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反对太后称皇,你绝不可以反对,好自为人为官,还有,日后绝不可以私自外出,你和你的侍卫身手太差!”
说罢,再也不理睬瞠目结舌的李显,大步离去。
随着李显在暗中迎合,朝中拥护武媚称帝的呼声越来越高,最终众志成城,无一反对,哪怕是作为皇帝的李旦都是俯首跪地,哀求母亲撑起天下,为天下百姓作主。
武媚却是坚决不允,女子称帝在泱泱大朝绝无仅有。
末秋之初,武媚正在午憩。
突然!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还是想起了什么,她从床榻上起身,口中呼着:
“地血,地血……”
她的手中,不由自主抄出身边的大云经,早已熟背的大云经。
太监急忙上前,却传来一道旨意:“速宣薛将军等人!”
她不用多说,跟随而来的自然是崔神庆和上官婉儿。
“拜见太后!”
薛怀义三人同时施礼。
太后武媚在帘后沉思片刻,幽幽开口:“薛将军,你悟禅深奥,曾言日月空三字的见解,不知道那之后可有参悟些许?”
“有!”
薛怀义答道。
当时金夕嘱咐他可以到给太后听,自然毫不隐瞒。
“快说来听听!”
薛怀义有些为难,他从不言谎,可是禅中之意定会惹恼太后。
武媚看出薛怀义的动作,便以安抚口气言道:“但说无妨,无论是何种禅念,自当赦你无罪!”
薛怀义正直身体,以佛禅开启另一道天下,字正腔圆答道:
“多谢太后!贫僧以为,日月之空绝非凭字而论,而是在于领悟之人。恶者,当然认为日月皆空,为祸佛祖;非但如此,在这皇朝大殿,堪比日月之肩,所以三字平齐,当属日月同空,日为中天,月为天母,若是日月不在,可谓滔天大难,陛下与皇后皆属空空……”
“薛将军!”上官婉儿的脸吓白,疾声呼道。
崔神庆猛然按住木椅立起,抬手指向薛怀义:“住口!”
他知道,这三字就是太后武媚年少之时被人占来,如果有此不详,则印证着无数条性命死得枉然。
武媚定是大恶!
可是,幔帘后毫无愤怒的迹象,仿佛在印证着自己的感悟,也好像晓得薛怀义没有说完,竟然微微笑出,说道:
“薛将军,继续讲下去。”
尽管薛怀义完全是诉禅,而且被太后早免了罪责,光头上还是渗出一层汗珠,发现太后并无恼怒,更是精神抖擞,一字一句说道:
“然,对于天下百姓而悟,众生自然低于日月,呈就仰望之像,日月必然在乎高天,空字从而落入凡心,普天光泽照耀之下,万物安然,乃至佛之念,那道空字则是无则有,大而无疆,如无极,如佛祖,此乃真正的禅念。”
日月空,当属天下人。
“金……”
武媚突然道出一个字,戛然而止!
她呼唤的是金夕的名字。
就在许多年后,她才对上官婉儿诉说,随着朝中不断传出的声音,以及日日思索回返真界之法,焦虑之下陷入沉梦,就在睡梦中,她不但领悟了什么是地血,而且见到了金夕,金夕好像手持大云经,向她道出了日月空三字的真谛。
那是她自己的领悟。
多年研探大云经的领悟。
让她无比惊讶的是,薛怀义口中之章与金夕所言一模一样!
武媚正直身体,呈出太后神态。
“日月空,日月在上,空入民心而大,”武媚像是在那里自言自语,“正如佛门之空,并非空,而是大,”这是薛怀义先前所悟,“文映天下,武照盛唐,”这八个字来自金夕杜撰的大夏陨石,“同在日月之下,哪里都有陛下和皇后的恩泽,”这句话来自崔神庆抑或是金夕,“是啊,谁说日月空是灾难,日月在天,轮世无度!”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刚强。
第458章 曌
三人同时看向那道紫帘。
上官婉儿当然见过那尊陨石,而太后的口中重复着另外两人说过的话。
不过,谁也没有吭声。
武媚继续说道:
“世间有佛禅感化,恶人迟早会消失殆尽,此等不必担忧;可是皇宫千秋万代,不可不受,却是无陛下和皇后啊!”
她突然道出一句令人惊恐的说辞。
三人均是一愣。
“婉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武媚问道。
上官婉儿似乎早已适应太后这番转折,小心翼翼答道:“九月初八。”
“薛怀义!”武媚正声呼名。
“贫僧在!”
薛怀义第一次从太后口中听见自己名字,赶紧应道。
武媚坚定吩咐:
“传旨礼部,造一字,乃是日月在上,空字在下,其音为照,”最终,他选择了金夕送来的八个字之中的武照天下,“自今日起,予更名为曌,意在凡民百姓。”
武曌!
