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和凝霜醒来的时机不比丁尘晚多少,几乎丁尘一动,她俩也先后醒了过来。
凝霜伸手从枕头下抽出手枪,拉动枪机把子弹顶上膛,沉默地看着冷月从被子里钻出来,无声地溜下火炕,蹲到了窗户下面。
别看各种遗迹里还有大量的玻璃存在,但是在普通人的生活当中,这玩意还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所以现在丁尘借宿的这家农户家的窗户上糊的是从城里弄来的旧报纸,白天的时候至少可以透光。到了晚上,就要在外面扣上木板,挡住冷风。
火炕的下面是空的,上面通着烟囱,用来生火取暖。这时灶里的柴火还没有燃尽,散发出点点火光,这也是屋子里仅有的照明设备了。
丁尘的衣服就堆在身边的墙角,他先摸到了自己的作战服,从口袋里掏出手电,递给凝霜,这才翻出衬衣往身上套。
凝霜接过手电,并没有打开,只是沉默着等等冷月的指示。
冷月摸到窗户下面,侧耳听了一下,回头向凝霜摆了摆手,自己把衬衣拉起来,将下摆在腰间系了个活结,免得在行动当中碰到屋子里的杂物,然后才拎着手枪无声地摸到门边,轻轻抽出门闩,把门推开一条缝。
冷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冷月****的腰肌感到一丝凉意。她把身子靠在门上,向外看去,正好看到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主屋走去。
这时丁尘已经提着裤子凑了上来,冷月低声说道:“十多个人,有轻武器。”
“能看出是什么人吗?”丁尘挤到冷月的身边往外看,同时伸手想扶住房门,结果却摸到了冷月的腰上。
冷月在衬衣里还穿了一件紧身的内衣,只是行动当中内衣翻了上来,露出一圈腰肌。丁尘的手触到上面,觉得有些异样,居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
冷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干什么?”
“抱歉。”丁尘这时已经知道自己作死了,连忙解释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闭嘴。”冷月说道。现在室外的温度也就零上几度,还有风,她趴在门缝后正堵住风口,身体的温度能高才怪。
丁尘当然也不会傻到纠缠这个,立刻说道:“他们奔主屋去了。”
正说着,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主屋门前,前面的人推了一下房门,发现推不开,于是开始砸门。
宁静的深夜当中,砸门声顿时传出老远。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起来。
“这帮家伙不像好人。”丁尘说道:“我出去。”
“你小心。”冷月说道:“我俩收拾好了就出去。”
土坯房很难挡住子弹,所以躲在屋子里不是好主意,好在那些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主屋上面,还没有人注意到丁尘他们所在的这间房子,多半是在夜色当中把小房子当成了仓房。
丁尘把上膛的手枪插进大腿上的枪袋里,抽出军刀握在手里,然后慢慢推开门,身子贴着门缝一滚,就无声地消失在黑夜当中。
冷月和他并肩战斗过不止一场,对于丁尘的战术能力相当清楚,知道他很善于夜间渗透,但是也没想到居然可以玩得这么溜,不禁有些吃惊。
凝霜提着冷月的作战服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他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冷月说道:“圣母病犯了呗。”说完她停了一下,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这毛病迟早会害死他。”
凝霜不置可否,提着手枪示意冷月先整理装备,自己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
主屋里的人就算刚才没听到外面有人,现在房门被砸得山响也已经惊醒了。听到砸门声这么热闹,就算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外面的人来意不善,所以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当然也没人过来开门。
砸门的人骂了一句,退后一步,抬脚踢在门上,结果自己却被震得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个人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在屋里人的惊叫声中闯了进去。
另外几个人听到里面有年轻女人的声音,顿时变得急迫起来,争先恐后地钻进门去,倒把第一个踹门的人挤到了最后。
这个人大为不满,一面骂一面把步枪换到左手里,准备跟着进去。刚刚迈步,却发现自己被人拉住了。
这人大怒,回头骂道:“你tm拉老子干什么?”说未说完,他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丁尘笑了一下,月光下露出满嘴大白牙,“我是无常。”
“你叫吴常?不tm吴畏呢,我怎么没听说过?”那人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在想这是谁徒弟,然后突然看到丁尘身上的白衬衣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心中一动,这才想起来无常是谁。顿时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跑。
丁尘看他转身,右手一挥,军刀已经砍断了这人的脖子。落下来的人头去势未消,直接飞进了敞开的房门里。
350。第350章 人头
严格来说,丁尘应该属于善良守序阵营,但是并不像冷月说的那样有圣母病,因为他要铲除邪恶的时候,通常会先计算一下性价比,为了世界和平把自己搭进去当然值得,但是把自己搭进去世界仍然和平不了,那就需要考虑一下了。
