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仪与赵嫣儿彻底慌了。
“老爷,老爷……”李伯深深的眼眶中突然喷薄出浑浊的老泪,膝行回到灵台前,望着温柔,伤心地吼道:“老爷是被少爷害死的!是被少爷和他的姨娘活活害死的!”**
李伯的心是挣扎的,老爷是他侍奉了一辈子的老爷,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老爷的死让他无法接受,事情是少爷一手造成的,可是他又不愿意看到少爷死,毕竟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儿子!
可是!老爷那么疼爱少爷,他如何也想不明白,少爷就如何对老爷下得了手!老爷可是他的亲爹啊!百善孝为先,少爷就算不对老爷尽孝,可是也不该生出这样歹毒得天理不容的心思!
毒害生父,少爷如何就做得出来!
老爷从不怀疑少爷,便是到了最后一刻知道了真相,老爷依旧不怪少爷!并且还求他也不要怪少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老爷至死都念着少爷,可是少爷呢!?
老爷的话,他从来都是遵从的,既然老爷让他不要怪少爷,他就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可是他没有想到,少爷居然想要活活将他打死!非但如此,就是连老爷最疼爱的孙小姐,竟也受到了挤兑!
跟在老爷身边几十年,有些事他还是看得清的!他看得出,镇国公府掌握在少爷与赵姨娘的手上,迟早会被他们毁掉!这就如同毁掉老爷的心血!所以,他不能再死守老爷的遗言!
大小姐才是镇国公府正主!大小姐才是老爷亲传的镇国公子,才能将镇国公府传承下去!就算有违老爷遗言,他也要将当年的事实公之于众!少爷一命,待他用自己的命来抵!到黄泉之下再向老爷请罪!
“李伯,您说什么!?”温柔佯装惊讶得无以复加,实则眼底满是满意的笑意,因为这在她救下李伯的当日,李伯便已将当年的事实告诉了她,所以才绝对绝不放过这一对天地不容的狗男女,“爹爹怎会害祖父!?祖父可是爹爹的亲生父亲!”
其实,当她得知这一事实时,何曾又不是震惊的,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温世仪居然这般狼心狗肺,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了手!这样的渣滓,留着还有何用!
温世仪已是吓得失了魂,赵嫣儿亦是如此,温心则是震惊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亲爹与亲娘。
温世仪的反应是最好的回答,温柔也不再问,脸上的表情也归于冷肃,再向李伯问道:“那李伯可知温柔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要他们死,她就要他们死得瞑目!让他们连一丝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是她!是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温柔不问还好,这一问,李伯浑浊的老眼里立刻腾升起熊熊怒火,伸出枯槁的手指着靠在温心身上的赵嫣儿,“是她和少爷一起害死了夫人的!用害老爷的方式!也是她和少爷一齐害死了老爷!”
可怜夫人,至死也不知道,害死自己的,竟然是与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
“爹爹,你可真不是人。”温柔冷冷地看着温世仪,觉得这样的人的心若是扔给狗,或许狗都不会吃,“如何,爹爹,赵姨娘,你们认罪么?”
“呵!认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温世仪冷笑一声,他还没有像赵嫣儿那般早已吓软了腿,这可是他弑父杀妻才得到的一切,他怎会轻易放手,他才是镇国公府的正主!他绝不会死!
“我那父亲,既然不将我当儿子,我留着他何用!?你那贱人娘亲,我早就想休了她!既然休不成,何不杀了她!?”温世仪狰狞地笑着,仿佛一头被逼入了绝境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温柔与李伯,“就算你们知道又能如何?要知道,死人可不会开口说话!”
这里是镇国公府,而他们才两个人,就算温柔有本事,也只能护住自己而护不住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叔,他今天要他们死在这里,他们就绝对走不出去!
“呵呵,是么?爹爹是想将知道事实真相的人都抹除干净么?”温柔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反倒是悠闲地笑了,目光掠过温世仪,往不远处的影壁望去,“那不知这两个人,爹爹是否也想一并除掉?”
温世仪循着温柔的视线望去,顿时气焰全无,如被人重重地踹上了膝弯,跪坐到了地上。**
安公公!?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在他身前站着的,那袭一尘不染的白衣,不是白王又是谁!?这两个人,怎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那么方才他们所说的话,安公公与白王岂非都听见了!?
