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陈海的神识已经将他锁住,他想着陈海想到追杀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祭御灵剑、法宝攻来,要么急速靠近,以强大的玄武绝学与他近身搏杀。他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将储物戒里取出一对宝光隐烁的精钢密轮,这是兼有法宝之威的异形玄兵,可祭御攻杀远敌,也可以与强敌近身搏杀。
他想想试试这几天风头正经的黑山箭魔到底有几斤几两,倘若这时候有机会击毙夜渠山的这位主帅,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再连夜潜逃。
陈海身形未动,也没人摧动法宝、灵剑攻来,这人耐心数瞬间耗尽,转身欲走之时,突觉有一缕强大磅礴的杀意,穿越层层乌云,凌空往他头顶侵压过来。
这人抬头就见乌黑无光的破甲箭携风雷之势,已经射杀到他的眼前,在此之前则是借滚滚乌云遮掩住强悍的气息,令他无法及时戒备——他虽然能感应到陈海的存在,但相隔七八千步,还没有办法看到陈海射箭的动作,不然就能多一瞬的反应时间。
怎么可能?
未经祭炼的箭羽,竟然在穿越八千步的距离之后,不仅精准的朝他的眉心射来,箭势竟然还如此惊世骇俗,完全扭曲了他对箭术的理解。
太微神箭术!这人果然与河西董氏有着收缠不清的关系!
虽然距离还有数丈,但箭势所带动的风势已经如刀往他的面门割来,不亚于一枚数百斤重的石弹,朝他轰然砸来。
这人反应也绝对不慢,毕竟修炼到明窍境中期,也是金州有数的强者,曾在平卢大绿洲统治数城,后被叶氏驱逐才沦为马贼首领,就见他这时候双轮一合,瞬然间光华震烁,形成一道似悬河般的光幕,硬生生将乌黑无光、势抵万钧的破甲箭封住、击碎。
击碎玄胎精铁所铸的破甲箭,对明窍境中期强者不是什么难事,但一声撕开裂地的轰然巨响后,比鸡蛋还要小的箭簇却蕴藏着万钧巨力,将这人硬生生撞退数丈,脚下崖石寸寸崩裂,密集的裂缝仿佛蛛网状往四周延伸百余步才休息。
这还没有完,紧随箭后,密集的乌云里凝聚出七道粗细不等的雷柱,往这人头顶轰过来。
这是什么箭术神通!箭羽从八千步来射来不算,还能引动乌云里的雷煞罡元化为雷柱轰来!
这人来不及祭出秘盾符篆,只能摧动手中双轮将雷柱抵挡住,浑身筋骨都被接连牙道雷霆所蕴的巨力震得酥软,双臂麻痹不已。
他内心如惊涛骇浪,想象不出陈海这一箭能穿越八千步的空间直射他的眉心,还能牵动雷煞罡元形成的雷柱朝他袭来。
必然是掌握与雷霆相关的完整真意,才有可能直接借用玄之又玄的神识,将一缕真意附在箭簇之上牵动雷霆。
这怎么可能是明窍境初期的修为?
这人这时候再想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身上麻痹劲还没有过去,八千步外的陈海就身形暴动急掠,同时手里八支破甲箭也以间不容发之势射来。
这人不再逞能,等不得身上麻痹劲消去,强行诡异的身形左右错闪,他这时或能闪开破甲箭的直接射杀,但破甲箭每次都能从密集雷云里牵动雷煞罡元引发五到八道不等的粗细雷柱,直接是受气息感应,每一道都死死锁住他的眉心,而雷柱的速度之疾也根本不容他闪躲,只能强行摧动双轮护住眉心要害。
待陈海收起玄胎铁弓、手持玄胎淬金戟飞马流星般斩过来之时,这人已经生生承受了五六十道雷柱的轰击,甚至都没有机会祭出符篆护身,就已经被雷霆轰击得七窍溢血,双臂、上半身更是被难以言喻的巨力震得筋皮皆破,鲜血从灵甲里像泉涌一样的溢出来。
陈海满脸煞容的杀来,这人双手已经拿不住精绝双轮,只能瘫痪似的跪坐在那里看着陈海手持乌黑战戟,朝他斩来,他这时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反击之力。
他没有想到陈海的箭术竟有这样的威力,他明明有明窍境中期的修为,竟然都接不下此子的九箭连射。
这明明是踏入道丹境才有的强悍战力啊!
河西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强悍的青年强者?
姚兴这个名字听着也只是有些熟悉而已,河西此时最出名的青年强者,难道不是前几年在获得大燕王朝学宫闱选西北域第一的陈海吗?
啊,不都传言陈海就是姚氏弃子!姚氏弃子,姚兴!
这人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张口说道:“你是陈海!”
“……”陈海冷声一笑,他即便不想滥开杀戒,在战事没有结束之时也不会留下大隐患,一戟往这人的腹中刺去,直接捅穿,先将其灵海秘宫摧毁,确保他真没有反抗之力后,才再掏出玄胎铁弓。
这人的修为不弱,陈海出手也没有留一点余力,之前射出的九支破甲箭箭簇悉数震碎,无法再用,他这时候只能取出淬金箭搭在弓弦上,朝四面八方扬声大喝:
“降者不杀!”
