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想想,女儿要嫁入青王府,温心会甘心吗?赵嫣儿会甘心吗?她们必会有所阻挠,我们必须有所应对才是,彼为砧板,我为鱼肉的事,女儿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做!”她要争,她不要再任人宰割!
“颜儿,咱们斗得过赵嫣儿她们吗?”吴雨疏一向没什么胆量,听到女儿说要与赵嫣儿为敌,自是吓得不浅。
温颜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眸,是啊,她们斗得过赵嫣儿吗?
“三姨娘,三小姐,青儿姐姐来了。”两人说话间,屋外响起了婢子的传话声。
“可有说什么吗?”青儿?赵嫣儿的贴身婢子,她来干什么?
“说是夫人请三小姐到前厅去一趟。”
赵嫣儿要见她?仅仅是想要见她而已?
白王府,烟水阁。
温水良药,宜人保身,温水系宜人,非白不可。
温柔将这句话写在纸上,将那块刻着“冷”字的白玉牌摆在旁边,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对着这几个字思考,祖父这话,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这块白玉牌,与这话的关系是什么?
还有,帝都西郊,西云寺住持,这三者之间又是何关系?
理了一个下午,依旧理不出任何头绪,温柔索性不想了,或许要见到西云寺,见到住持,才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想,温柔忽觉得乏了,一天一夜没睡,歇息歇息也好。
正当她要睡下,尹儿前来禀告,说是温颜求见,温柔微微笑了,看来这温颜不蠢,有值得一用之处。
“让婢子们都退下,请三姑娘进来。”希望温颜说出的话能合她胃口,也不枉她白帮她。
温柔见了一身婢子打扮的温颜,也无多怪,只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亲和道:“三妹妹都快要是新嫁娘了,自当在镇国公府等着当你的准青王妃便是,怎的还随意走动,若是让人瞧见了岂不改说三道四了?”
还不等温柔的话音落下,温颜便在温柔面前跪了下来,将头低下,认错道:“妹妹知错了,求大姐姐责罚。”
好,对方不装了,她又何必再装,温柔立刻敛了笑容,也不叫温颜起身,便坐到温颜面前的太师椅上,冷声道:“哦?三妹妹犯了何错,姐姐倒是不知晓,不如三妹妹好好与姐姐说一说,也好让姐姐知道三妹妹错在何处,是该罚,还是不该罚。”
“妹妹不该试图想要接近白王爷,不该存了想要加害大姐姐的心,与音夫人里应外合,想要将姐姐从白王妃座位上逼下来。”温颜知道,如今的温柔已非往昔的温柔,要想让温柔帮她,必须自己付出点什么。
“三妹妹倒是诚实。”温柔微微一笑,很好,是个有脑子,“只是三妹妹这般,倒是将见风使舵这个词演绎得挺好。”
“妹妹并非是见风使舵,而是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大姐姐若是记恨妹妹,妹妹甘愿受大姐姐任何责罚。”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温柔赞赏一声,却依旧没有让温颜起身,只是冷眼看着她,“只是三妹妹就料得准姐姐会帮你吗?”
曾经想要咬她一口的人,如今乖顺下来,又保得准日后不会反咬她一口?她要的,是她完全的臣服。
“大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只是想真正地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在赵嫣儿母女眼里,她不是人,或者连畜生都不如。
“可是三妹妹可想好了,虽然你坐上了青王妃之位,但是也可想而知青王不会爱你,若是三妹妹是想要青王爷的爱,三妹妹还是另择他人为好。”就算她进了青王府,青王也绝对不会看她一眼,更妄说要得到他的爱。
“大姐姐,若是像妹妹亲娘那样的爱,妹妹宁愿不要。”从小她就知道,高门里的爱,总会随老去的容颜消失,要,不如不要。
“倒是没看出来三妹妹这般有野心。”没有人欲,必有权欲,温颜倒是知道权,比男人的爱可靠得千倍万倍。
“妹妹必会忠诚于大姐姐!”温颜知道,温柔迟迟不愿答应帮她,是不信任她。
“那三妹妹要如何让姐姐相信你的忠诚?”她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何况在这没有任何援手可援的世界。
“请大姐姐给妹妹一把匕首。”温颜抬起头,目光坚决,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着手应对**
温柔也不问温颜要匕首有何用,只走到床榻前,掀起枕头,拿起放在枕头下的一把古铜色匕首,这是她那日到市集,瞧着称手便买了,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了。
温柔将匕首交到温颜手里,温颜接过匕首的时候双手有些颤抖,最后却是稳住了,握住了匕首,将匕首抽出皮套,站起身走到了温柔的书桌前,将左手五指张开,压到了书桌之上,而后将匕首放到了无名指与小指之间的缝隙。
温颜紧紧咬着下唇,一闭眼,匕首对着她的小手指狠狠划下!
血淋淋的半截小指,便赫赫在目,躺在书桌上。
温柔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望着温颜瞬间煞白的脸,淡淡道:“三妹妹这又是何苦,让姐姐日后还如何听得到那足以绕梁三日的筝音?”