杀温柔他敢,可是再加上一个王爷和一个王上面前的红人,给他十个胆他都不敢!他还没有青王那样连王上都敢于藐视的胆子。
温世仪顿觉浑身冰寒,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有如那砧板上的鱼!方才还能说出那般狠厉话的他,此刻只能惊恐万状地望着小安子与冷澈,颤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嫣儿更甚,连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身子抖得厉害。
冷澈的面上无甚表情,目光只是在温世仪与赵嫣儿母女的面上飘过,便落到了似笑非笑的温柔身上,眼底的光带着些许赞赏的意味,这个女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真是场好戏,他倒还真不知道大夷还有如温世仪一般如此不是人的人。
只是她没有一开始便让自己与小安子跟着她出场,只站在暗处听着,待温世仪自己将自己的罪孽抖出来再请他们出来,真是达到了使其肝胆俱裂追悔莫及的效果,若是他们一开始便随着她出场,这场好戏怕是都看不到了。
小安子更是没想到当年镇国公子之死居然有此等见不得人的事,还以为这温大人是什么世家子弟,原来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弑父杀妻!王上脚下居然有这样的臣子!当真是一种耻辱!
“温大人,大冷的天,坐在地上不觉冷吗?”冷澈慢慢走近温世仪,在温世仪与温心母女之间的空处停住了脚。
“……!”温世仪陡然一惊,连忙连滚带爬到冷澈脚边,求饶道,“白王爷饶命!白王爷饶命!刚刚我等与白王妃说的话尽皆玩笑!信不得,信不得!”
“人证在此,想必要拿出无证也不会是难事,事到如今,温大人还想将黑的说成白的么?”对于温世仪这样的小人,冷澈连瞧也未瞧他一眼,便冷冷地将他推入地狱,“方才温大人同王妃说的话,我与安公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温大人想要除掉我的王妃的话,我也没有落下。”
“……!”温世仪再一次瘫坐在地,他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温大人何不求求我的王妃?若是王妃肯饶你一命,我与安公公定不会将此事上奏王上。”冷澈轻轻一笑,望向温柔,温柔亦是回以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自祠堂走出。
温世仪听闻冷澈这么一说,连忙转身扑倒在温柔脚下,几乎想也未想便照地磕下响头,向温柔求饶道:“白王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爹爹这般大礼温柔可受不起。”温柔居高临下地望着态度与方才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温世仪,冷冷讽刺道,“若是方才温柔进门的时候爹爹也是这个态度的话,温柔此时可就好说话多了。”
“好女儿,爹爹错了,爹爹知错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爹爹吧!”温世仪继续磕头。
温心看到这样的温世仪,不禁怒火中烧,虽然明白她们自己现在的处境,但是她无法容忍她最爱的爹爹对温柔下跪磕头!突然,温心从赵嫣儿的发间取下一根发簪,握在手心就要往温柔刺去!
“温柔贱人快去死!”温心嘶吼着,仿佛是不顾一切地要取温柔性命,只是她连近都没能近温柔的身,便觉自己的咽喉被人狠狠捏住,而后将她慢慢举起。
竟是——白王!他沉沉的眼眸冷冷的,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明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取掉温心的性命,但是从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一丝情感,仿佛他手里捏着的不是一条人命。
对于冷澈这突然的动作,温柔亦是吃了一惊,因为在她对他的认知中,他是个绝不会轻易自己出手的男人,非但如此,她还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冰冷以外的情感,那是深深的厌恶,只是那种厌恶并非冲着温心,仿佛是透过温心而厌恶着某个人。
“二妹妹急甚?怕轮到自己么?放心,姐姐定然不会忘记二妹妹的。”温柔温婉一笑,若非此情此景,这样笑,定然让人以为这是个温和无比的大姐姐,“王爷,先让二妹妹歇着就好。”
她可不是心疼温心,只不过是怕冷澈捏死她罢了,她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还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温柔话音一落,冷澈便松开了手,温心即刻跌到地上,护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冷澈的眼神惊惧万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美的一个人,怎么会冷得像一尊没有情感的石像,那样的眼神,足以令人害怕得窒息!
温柔将视线继续移回到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温世仪身上,不屑道:“爹爹不是想要我的镇国公府吗?可以,这个女人任我处置,再把我娘从阎王那唤回来,我这镇国公府拱手送给你。”
温柔微微抬起手,用食指指着赵嫣儿,继续道:“还有祖父,也一并唤回来。”
温柔这一指,吓得赵嫣儿胆子都快裂了,若是让她落到温柔手里,温柔或许连死都不让她她,温柔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老爷,不,不要——!”赵嫣儿知道求温柔也没用,倒不如求温世仪,只要温世仪死也护着她,她就绝不会落到温柔手里。
“好女儿,爹爹不要什么镇国公府,所以你娘亲与你祖父,爹爹没法子再唤唤回来。”温柔的话让赵嫣儿看到了绝望,却让温世仪看到了希望,连忙抬起头望着温柔,“至于这个女人,任你处置!爹爹只要一条生路就好!”
“而且,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女人的主意!害死爹,害死小婉,害你背上骂名,都是这个女人出的主意!我,我只是受她蛊惑而已!”温世仪为了活命,极力撇清自己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