所以丁尘从侧房溜出来后,先认真观察了一下四周人员的位置和注意力方向,以便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个动作花了一点时间,所以他没能及时阻止那几个人踹门。
也正是因为踹门的人作出的表现,这才让丁尘下了动手的决心,出手再不容情。
丁尘参军之后,中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没有在大毛地盘动手的机会,当然也干不出把人质和匪徒一起干掉的事,所以首先想到的还是把人从屋子里引出来。
在混乱当中,要达到这个结果不容易,所以他只好借人头一用,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当然在他本来的计划里,一刀砍下去之后,还打算再加个临门一脚的,不过估计大家都不看好他的脚法,所以鬼使神差之下,那人头自己就射门了。
人头飞进门里的时候,正好有人从火炕下扯出一根带着火苗的木柴打算点灯。听到门外那人的惊叫声后,站在门边的人转身向外探头骂道:“你鬼叫什么,快点进来,来晚了可没你的份。”
话音未落,突然看到面前光线一变,有个东西直飞进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感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落进了怀里,居然还是热的,就是粘乎乎的很影响手感。
这人骂了一句,单手把怀里的东西举到面前,想看看外面的同伴扔了个什么进来,正好看到门外同伴临死时惊恐的表情。
这人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才发现被自己举在手里的人头没有身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惨叫了一声,顺手就把人头扔了。
主屋本来就不大,挤进这么多人来,空间就显得更小了。此时屋子的主人们都躲在火炕上,地上站的自然都是侵略者,这人头飞起来划了个抛物线,正好砸在挤到火炕前努力辨认炕上男女的那个人头上。
明清小说里常说一颗人头八斤半,实际有没有那么重不好说,但是份量肯定不轻,这人被砸了一下,差点摔倒,怒道:“谁tm乱扔东西?”一面叫,一面转身向后,想看看是谁下的黑手。
因为屋子里够挤,所以人头砸中他之后没落到地上,直接滚进了他身后那人的怀里。这人顺手抱住,还摸了摸,疑惑地叫道:“这是啥,怎么还有毛?你出血了?”
最后这句是因为他觉得手感不对,把手举到眼前时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然后他和转过身寻找肇事物体的人面对面,视线落到俩人面前的东西上,顿时都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捧着人头的人顺手把人头塞给面前的人,转身就想跑。另一个人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双手一抖,又把人头扔了出去。
本来站在门前的那个人这时已经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另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转身向外察看,被第二个逃离的人一撞,直接挤在了门后的墙上,然后那棵人头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脚下,在地上滚了一下,正好停在被踹坏的房门前。
月光从房门处照射进来,正好笼罩在人头上方,这人低头还想细看,刚才挤到火炕前的人已经用比进门时更快的速度从他身边冲了出去,又一次把他撞到了一边。
这时挤进屋子里的人已经只剩下这一个,他心中更加疑惑,顾不得揉被撞痛的部位,向前一步弯下腰去,借着月光打算仔细看看。可惜角度不对,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这玩意有些眼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把它提了起来。
所以说对待问题必须考虑观察时所站的角度,这回摆正位置了,一眼就看清楚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脑袋,还在泊泊地滴着血,令人崩溃的是,他正用两根手指捏着这个脑袋的一只耳朵。
这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一抖,又把人头从门里扔了出去,然后才想明白刚才为什么自己的同伴们都发疯一样往门外跑。
因为他没看清后面的人是怎么出去的,倒是对前面两个人逃跑的时候一人撞了他一下记忆犹新,所以这时下意识地以为这人头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顿时连转身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拔脚就往门外跑,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这人趴在地上倒了好几口气才算缓过来。他双手撑地,慢慢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那颗人头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上。
这人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只不过是心里没有准备,才会被吓了一跳。有了刚才的亲密接触,这时再看到老熟人的时候,心理的冲击感就没有刚才那么强了。
这人定了定神,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脚,而且这双脚似乎还是悬浮在地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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