“只,只要,大姐姐能相信妹妹,……”温颜光洁的额头上依旧沁出了豆大的冷汗,说话颤抖不均,原本红润的双唇此刻已惨白得吓人,却是一声都没有叫喊,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再也忍不住钻心的剧痛,昏了过去。
温柔望着倒地的温颜,立刻让尹儿进来为她上药包扎好伤口,再让尹儿去端来参汤让温颜饮下。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温颜慢慢转醒,指间的疼痛依然噬心,却发现自己躺在温柔的床上,小指也得了包扎,知道温柔相信了自己,连忙下了床,对着温柔又是跪下,诚恳道:“妹妹谢过大姐姐。”
“起来吧。”看来温颜还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温颜没有立刻起身,对着温柔重重一磕头,才站起了身。
“既然如此,三妹妹有话便明了说,无须拐弯抹角。”温柔伸手指着身旁的椅子示意温颜坐下,“既然姐姐肯帮三妹妹登上青王妃之位,自然便没有什么不可助的。”
“妹妹知道自己坐上青王妃之位,赵姨娘必不会善罢甘休,却不知赵姨娘下步有何行动,该如何应对,特来请教大姐姐。”温颜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儿赵姨娘请妹妹前去,说是两日后要带着妹妹去西郊的西云寺祈福,道是让菩萨好好保佑妹妹。”
“那三妹妹认为赵姨娘这是何意?”好个赵嫣儿,果真是心肠够歹毒。
“恕妹妹愚钝,猜想不到。”所以她才来寻求帮助。
“三妹妹认为,要在不违抗皇命的情况下,如何毁了三妹妹这桩婚事最好?”温柔也不点破,只是定定望着温颜,“三妹妹可曾听过死人也能上喜堂的事?”
温颜忽然脸色煞白地看着温柔,由于不敢相信而声音有些颤抖,“大姐姐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三妹妹聪慧,姐姐无须点破。”看来,她倒是没有看错人,没想到还能变为己用,“要知道二妹妹可是赵姨娘的心尖肉,而本是二妹妹做定了那青王妃,不想竟被三妹妹抢了去,三妹妹觉得,赵姨娘会善罢甘休吗?约你去上香祈福,符合赵姨娘以往的作风吗?”
“大姐姐说的是,可是妹妹要怎么办才好?赵姨娘人手众多,妹妹能躲得过吗?”温颜很是担忧。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赵嫣儿,你以为你想的,就一定能办得到吗?
“大姐姐想要如何做,妹妹皆听从。”温颜识态地站起了起来。
“三妹妹回去之后,想法子跟赵姨娘说,两日后我随你们一道去西云寺,”温柔沉着眼眸不疾不徐道,“赵姨娘那儿你也留心些,有何动静立即让我知晓。”
“妹妹明白。”
“回去吧,切勿让任何人知晓你今日来过白王府。”
“是。”
赵嫣儿,是你自己制造了这样的良机,就不要怪我反为己用了。
温颜走后,温柔小歇了一个时辰,掌灯时分醒来,尹儿劝她多歇会儿,她只道不必了,再睡明日就等着别人寝皮食骨了。
尹儿立刻去吩咐上晚膳,温柔用罢之后命尹儿取来了大氅,披了大氅,让尹儿在旁提着风灯,二人往瑜夫人的院子去了。
温柔到静瑜阁外时,瞧见了夙夜正在院外站着,温柔不禁心底一笑,真是有胆子来到门前,又没了胆子进去,不禁出声唤了他一声。
没曾想,就着昏黄的灯光,温柔竟然发现一向只有一个表情的夙夜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一丝绯色,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夙夜便急急告退了。
温柔再次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这白王府里的男人都这么容易羞?真是与这白王府的气氛极不相符。
似乎隐隐约约有瑜夫人身上那独特的铃铛声入耳,温柔含着浅笑踏进了瑜夫人的厅子,只见瑜夫人正在厅子起舞,难怪夙夜在外听得那般出神。
“姐姐来了如何不让婢子通传一声?”突然瞧见温柔,瑜夫人立刻停下了舞步,笑着朝温柔迎了上来,然后命婢子下去煮茶。
“瞧妹妹跳得入神,不想扰了妹妹,特才没让婢子通传,如何,姐姐没有搅扰了妹妹吧?”
“姐姐哪里话,姐姐来到妹妹这儿,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如何称得上搅扰。”瑜夫人一步一扭腰肢,可谓是韵味十足,再配以那环佩叮当,只是赏心悦目又动听悦耳。
待婢子端上了热茶,瑜夫人便屏退了厅中婢子,而后才又朝温柔问道:“不知姐姐夜里前来,可是找妹妹有事?”
“敏夫人那处最近可有何动静?”
“自从姐姐上次惩治了音夫人之后,敏夫人那处很是安静,只是今晨听说了王上赐婚青王爷的消息之后,将屋子里的婢子都大打了一顿。”瑜夫人想了想,再说道,“还有正午的时候,瑜夫人的贴身婢子小妮悄悄从偏门出去了,瞧那模样,怕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知那婢子去了何处?”
“去了青王府,从小门进去,有半柱香的时间,小妮回来之后,敏夫人便是眉开眼笑了。”敏夫人,想要玩什么呢?
“有劳妹妹了,还劳妹妹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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