵了吗?”
“有机会不逃,来送死吗?”
“疯兵!”
这是最后的结论。
说着,里层的突厥兵已经转过身去,因为没有机会冲到外围,那两个唐兵就会被外层的同伙斩首。
可能只是一下,两人的人头就会滚到地面。
疯兵风驰电掣而至!
里层的人刚刚转过身,忽然感觉到什么,刚刚回过身吓得惊慌失措,刚刚以为能够杀死来兵的外围兵士,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爬在地上。
细看,死了!
“妈呀!”
眨眼间就是数十具尸体!
那已经不是人,仿佛是浮荡在地面上的尘土,当康神刀挥洒出去,那层尘土就会剥离。马背上已经不见金夕,仿佛是空马在奔驰。
可是!
战马却是一路登上,喻示着还有人在驾驭。
金夕几乎化作一团空气,在马身周围不断施发着火地术。
“啊?”
金夕惊叫。
离宫之火已经异变,不但拥有着飞升之气,而且变得犹如燃烧的钢铁,似乎可见,可以碰触!
但是无论碰触到什么,都会随着夏风化去无踪。
那是一团无形之火,焚烧万物的火。
见到什么焚化什么绝不留余地,仿佛一道巨热无比的太阳,滚动在人群当中,随后烧出一条丈余的通道。
只是,没有红色。
山下传出杀猪般的哀嚎,突厥兵仿佛浅浅河流中的水滴被烈马踩踏上去,纷纷向外喷溅,不过喷溅出的已经是尸体。
金夕后面的文真额头已经冒汗,是吓的。
她极力舞动着长剑,试图发动出行气击打靠近的敌兵,结果一个都碰不上,前面,金夕已经为她开辟出足够通行的阔道。
“哈哈!”
文真突然笑出声。
索性专心致志御马跟随,决不能跑偏了路线落入海潮般的突厥兵群之中,她可没那两下子,所不定立即就会被剁成肉酱。
纵有万余强兵,无奈杀入的只是两人。
而且,带头的唐兵仿佛是天神,对于兵士来说充斥着永不停歇和减弱的碾压强势,巨象踩蚁般不可阻挡。
“哎呀,那是什么?”远方的兵士惊恐发问。
“唐兵!就两个唐兵!”
“啊?两个唐兵如入无人之境?”
“大唐皇后怎么有这种兵士?”
“疯兵!”
这是他们无奈得出的结论。
疯兵势不可挡,一路破敌抵达冲杀阵地。
眼前,金夕怒不可遏。
突厥兵正在强攻,山峰已经剩下极小的包围圈,尽管山势陡峭不利进攻,可是外面充斥着无数人,上面的唐兵已经力不从心寥寥无几。
远远地,金夕瞧见了怀义!
他的身上和脸上满是血迹,不知是自己流出还是敌兵喷溅,身外冲近的突厥兵一个个倒下去,随后又涌上来一群。
呼!
金夕下马,顺势飘向敌兵。
人未落地又是一记掌风。
火地术!
轰!
怀义面前的场地被清空,被洗礼,仿佛什么也不存在,哪怕是山石地面,在瞬间已经变成平滑。
“谁?”
薛怀义摇摇欲坠,惊讶发声。
“上马!”
金夕一把扯起怀义扔在身后。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立即离开。
眼前的敌兵发现竟有两人冲上山来,一时间惊愕不止停止进攻,可是这时再次合纵,远望过去人山人海。
身后,只余下几十唐兵,他们大多身负伤痕,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去的。
“将军,快走!”
唐兵发出哀求。
金夕胯下战马不断嘶鸣,仿佛它也知道危险,求生的**在督促主人快快逃离。
第454章 太乙门
薛怀义俨然发现是金夕前来,沙哑地说道:“师父,不能留下他们不管啊,师父与师伯还是快快离开,怀义要与他们死在一起!”
“不!”
金夕决不能让怀义死去,他是留在武媚身边的守护之人,与自己毫无分别。
“禀告太后,定要小心武三思!”薛怀义悲楚说道。
惨事发生!
就在薛怀义欲要跳马之际,惨事发生。
身后唐兵的一名将领突然大吼一声,“将军,就此别过,来世再做你的手下!”他已经看出端倪,突然横刀抹向自己脖颈,顷刻见自尽身亡。
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随着,又是一片刀剑割刺声音,马后的唐兵纷纷自杀!