从此,武媚变为武曌。
“崔神庆!”武曌又呼。
“是!”
“朕决意称帝,明日昭告天下,意欲更国号为周,因天意,建元天授,东都更为神都,你意下如何?”
崔神庆大惊,又“哈”一声笑出,忽而反省过来,赶忙跪将下去,压抑着多年的积念而成事实的喜悦,忙叩下头去: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
他又想起什么,左摇右摆几下脑袋,发现上官婉儿和薛怀义也是跪下来,口中呼着陛下,却无意多言,只好低声而言,怕是打扰了陛下的心情:
“陛下,不知为何取名为周,那大周虽然昌盛百年,可是后来多被压制,最后被列强架持,不得不将天下还给大秦啊。”
“哈哈!”武媚突然笑出,“朕意已决,只要你应允朕称帝,就够了。”
崔神庆一怔,低头思忖,忽然拱手再拜:“遵旨,陛下!”
“婉儿,拟诏!”
武曌震声而出。
九界2272年九月初九,六十七岁的武曌登基,国号周,称圣神皇帝,年号天授,洛阳更为神都,皇帝李旦被赐为皇嗣,着太子礼仪,昭告而大赦天下。
自此,大唐皇帝不再,皇后也不再。
相对于武周,皇宫日月空。
可是对于天下,真的是曌像,万民皆欢,四海唱颂,所有心起杂念的地方势力瞬间转向朝廷,无不跪拜于武媚足下。
天下,极盛。
“为何如此高兴?”文真身着彩裳,彻底成为贞儿的样子,伴在金夕左右。
金夕当然高兴,眼见凡界大事已成,只有专门研究地血了,便笑指湖水中间那道拱桥答道:
“为陛下高兴啊!”
他知道,也许武媚就是那桥,而桥的另一端,等候着他的儿子李显;他去过大秦,杀过大周太卜,知道武媚为何取号为周,在遥远的将来,他要将江山还给儿子。
“哼!”文真冷嗤一声,“你什么时候为我高兴一次啊!”
“哈哈,”金夕大笑,“好,现在就为你高兴。”
文真见金夕能有这种少见的情绪,顺势靠在金夕的肩侧,痴痴盯着眼前的湖波,露出无限憧憬。
她已经离不开金夕。
金夕这一次没有躲开,因为每次躲避,心中都会有隐隐的痛,来自对温媱和贞儿的愧疚。
“多美啊!”
文真微声诉说,不知说的是形状还是景色。
远处,大煞风景地跑来一队禁卫兵。
不过金夕没有理睬,依旧让文真享受着难得的一刻。
“禁卫拿人,无关人等回避!”禁卫口中呼叫着。
经过之人纷纷逃去。
“拿谁?”金夕忽然发现禁卫停在自己身前,若无其事的问道。
闪身步出彪形大汉,正是李多祚,他厉目瞪向金夕,“拿你!”
湖畔风云突变!
金夕莫名其妙地盯向文真,文真比他还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两人只好分开,不过金夕的脸上升起愤怒。
“我犯了什么事!”
李多祚根本不在乎眼前少侠的神色,厉声道:“你击伤太子,意欲行刺,事关重大必须捉回审问!”
击伤太子?
金夕想起前几日将李显打到,可是他绝不会因此迁怒,此信来自何处?果真是击打李显,当真是死罪难逃,又是陛下之子,当然属罪大恶极,说不定会被扣上逆反的头衔。
“那就让太子前来核实!”
他突然感觉道的确事关重大。
“小小刁民,你配?”东北大汉鄙夷看向金夕,突然伸出手,“拿下!”
“慢着!”文真急忙冲到金夕身前,她担心的不是金夕的安全,而是担心眼前这些禁卫的性命,“我家……我家,”她没找到合适的称呼,“我的师弟绝不会冲撞太子,这里一定有误会……”
“统统索拿!”
李多祚吼道。
看来他一向行事果断,更懒得与女子嚼舌。
金夕不认识李多祚,更不知道他是羽林将军,发现此人比自己还性急,再者大好心情又一次被打破,陡然火起,拨开文真向李多祚冲去。
即便杀你,也是无罪!
刀剑起,刀剑落。
扬起的是羽林兵,落下是因为金夕出手。
仓啷啷!
一片丢盔卸甲。
他的手在愤怒的驱使之下拿向皇宫第一将军。
“快住手!”
一道声音急促飘出,正是闻讯而来的上官婉儿。
她急匆匆奔至众人面前,虽然早已知道薛怀义的师伯是女扮男装,可是瞧着文真的眼神比酸还酸,眼下当然无法甄别,遂看向李多祚问道:
“李将军,闻听羽林军要捉拿文公子,究竟所为何事?”
李多祚迟疑地盯向金夕和上官婉儿,仍然是义正言辞:“有人报,此人意欲对太子行凶,十恶不赦,还望舍人回避!”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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