第二百五十章 国使之名
陈海重创贼首只用了十数瞬短时,而此前共有二十一辟灵境马贼头目,从贼首身边四散逃走。虽然时间极短,但右翼逃到一处岭嵴上的三名马贼名头已经被丧命宁蝉儿的玄阴沥血爪下。
宁蝉儿的杀戮速度,可不比陈海稍慢。
其他十八人,这时候都还没有能逃出五六千步外,听到陈海这声大喝,心魂惊颤。
他们虽然都只有辟灵境修为,在漆黑似墨的夜里无法看到多远的地方,但陈海此前每射一支破甲箭,都会牵引乌云之中的雷煞罡元凝聚雷霆光柱轰落,都能将贼首狰狞的面目照得雪亮,同时也给这片山谷带着一瞬亮光。
他们刚才都能看到宁蝉儿的身形闪掠是何等的恐怖,能看到陈海奔袭头领时的身形凶悍得就像上古凶兽,更能看到陈海那神乎其神的箭术,黑山箭魔之谓一丁点都没有虚夸,令他们心惊胆颤。
这时候也因为陈海连连接引雷煞罡元,乌云已经变得稀薄,即便没有雷光照地,乌云之上也隐然有幽光透来,足以让辟灵境玄修看清楚左右的山形林影,以及陈海如神魔般站在山崖上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陈海手里的破甲箭已经消耗殆尽,不知道陈海每用神识将一缕风雷真意附在箭簇之上,精神念力消耗极大,射杀极限距离已经从一万两千步急剧缩减到六千步。
他们看到连明窍境中期的二头领都不能挡住九箭,心知自己微弱修为,恐怕连陈海全盛时的一箭都接不住。
陈海这一声暴喝,将十数马贼头目的身形硬生生定住,但也有人不信邪,左翼距离宁蝉儿及陈海都远的一处岭头,有三名马贼头目不愿意束手就擒,每人都同时祭出数道秘盾符篆,听了陈海的喝叫,身形也只是稍稍一滞,并未停下来,继续往远外狂掠。
辟灵境武修是能御风而行,但再快也快不过离弦箭矢。
众人就见陈海随手一箭,就悄无声息的没入鱼鳞状的铅色乌云之中,一个呼吸之后就再次从乌云中钻出,同时还带着三道儿臂粗细的雷柱,一起精准无比的便朝五千步外的那人后背后射去。
三道秘盾符篆所凝聚形成的三重灵光秘盾,算是极不弱的防御,足够抵挡住后发先至的三道雷柱,但也只能挡住三道后发先致的雷柱,三道灵光秘盾也随即破碎,就再也挡不住一支淬金箭从他后背穿心而出……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扼腕惋惜,要是能多一重灵光秘盾防护,就能丝毫无伤的再拉开一些距离,但惋惜没用,看那人栽地之后没有一丝挣扎,就知道直接被射中要害气绝了。
还有两人也是同时分散逃跑,但看到这一幕,脚下似被无形的利箭射中,硬生生的顿住身影,大叫道:“我们投降!”
第一声警告没有及时投降,陈海自然不能容他们活命,不然之后还要怎么去震慑那些投降的马贼头目?
宁蝉儿鬼魅般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其中一人的身侧,陈海开弓朝另一人射去,毫无意外再次引动三道雷柱后发先至破开防御,淬金箭破胸而过。
“他们都喊投降了,为何还要出手?”有人愤恨不平的大叫起来。
“我说过,只会给你们一次机会,在我出声警告之后谁动谁死?”陈海将玄胎铁弓收入储物戒里,冷酷无情的盯着剩下的那十五名马贼头目。
这些马贼头目个个手染鲜血,没有一人是良善之辈,要不是他现在太缺人手,当场都斩杀了,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宁蝉儿这时候一脚踩碎第三个在陈海警告后还试图跑走的马贼的头颅,就听见“砰”的一声,那人的头颅往四面八方炸开,红的白的飞溅似雪,偏偏宁蝉儿身上半点血迹未沾。
这一幕叫诸贼看了胆颤心寒,再没有一人敢有逃脱的意图,灰溜溜交出玄兵灵宝,聚到陈海这边过来,等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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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邓童儿啊,你早就干干脆脆向国使投降了,何苦再遭这份罪啊?”
樊大春没想到陈海与宁蝉儿两人出手,有着明窍境中期修为的邓童儿老贼与一干手下,竟然一个人都没能逃出去,最后还被陈海、宁蝉儿活捉了十六人回来。
邓童儿七旬年纪,然而面色白嫩,个子也不高,以精绝双轮为法宝玄兵,要不是白发、白眉,旁人都还以为他一个半大少年,却与他的姓名相合。
邓童儿早年是平卢大绿洲精绝城的世袭城主,大燕西征兵马溃败后,邓童儿却没能从叶氏手里夺回世袭的精绝城,不甘心屈于西羌国为臣,多次举兵反叛,但多次都遭挫败,损兵折将,心灰意冷投靠金象岭只能捞到第二把交椅,连大头目都没能干上。
“国使?”邓童儿知道夜渠山兵马拿下黑山寨时,陈海曾自称是大燕国使,但当时他并没有识穿陈海的真正身份,认定陈海他们只是扯虎皮当大旗,唬弄降卒与奴隶而忆,心想西羌国与大燕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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