“啊───”
金夕的眼睛泛出血丝,他仿佛再一次瞧见大秦之时自己的二十九名手下被同僚杀死,喉咙之中发出可怕的嘶吼。
瞬时,战马启动。
那道担忧化作震怒,当康神刀再也不计后果,战火之中暴跳出尊尊当康。
火地术!
一道飓风漩涡拓展开来。
大地完全交给火息来裁决,哪怕是没有生命,也被宣告死亡,此山,金夕途径之地百年未再生出草芽!
不再有尸体。
因为尸体已经化为灰烬!
不再有哀嚎。
因为哀嚎已经被行风吞没。
不再是下山,而是横冲直撞,只要留出活命的气息逃离就好,其余的,全部赏赐给贼兵。
突厥兵突然发出撤退的号角。
可是,金夕此时并不想走,因为体内的怒火还未完全发泄出去,万余的敌兵阵营仿佛一道横铺的白宣,任由一支苍天巨笔在上面描来绘去。
所到之处,万物不存!
杀!
死士都需要祭奠,金夕要为山巅无人收回的唐兵尸体祭祀。
用敌兵的头颅和鲜血。
哪怕此刻整个突厥全民皆兵,也阻挡不住金夕这驾战车。
敌兵不再是撤退,而是开始逃跑!
谁都害怕那股旋风拿捏不稳,不小心飘到自己身边,顺势把脑袋给卷走。
溃不成兵!
一只铁骑将突厥兵压回腹地。
金夕直到把满腔愤懑发泄干净,方才掉头向大唐之地奔去。
整场战役唯独可怜了文真,她仿佛一条尾巴随在金夕身后,自始至终也没有触到一名敌兵,属于未杀一人而得胜的唐兵。
从此,薛怀义的名字在突厥变成诅咒,士兵闻风丧胆,此后又有几次进犯大唐,可是刚刚听到带兵将领又是薛怀义,不战而仓皇退兵。
临近大唐禁地,天色已晚。
金夕已经探明怀义无伤,便打马停下来,要问个详实,如果此难发自武三思,他定要强行除去,不管武媚愿不愿意。
他刚要问,止住话口。
怀义高高举头,凝视着天空皎白的圆月,一串泪水奔流出来,在满脸血迹中荡出两道印痕,显得清晰可见。
在他的眼前,一千誓死跟随的兵士尽数死去,大多被杀,少数自尽。
佛本无泪,可是他无法忍受。
“师父,我好像领悟什么是日月空了。”怀义始终盯着顶空白月,慢慢说道。
金夕一愣。
文真抢着问道:“是什么?”
怀义双手合并呈出虔诚之态,用血泪道出玄机:
“善哉,吾本佛僧,可是擅开杀戒,当属恶念,因此看,日月同空,悲哉痛哉;吾本将军,横伴日月,必有一空,苦哉难哉;吾本辅臣,日月不见,空哉孤哉;吾本凡民,仰望长空,浩瀚光明,乐哉幸载……”
“什么!”
金夕惊凛出声。
这与卜筮老人的言辞同出一辙,只有对天下凡民,日月空方是大幸,而对于恶人,对于皇宫,对于武媚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只有子民,方在日月之下。
文真瞧着金夕惊讶的样子,试探发问:“怀义说的对吗?”
金夕对着怀义说道:“让太后评察一下吧。”
他总是觉得太后身边还有一种不明不白的势力,眼见武媚年事已老,再不陈明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也许,只有武媚领悟出日月空的真谛,来世才不会受到那种被困缚一地的苦难,哪怕是登坐无尚太后。
他没有问此次战事的原因,因为再掀震荡,唯恐武媚承受不住,令文真取回云涎,东行而返。
回到长安,怀义专门随同金夕赶回静怀寺探望静怀大师,闻听这一番变故,静怀倒是连连安慰怀义:
“善世,尔乃禅佛;伐杀,尔乃将军。只要堂堂正正,仍是吾佛中人。”
怀义再次跪地,以弟子身份叩谢恩师。
静怀又闻听金夕与文真已经获得三宝,更是阿弥托福,禁不住专注盯着金夕,久久不曾挪离,终于再开金口:
“没想到你们果真有此作为,贫僧便将详实到给你们听,此术源自五行,择世间五行至尊,方可成阵。天泪属水,云涎属木,土心属火,山精属土,山精自然是出于奇山,你们当可去寻;只是那地血,却归属为金,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曾有人言,这地血不比前四宝可以直接取得,而是需要十五年,每年取得一滴,将地血滴入金粉之中,直到获得十五滴,滋润而出的金粉,方才称作地血,你们好自为之吧。”
十五年?
金夕闻听此言眉头一皱,不过那也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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