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时,金夕已经骑跨在将军的战马上,长枪铁头狠狠压在将军的咽喉上。
“想死?”金夕也以那种盛气凌人的口吻问道。
将军喉前有枪无法出声,谨慎地摇头。
金夕又问:“我现在放了你,算不算救你一命?”
将军无奈点头。
金夕决意带走那少年,又道:“既然我救你一命,当然也要些补偿,现在我向你借一个人,就是那个雪狼犬的主人。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将来一定会给你答复,如若此人确有重恶,我相信他会自己回来,答不答应?”
一个囚犯对于北陲将军来讲算不得什么,尤其命悬一线,将军只好点头。
金夕御马来到完全惊呆的少年身边,出手将他拉至马背,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马离开,驶出几步,又高声对将军道:
“你的马,我要了!”
随即,扬长而去。
将军被手下扶起,显得狼狈不堪,他猛地推开身边士兵,气势汹汹来到狱兵头领面前,厉声问道:
“方才被劫走的犯人是谁?”
头领赶紧低头禀告,“回将军,此人只是礼部六品员外郎凌柱府内的一个奴才,前两日方才发配至此。”
“奴才?”将军厉目喝问,“一个小小奴才为何流放宁古塔?”
狱兵头领又答:“此奴杀死了户部侍郎家的少爷,手段残忍。”
“何为残忍?”
“那少爷胸中三刀,刀刀刺穿胸膛。”
将军一把抓住狱兵头领的兵服衣襟,怒气冲冲发令,“既然是个奴才,就不必再去理会,书报此人病死;还有,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否则就割了他的舌头!”
“遵旨,将军!”
宁古塔死去一个囚犯,自此风波平静。
金夕骑马奔至山丘,未等临近,那只雪狼犬闻到主人的气息,在暗处突然现身,卷扬着四足飞奔而来,身后抛出簇簇白雪,大嘴裂开垂下长舌,浑身肌肉不断攒动,显得英姿勃发。
“雪顿!”
少年发现自己的雪狼犬,沙哑喊出声音。
雪狼犬听到少年呼喊,更是兴奋起来,口中发出哼哼轻叫,临及战马一跃而起,钻到金夕和少年的中间,扑到少年的脸上亲吻起来。
“雪顿,雪顿……”
马蹄声中,发出少年的哭声。
“你叫什么名字?”金夕在马背上问道。
少年紧紧搂住雪狼犬,冲着金夕后背答道:“我没名没姓,主子给我起名叫阿柴,十五岁,住在京城。大侠叫啥?你是怎么遇到雪顿的?怎么找到我的?”
“啰嗦!”
金夕说道。
不过,他还是简单介绍了与雪顿相遇的经过。
阿柴更是紧紧抱住雪狼犬,不断亲吻着。
如无雪狼犬雪顿三千里追随主人,真正雪顿的转生阿柴绝不可能走出宁古塔,用不了几年便会惨死边疆。
金夕御马几日后抵达横岗,来到岔路,下马将缰绳塞到阿柴手中说道:“你与雪顿赶回京城,既然是被冤枉的,就想办法证实,然后给宁古塔一个说法,我还有事要做,就此别过吧。”
雪狼犬发现金夕要离开,再次扑到他的面前,摇头晃尾示意不肯,最后干脆再次咬住金夕的袖口。
“舍不得?”金夕低头问道。
雪狼犬蹲坐下去,呼哧呼哧喘着盯向金夕,完全是舍不得的眼神。
阿柴跳下马来,搂住雪顿劝道,“恩公有事,不要调皮,”随后又扬头对金夕说道,“我不能回到京城,那样的话会牵连主子,以后就与雪顿相守到老;其实,我本想求你去京城一趟,礼部员外郎府有个丫鬟与我交好,我想要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惦念。”
金夕鄙夷地看向阿柴,“命保住了,就想女子是不是?”
“不是,”阿柴低下头,“我们从小在一起,多亏主子搭救收留,她要留在府内侍奉小姐。”
金夕在雪狼犬的乞怜嘶啼声中抬腿就走,口中叙道,“关我屁事!”
他刚刚迈出几步,忽然间停在原地。
在七界地轴内与雪顿成为朋友,探知到他的过去,曾经与语莺成婚,但是后来语莺被恶贼黑明辛霸占生子,最后一刻雪顿饮恨自尽,要去地轴灵光内寻找语莺的魂魄,既然相隔这么多年,那只雪狼犬被称作雪顿,说不定雪顿在地轴光环内凭借强大的意念终于遇到语莺,两人双双投生,眼下极有可能是第一次转世,那么语莺也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不禁快速折返回来问道:
“那个丫鬟叫什么?”
第582章 双生
阿柴吃惊答道:“主子唤她阿莺。”
阿莺?!
金夕狠狠低下头凝视阿柴,一字一句问道:“是不是十分善良,说话特别好听?”这话来自地轴内的雪顿,是对妻子语莺的褒奖。
阿柴猛起身,脑袋险些撞倒金夕的脸,更为惊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真是地道!”
金夕无比震惊!
套用起雪顿的口头语。
如此说来,雪顿与语莺的灵魂真的在地轴内相遇,而且双方的至善至情感动了地轴,再一次投生转世,而且让他们相遇相知,恰恰将自己饲养的雪狼犬命名雪顿,也因此引导金夕救赎了雪顿的转生阿柴。
“走,我们回京城!”
金夕从阿柴手中抢过缰绳,跃身上马,将他拎起来扔到背后,启程。
他必须要阿柴和阿莺走到一起,决不允许再次出现噩耗。
雪狼犬见两位主人又同时上马奔行,无比欢腾,扬蹄在后面跳跃奔跑着跟随南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柴莫名其妙问道,他彻底被金夕的举动弄蒙。
金夕没有回答。
前生无能救赎雪顿和语莺,哪怕是走到了地轴前也无法实现愿望,一边是朋友雪顿,一边是朋友雪传子,救赎一个就会失去另一个,如今遇见朋友的转生,无论如何也要保全。
不惜一切代价!
两人行走一段路程,天色渐黑,雪狼犬也有些气力不支走走停停,便寻到一家客栈打断入住。
“你有银子吗?”金夕问道。
阿柴摇摇头,“囚犯哪来的银两?你不会也身无分文吧?”
金夕没有回答,硬着头皮进入客栈。
店家很是客气,将马匹安顿妥当,为两人安排好房间,开始询问金夕点些什么酒菜。
金夕瞧见阿柴落魄的模样,便道:“上最好的酒菜,再弄两身上好的衣料,顺便给我的雪狼犬筹些饭食。”
“好勒!”店家乐不可支。
很快,一桌菜肴备齐。
桌上面,阿柴大吃特吃,台下,雪狼犬狼吞虎咽。
阿柴在满嘴酱肉中挤出一线缝隙,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金夕撇撇嘴,避开周围客人的视线,压低声音回答道:“我没银子!”
扑!
阿柴嘴里的饭菜不慎喷出,又上下打量着自己刚刚穿上的崭新衣服,“那怎么办?”
金夕缓缓将目光移动到雪顿身上,“把它抵给客栈不就行了?”
“胡说!”阿柴脱口而出,马上又赶嘴,“不不,冒犯了,冒犯了,那可不行,宁可我死,也绝不出卖我的雪顿。”
金夕抬手抚摸雪顿的头顶,雪顿顺势扬头吐舌舔舔金夕的手,流露出水足饭饱的惬意,他喃喃说道:“是啊,雪顿跟随着你的气息远行三千里,险些饿死在中途,最终还是寻到了你,这样的雪狼犬不能出卖,那只好将你卖给店家了。”
阿柴坚决说道:“不,我要见到莺儿。”
金夕厉眼,“难道要我留下不成?你既然敢杀人,便瞧瞧周围这些客商哪个银子多,顺便把他杀了,抢些钱两来。”他只是简单得知阿柴因为杀了高官之子方才被流放到宁古塔。
阿柴知道金夕在调闹,也诡秘地环视周围,最终将目光停在墙角,那里背对坐着一位女子,看不清脸面,不过从腰身看得出年纪不大,而且一定是独行,便努嘴示意。
金夕偷偷窥去,发现那是个女子,而周围尽是三三两两的男客,不禁鄙夷说道:“你心肠好个歹毒!”
阿柴嘻嘻一笑,“其实,从小我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何况杀人啦。”
金夕问道:“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柴吃掉最后一块牛肉,抹去嘴角的油渍,小声道来:
“今天初夏光景,我与莺儿侍奉我家小姐去京城一家酒楼吃菜,正在笑闹之际,房间里走进来一个公子哥,发现我家小姐貌美,竟然不顾阻拦上前调戏,我急忙说出小姐的身份,那是礼部员外郎的千金,哪知那个畜生毫无顾忌,一脚将我踹到,上前就要把持小姐,这时忽然从窗外飘进一阵风,一阵黑色的风,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便听见那位浪荡公子的惨叫,等我们清醒过来时,发现那个公子胸前出现三个血洞,死了。”
金夕大感兴趣,问道:“那风呢?”
“吹走了,从窗户飘了出去,窗户也关上了。”
金夕知道定是一名高手刺杀了恶子,满意地点点头,“好厉害的风啊,不过,这关你什么事?”
阿柴叹口气,继续说道:
“谁知道,那位公子竟然是户部侍郎家的少爷,他爹的官衔比我家老爷还大,当时惊动了刑司,怎么瞧也是我们三人下的手,因为我们在酒家三楼,而外面啥痕迹都没有,就连我都认为是自己干的;况且,那个时候我家老爷有意让小姐进入皇宫,这个节骨眼怎能出现纰漏,我只能承认是我一个人杀的,刑司最初判我斩立决,好在我家老爷周全才保住小命,最终流放宁古塔。”
金夕端详旁边老老实实蹲坐的雪顿,又瞧瞧吃的满面红光的阿柴,“好,你与雪顿差不多,都是好犬。”
阿柴没有反驳。
在老爷和小姐面前,奴才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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